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皮,虽是个小胖子,但也是书院百世不出的天才。
书院排行第十三,知守观观主之子,当世道门第一天才,世间最年轻的知命境,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在西陵怕叶红鱼,书院怕二师兄。
哦,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书院第九的九歌。
书院后山十三弟子,唯有九歌不敬夫子,天天一口一个老头在那喊,好似完全不把夫子当回事一样。
道门不出世的天才,乐天而知命,也世间最年轻的知命境,擅长知守观绝学--天下溪神指,以及书院不器意。
从小生活在道门不可知之地知守观,被道门的老一辈强者们视为道门的未来,却因心地善良不想与叶苏争下一任观主之位,后因叶红鱼的斥诉而离知守观出走,来到唐国长安以六科甲上的成绩考入书院后直接被夫子收入二层楼,书院后山排行十三。虽是知命境,却不擅打架。
应该说,陈皮皮只会打架,但又不怎么会打架。
主要是因为陈皮皮修行到现在,连只鸡都不敢杀,打架也只会单纯的拿天地元气来打,一点儿也不优雅。
硬要说的话,陈皮皮会打架,但不会杀人。
但可以说的一点是,陈皮皮是真正的天才,谁都比不了的那种,哪怕是后山最为骄傲的二师兄,都感慨不如。
而九歌看到这有些豁达的陈皮皮,也不禁感慨:“不愧为昊天下最为纯净之人。”
虽然陈皮皮的脑子里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而且成天窝在厨房里,不知道是做菜还是干嘛,天天出现一些响声,但不妨碍九歌一声佩服。
当然,也正是因为佩服,所以九歌才有一些小小的嫉妒。
必须承认,在修行世界里,陈皮皮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所以九歌才会成天以鞭策的名义“提点提点”这位小师弟。
毕竟从小就是个天才,也从来没有正经修行过,却已是知命境界,而且加上九歌和君陌的鞭策,看现在这样,都已经有半只脚迈到无距的架势,这等天赋,简直逆天了!
所以,九歌有点小小的嫉妒也是理所当然,你看看人家二师兄,不也天天抓着陈皮皮拿规矩说事。
“九师兄为何这么晚还在旧书楼啊?”
“本来是在写点东西,结果刚写完就看到一个小胖子在钻狗洞。”九歌笑吟吟地看着陈皮皮。
什么叫钻狗洞,分明是这出口太小了。
书院之大,居然容不得胖子。
不过看到九歌手里的那本书,陈皮皮也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九师兄,你说的写,莫不是在书里做批注?”
“嗯。”
“师兄,这好像与旧书楼的规矩不符吧?”
【旧书楼严禁携带任何书籍离开,而且禁止抄录。】
这是旧书楼最为重要的一条规矩。
九歌闻言,微微一笑。
“规矩,那就是个屁!”
陈皮皮被九歌这句话噎得一愣一愣的,书院他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最重规矩,一个视规矩为无物,他到底要听哪边的啊!
“九师兄,你到底在写什么啊?”陈皮皮很是好奇,毕竟他也曾经去偷看九歌的的字,但因为无意间说了一句好丑,结果......
胖子又肿了一圈。
所以陈皮皮现在基本上都不敢去看九歌写的字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那他这两百多斤的肉肉就要永远被定在后山了。
“一些有趣的东西罢了。”九歌笑眯眯地道,“话说,皮皮你不待在后山,来前院做什么?”
陈皮皮闻言也是有些尴尬,挠挠头,嘿嘿傻笑道:“二师兄给我出了道题,所以来这里找找答案。”
“什么问题居然让你这等天才大晚上跑来旧书楼?”九歌故意调笑道。
要知道五年前,这位陈大天才,以六科甲上,百年以来书院最好的成绩被夫子那老头直接特召进了二层楼。
“没什么,没什么。”陈皮皮也是打了个哈哈,要是让九师兄知道他自己是因为一点基础入门的问题跑出来,还不得羞辱死他!
“皮皮,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修行!”九歌看着眼前的小胖子,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陈皮皮闻言,也是有些尴尬的说道:“九师兄,我都已经知命了。”
“一样弱小,知命?等灾难来临的时候,你这等就是稍微强大的蚂蚁而已。”
陈皮皮不敢看九歌,他只是本能感觉现在的九师兄很危险,他想逃离此间。
但是九歌怎会放过他?
“皮皮,记住,只有实力才能保护自己,不然迟早被人踩死,而且不要妄图依靠外物!”
“是,九师兄。”
“你先回去吧。”
陈皮皮闻言,如蒙大赦,急忙往后山跑去,生怕被九师兄逮到。
“明晚来一趟旧书楼。”临走时,九歌对准备跑远的陈皮皮说道。
“呃......”陈皮皮闻言,脚下一顿,有些纠结,“九师兄,我明晚......不来行吗?”
“不行。”九歌冷冰冰地丢过去一句话
九歌看着小小的身影,摇头叹息。
······
第二日清晨,老笔斋。
宁缺尽量将自己梳理得精神些,按他的说法,是不能丢人。
但至于是不是丢人,宁缺并不知晓。
他只知道,今天他要去见那个人。
所以要留个好印象,万一人家看他不爽就不带他修行了呢?
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那位九先生打人是真疼,宁缺现在还觉得自己的肚子那儿还有点疼。
但一想到,今日过后,就能步入修行路,宁缺也是是兴奋不已,连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桑桑,少爷今日回来,记得准备好大餐!”宁缺出门前,对正在晒衣服的小黑丫头说道。
“好嘞!”桑桑欢快应道,“我等会儿就去叫松鹤楼的外卖,八两银子的席面。”
······
丙舍。
宁缺见到所有人都是无所事事,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
有人对他视而不见,宁缺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昨日那教习为他说话,自然引得一些人不爽满,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然,那位国子监祭酒的贵女现在也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这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昨日那般说话,要不是有那司徒依兰为她撑腰,估计今天都没那个脸来书院了。
身为同桌的褚由贤看出了宁缺的疑惑,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宁兄,今日那位教习不会来了,他让你下午走之前去旧书楼一趟,所以这些同窗才会如此,他们这是以为二层楼给你开小灶了。”
九歌是二层楼的因为这个丙舍万事通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而刚才九歌来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自然引得一些人不爽,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昨日对宁缺冷嘲热讽的那些人,其中最不爽的,当属那位宁缺“御用小号”——钟大俊。
凭什么,宁缺一个边塞来的小小军卒,居然能得到二层楼先生的青睐,就连甲舍的谢三公子都没这个殊荣,他宁缺一个个小小军卒,有什么资格?
钟大俊在心中愤愤想着。
不爽者虽有,但有的也是羡慕。
毕竟那是二层楼,那是九先生啊。
轲浩然拔剑问天都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迄今为止,估计也只有老一辈还记得,年轻一辈,能记住的,估计也只有那些老人的口口相传,现在的九先生,就是书院之中,即夫子之后活着的传奇了。
宁缺闻言,却是淡淡一笑。
这种事情,他见怪不怪了。
他登楼,只是因为他想登楼,至于会发生什么,又不是他能预料的。
不过宁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皇宫,我们的唐皇李仲易,又开始激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