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林娘子坐在桌前发呆,一只手支着下巴,眼神不时撇向院门。
锦儿瞅着桌上已经热了两遍的饭菜,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官人没回来,娘子不让吃,恶坏了小锦儿。
“娘子,这么晚了,咱们别等了吧。”她留着口水建议道。
林娘子心不在焉的说道:“要是困了,你就先去睡,我等官人回来。”
锦儿一愣,还没吃饭就去睡觉,那不是要饿死。
没办法,继续等吧。
官人啊,赶紧回来吧。
吱呀一声,大门推开,魁梧的身形映入眼帘,林娘子欢快的奔了出去,锦儿也高兴的跳了起来。
终于能开饭了。
吃过晚饭,林冲又开始每日修炼。
“娘子,好叫你得知,我今日又学了一门功法。”
“哥哥有新招式?”娘子顿时娇羞无限。
“对,这功法名为燕子穿云纵,来,我给你演示一番。”
屋内响起呼呼的风声和燕子啼鸣,又有诗云: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衔泥燕子争归舍,由来只为一人长。
黄莺过水翻回去,燕子衔泥湿不妨。
衔泥燕,声喽喽,尾涎涎。
溪声急,无数落花漂出去。
燕子分泥蜂酿蜜,迟迟艳风日,恋恋楼中燕。
叮。
【宿主辛勤修炼,刻苦钻研,获得轻功功法:燕子三抄水。】
林冲心中大喜。
辛苦劳作,必有收获,古人诚不欺我。
“娘子,又有新法来了。”
神功附体,身法轻盈,飞掠极速,脚尖微点,如同燕子抄水,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锦儿又是半宿无眠,两个眼圈都黑了。
“前夜是金子,昨夜又飞了,也不知今夜是什么怪名词。”
她嘟囔着推门而出。
官人正在门外练拳,一招一式如龙似虎。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正是林冲前世修炼多年的形意拳。
见到锦儿张嘴要叫,林冲心中一动。
看看正屋,娘子还在睡着。
他赶紧捂住锦儿的嘴,把她推回屋内。
锦儿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脸蛋红扑扑的。
作为嫁过来的通房丫头,对此早有预料,只是官人恭谨守礼,一直没有提过,想不到这一天终于来了。
官人表情严肃,看起来一本正经,也不知道经过一夜,还能不能行。
正自心情忐忑,只听官人凑近了低语,热热的气流喷得耳朵痒痒。
“锦儿,你记清楚了,这两日恐怕家中有变,如果找不到我,一定要去前日那岳庙边,找鲁智深或他手下那些泼皮,他们与我情同手足,定会相助。人命关天,切记切记。”
“好的,官人,我帮您宽衣。”锦儿沉浸在幻想中,满面桃花。
“宽衣?宽什么衣?”林冲一愣,这小妮子两眼发直,不知道想些什么。
捏了捏脸蛋,顿时把她疼得直掉眼泪。
“喂,锦儿,我说正事呢,听仔细了。”
林冲只得又说一遍。
锦儿捂着脸蛋,眼泪汪汪的,官人好凶。
“记清楚了没?”
官人又伸出大手,她赶紧点点头。
林冲松了口气,使出摸头杀,胡乱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以示安慰。
这姑娘的小脑袋瓜不知道一天天的想些啥。
林冲出门继续练拳,锦儿忍不住暗中啐了自己一口。
官人如此正派,怎么会想那龌龊事?
都是自己犯了花痴。
日上三竿,听得门外有人叫道:“教头在家么?”
林冲出来看时,却是陆虞候。
终于还是来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兄何事?”
“几日不见,特来探望。”陆谦面色热情,一如往昔。
“心里烦闷,不想出去。”林冲还想努力挽救。
陆谦道:“在家哪能不闷,走,我同兄去吃三杯酒,解解闷。”
林冲深深望了他一眼,确认道:“你真要我去。”
一双眸子幽深似海,看得陆谦胆战心惊。
不过想到高衙内的交代,陆谦咬牙劝说:“只出去走走,吃些酒,如何不给兄弟面子。”
林冲沉默半晌,方自点头:“陆兄稍坐,喝杯茶,我去更衣。”
进了里屋,娘子已被惊起,穿了衣裳。
林冲扳住娘子臂膀,低声道:“娘子,今日须有些变故,你小心提防,无论如何保住己身。放心,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娘子不明所以,见相公神色郑重,连忙点头应下。
林冲与陆谦出得门来,街上闲走了一会。
一路上不时有人上来跪谢。
林冲好奇过问,却是因为前日里打了花花太岁高衙内,替不少受过欺辱的人家报了仇。
一个瘸腿的汉子扑上来抱腿痛哭。
听旁人说道,他老婆被那花花大少欺辱,失了清白,投井自尽,老丈人也郁郁而终。
林冲听了,想到自己原身遭遇,更坚定信念。
“一拳两掌震太岁,林英雄,大恩不言谢,但有吩咐,一定照办。”
人群中有人高呼。
林冲抱拳四顾行礼,众人一片喝彩。
“好汉子。”
“一拳两掌震太岁,此名当扬。”
陆谦跟在身后,诺诺不敢言。
行了一条街,行人减少,陆谦道:“林兄,家里没什么酒肉,我请你去樊楼里吃两杯。”
林冲身子一拐,却去走了小巷,一面说着:“樊楼就樊楼,不过先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