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狭窄僻静,陆谦有些心慌,却不敢就此离开,只得追问道:“林兄何事,要进这偏僻巷道,不如去大路上热闹。”
林冲只顾走,边说:“陆兄,你那随身腰刀可是不见了?”
“咦?你怎么知道?”陆谦惊奇。
他今日早上心绪不宁,担心事有不谐,本要带了腰刀过来,却是遍寻不到,只好揣了把匕首防身。
“今早有人给我报信,说是见到贼人藏了佩刀,我看那位置似乎正在你家楼后,说不定是你丢的,没想到真是这么巧。”
林冲打了个哈哈。
陆谦不疑有他,那佩刀是上官所赐,若是丢了怕有些关隘,反正时间尚早,取了刀再去吃酒也来得及。
行到地点,果然距离陆家很近,林冲推开院门,里面荒凉破败,杂草丛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
林冲去墙角丛中拾起刀来,一把抽出,雪亮的钢刀寒光四溢。
“陆兄来看,可是这把。”
陆谦看着眼熟,果然是自己佩刀,快走几步上来接刀。
好林冲,一把攥住仇人脖颈,用力按在破土墙上,钢刀一展抵入腹中。
陆谦两手紧握刀刃,牙齿站站,两腿发抖,看着对面渐渐浮现出花纹的豹子头,颤声问道:“兄弟,这是为何?”
“你问我为何,你来找我吃酒又是为何?”
林冲脸上花纹更深,一双豹眼环睁,寒光闪烁。
“吃…吃酒是为了给兄弟你解闷,啊!”
刀入一寸,断肠之痛难忍,陆谦惨叫出声。
“到底为何?”林冲咬牙切齿,眼前浮现出娘子上吊的身影,一双豹目变得血红。
“我说,别杀我,是高衙内,都是高衙内的主意,他是太尉之子,我不敢不从。”
“你个恶贼!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不干小人事,我这都是被逼的!”陆谦苦苦哀求。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让我送你一程!”
眼看就要推刀入腹,陆谦吓得鼻涕眼泪直流:“林兄,林哥,林大哥,咱们相交多年,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小弟一命。”
林冲钢刀紧握,这一刀竟然推不出去。
眼前浮现出儿时场景,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到底杀还是不杀?
噗。
陆谦的脸上暮然浮现出诡异笑容,不知何时右手擒了一只匕首,插在林冲左心之上。
他呵呵怪笑:“林冲,你武功比我好,相貌比我强,还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惜,这一切都要没了。你没了,你的老婆也要归了衙内,我却要因此飞黄腾达,还要多谢了你的怜悯。林兄,再见!”
右手用力压下,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划破林冲衣衫,露出泛着金色的胸膛。
感谢连续两夜的不断修炼,金钟罩已经随心所欲,自动触发,护住要害,这门神功端的厉害,陆谦压上全身力气,也不过扎破了点皮。
林冲心中霍然开朗,障碍尽去,原身的执念就此破除。
他伸手一送,刀没至柄,直插入背后院墙,把陆谦硕大的身体挂在墙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莫怪得别人。”
林冲冷冷看着他,面上豹纹闪烁不定,隐隐带了血红色彩。
陆谦张嘴想要发声,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嘴角细流而下,染得刀柄红色刺目。
【报仇雪恨,畅意人生,获得血刀刀法。】
血刀刀法?
林冲微微皱眉。
这似乎是金大爷的书中绝学,记载于血刀经上,招法怪异,每招都是在决不可能的地方劈砍,应该元朝才会出现,怎么从陆谦身上爆了出来?
林冲不得其解,只得作罢,又不是坏事,想那么明白作甚。
看了半晌,等陆谦彻底断气,方才出了院子,掩上破门,直朝他家楼后而去。
林府内,林娘子手足无措,一个汉子正在旁边催促,“娘子,快些走,若是晚了,怕是你家教头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去了。”
林娘子顾不得许多,慌忙跟着出门,锦儿随在身后,也是六神无主。
到了陆家,上至楼上,只见桌子上摆着些酒食,不见林冲。
林娘子转身去寻那汉子,汉子却早不知踪影。
正要下楼,只见高衙内从里屋钻了出来,嬉皮笑脸的堵住去路∶“娘子莫走,你丈夫我在这。”
锦儿离门近,见势不妙慌忙跑下楼,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了!杀人了!”
四周街坊却无一个敢来相助。
锦儿手足无措,不知道去哪里找官人,暮然想起早上的叮嘱,匆忙照着岳庙而去。
林娘子与高衙内在屋里纠缠,高衙内本想用强,谁知林娘子出身武家,自幼熏陶,看起来柔弱,却有力道。
反而高衙内骨消肉散,身子虚浮,一时半刻竟然得不了手。
林娘子近日来勤加练习,看了不少枪棒之术,眼见桌上铺了碗筷,顺手捡了两根当做枪棒,左戳右点,疼得高衙内嗷嗷直叫,只能守住房门不让她逃。
林冲藏在后窗,探头看了一会,咂咂称奇。
自己这娘子颇有天赋,三十六路林家枪法使得有模有样,不枉我殚精竭智的彻夜传授。
他也担心妻子受辱,因此冒险前来观望,如今娘子无恙,放下心来,专心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