第167章 决战准备
走在回去的路上，叶红鱼一直跟在九歌后面，默然不语。
叶苏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目光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神色。
“怎么，舍不得？”九歌回头望了眼叶红鱼，淡淡的笑了笑，道，“也对，毕竟是亲兄妹。”
“不是的，只是......“
叶红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他当初说过，除非小胖子回观里，要不然他就不是我哥，可现在，小胖子可能都不愿回去了。”
九歌闻言也是轻笑一声，道：“他又没说皮皮回去一定要待在那里，文字游戏嘛，谁不会玩，陈皮皮到知守观，在里面踩一脚，都算回去过了。”
叶红鱼无言，只是用手轻轻的抓住九歌的衣襟，低着头，不再说话。
九歌回头望了她一眼，现在叶红鱼，哪有一点道痴的样子，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女孩儿，他伸出手，拍了拍叶红鱼的肩膀，然后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
时日渐逝，秋气渐退。
风寒雪骤秋已去，便到了冬至的那日。
这一天，夏侯大将军进宫请辞，大唐皇帝陛下会再次奖赏他的功勋，并赐以家宴的荣耀，然后满朝文武送他离开长安城。
于是，终于到了夏侯正式归来的这一天，也是夏侯离开长安前往“故乡”的日子。
同样还是宁缺所有谋划中最重要的日子。
于是，在这整个长安百姓都重视的日子里，宁缺握着大黑伞，牵着桑桑的小手，背着自己的朴刀，来到了朱红色的宫城外的那条石桥上。
“就非要这样。”许世看着黑伞下的两人，略带怒气的说道。
“我劝过，但劝不动。”九歌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哼。“许世冷哼了一声，然后背负着双手，走到了另一侧的桥边，站在石桥上眺望长安城。
“而且，就算宁缺不动手，我也会动手。”九歌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阴沉。
他的手指在自己腰间的剑鞘上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眸之中，是一片嗜血的杀伐。
“他是大唐的将军。”许世冷声说道。
“或许他的确是大唐的将军，但不能掩饰他也是西陵的一条狗！”九歌眯着眼睛，“一个用女人的生命来求生的家伙，也不知道，哪里配得上唐国大将军的称号。”
“你以为叶苏为何而来，西陵的罗克敌现在就在长安城外，只要夏侯踏出这个城门，他就会去西陵，你们都以为夏侯会回他的封地，从前是墙头草，现在他，依旧是一颗墙头草。”
九歌说完这句话后，抬腿迈上了桥，许世也不再多说一个字，但还是安排人，去长安城外看看。
要是罗克敌真在那里，那夏侯，就真的不能放走了。
唐人尚武，侠以武犯禁，自然会有多冲突，于是便有了决斗的规矩，一个被整个昊天世界都认可的规矩。
割袖挑战，只分胜负；割掌挑战，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但是，宁缺的身份尊贵，夏侯的实力强劲，没有人认为宁缺会获胜，所以，此时宁缺的举动，才会让他们感到恐惧。
夏侯笑了笑，缓步走出下属撑着的伞，走到风雪之中，脸色笑意骤敛，冷漠看着宁缺说道：“这是书院的选择？”
“这是他的选择。”九歌在远处说道。
叶红鱼今天没有跟来，她只是偷跑出来，现在还只能算是神殿的人，无法参与大唐的“家事”，同时，也是为了避嫌。
风雪之中，一面血旗，一柄黑伞，遥遥相对。
众人就这么看着这两人，一时无言。
书院的回复自然干脆。
“若是宁缺真的会死在夏侯手里，那我们会想念他。”
因为这是一场公平的挑战，并且是由宁缺发起，也许就算宁缺死了，夫子依然会谨守唐律，沉默不语。
老头顶多会拿西陵撒撒气罢了，谁让夏侯还有西陵客卿的身份。
皇城外的街巷里，驶来了很多辆马车，收到消息的各方势力，都派出人马来打探消息，包括各国使节以及西陵神殿在世间的代表。
后山上，叶红鱼看着长安城发生的事情，虽然想下去，但......
陈皮皮带着唐小棠雪街那头走来，因为唐小棠的身份，他没有让她跟着自己走到皇宫之前，转身敲开了南街巷一家紧闭的店门。
他在那家店里借了两把椅子，然后挪动着圆滚滚的身体，从雪街挪到了皇城下，看着宁缺说道：“准备打架之前，要节约体力。”
“九师兄为何不坐？”陈皮皮看着一旁站着的九歌，疑惑不解。
“我又不是他这般废柴。”九歌瞥了一眼，“而且，不出意外，宫里应该会来人。”
“也对。”宁缺嗤笑一声，“到底也是人，陛下怎么可能会当做看不见。”
而作为宁缺的师傅颜瑟大师也来到了这里，他看着自己的弟子，有些沉默，又有些感慨。
“师傅。”宁缺起身，拱了拱手。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趁现在老头子还在的时候，还可以为伱遮挡些风雨，等过两年我不在了，你就得靠你自己了。”
“不过到时候的你肯定会更加强大，我也可以安心把惊神阵交给你了。”
颜瑟来到了宁缺的身旁，拍了拍宁缺的肩膀，对他说道。
“宁缺多谢师傅，徒儿给师傅添麻烦了。”宁缺对颜瑟行了行礼，有些愧疚的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师没有几年可活了，而自己还要麻烦他来为自己保驾护航。
“添麻烦倒不至于，毕竟我手握惊神阵，也没有人敢对我出手，最主要的是，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唯一的继承人，谁想动你就要先过我这一关。”
说到最后，颜瑟的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带着一些怒气，这不只是说给宁缺听的，也是说给其他那些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人听的。
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弟子来继承自己的衣钵，那么谁要是敢对自己的的弟子动手，那就是和他颜瑟作对。
宁缺和夏侯的事情他管不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气，也知道他的性格，既然他敢和夏侯生死决斗，那么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而且这种事他也不好插手，所以他只能警告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