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阵,中国古代著名的阵法之一,是戚家军扬名天下的根本原因。
这阵法根据东南沿海地区多丘陵沟壑、河渠纵横、道路窄小的情况而制,正适合梁山泊的地势。
鸳鸯阵阵形以11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再二人为狼筅,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
现在只是初练,没必要置办专门器械。
林冲让人找了些长短木板充作长牌、藤牌,又用坚硬的树干木枝做了狼筅,再削制长枪,再买几根草叉当了镗钯。
一堆泼皮各持兵器,高低起伏,阵型散乱,看起来不像兵丁,倒像是准备斗殴的庄稼汉。
林冲满意的点点头。
这阵法正合心意,若是弄个连环马、钩镰枪阵出来,不光是造不起,就算造出来,恐怕也得立刻反了。
那么明显的军阵如何隐藏?
倒是这鸳鸯阵,看起来毫不起眼,十几个人就能摆下,手中武器也多是木竹藤器,战力却惊人的很,正是打家劫舍的好阵法。
林冲给泼皮们各自传了技艺,倒也没什么特别功法,只是砍劈扫刺之类的基本操作,让他们自去修炼配合。
忙了一日,眼看太阳西斜,各自分散离去。
林冲却没回家,直去了那陆谦的住处。
陆谦是高太尉手下虞候,就住在高太尉家隔壁巷内。
到了巷子口,林冲进了对面酒楼,找个二层靠窗的座位,点了饭菜,却不要酒,一边吃一边注意观察巷内来人。
陆谦这家伙最善钻营,每日晚间都要去上官府内拜见,恨不得替代高衙内做了义子。
为了自己的官位竟然不顾自幼相交数十年的兄弟,真是该死。
林冲默默做着心理建设。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杀人,便是原来的林冲,记忆中也没有杀人的经验。
事到临头,难免有些犹疑。
不过想到未来的悲惨遭遇,白虎堂惊变,徒刑千里,数次险死还生,再想到如玉妻子被逼上吊,家破人亡,林冲不由紧握铁拳,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便是为了娘子,这陆谦也非死不可!
“客官,您的菜…”
小二端菜来上,面前客官猛一回头。
只见得面上浮现两道深暗花纹,从眼到唇,诡异非常,更有一双大眼寒如猎豹,凶狠的眼神似要吃人,惊得小二大叫一声妈呀,直把菜盘丢了出去。
林冲暮然醒转,收束心绪,面上花纹渐渐消失,又恢复了俊朗外形。
你道他为何被人称作豹子头,皆因他平时相貌堂堂,一旦怒气冲头立刻在脸上显露出左右两道幽深花纹,更兼目露寒光,环眼似豹,故得此号。
小二惊魂未定,慌忙告罪,林冲不以为忤,只让他去重做了菜品。
酒楼内呆到月上柳梢,果然见到陆谦出了巷子前去太尉府拜访。
林冲算了饭钱,出得门去,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须臾功夫,来到陆谦后墙,施展轻功,撬窗而入,搜了一番,找出陆谦腰刀,又跳将出去,寻了近处一家无人院落,把刀藏入。
我的准备已经完成,剩下就看你的选择。
陆谦,生死只在你自己手中。
林冲站在高处,回望太尉府内,庭院深深,不知几许。
他纵身一跃,身轻如燕,直冲云霄。
太尉府内,富安正与陆谦分说。
“你与林冲交好,过几日去请林冲出来,直去樊楼上深阁里吃酒。”
陆谦一愣,这林冲不声不响,何时搭上了衙内的线,昨日刚听说两人起了龌蹉,这便好了?
他心胸狭窄,即便是多年的兄弟也不愿让他攀上高枝,坐到自己头上。
当即朝坐在中间的高衙内拱手道:“找他林冲做什么,衙内有事直接交代给我,定比他做的爽快利落。”
高衙内歪着身子靠在椅上,手摇折扇正想着林冲娘子的美貌,闻言斜眼撇了陆谦一眼,开口怒骂:
“你有个屁!孤家寡人一个,连老婆都没有,交代你干什么?”
富安赶紧安抚衙内,去给陆谦解释了来龙去脉,又道:“自从那日见了林娘子,衙内茶不思饭不想,只愿能和她凑成一对。”
“你过两日请了林冲去樊楼喝酒,我却去对林冲娘子说她丈夫吃酒时发病,晕倒在楼上,骗得她来你家。到时候衙内躲在你家楼上深阁,等娘子进去关了门,妇人家水性,见到衙内这般风流人物定然心动,再用些甜话儿挑逗,不由得她不肯。”
陆谦心道这厮马屁拍的有水平,花花太岁有的什么风流,全身都是风骚。
转念一想,万一林娘子在自己家里失了身,恐怕林冲不干,想到那小子愤怒时的恐怖豹脸,不由心寒,赶紧建议:
“为何不请了太尉帮忙,林冲正在太尉帐下,只要太尉开口,要打要杀还不是一句话?”
富安冷哼一声:“若是太尉知道,如何显出你我本事?”
他看了看高衙内,继续劝道:“陆大人,你在虞候这位置也不少时日了,难道不想再升升?此事若是办的妥当,衙内在太尉身前美言几句,飞黄腾达还不简单。”
高衙内听得不耐烦,收了折扇抬手一指:“陆谦,给句痛快话,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陆谦没奈何,只得拱手应下。
再不答应恐怕恶了衙内,不但升官发财没了指望,说不定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这正是福祸本由己,生死不赖人,即是做了构陷事,莫怪他人刀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