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全心全意

苎恪读懂了檀儿眼神里的话语。

檀儿坐在床沿上,苎恪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

“檀儿,我……如果不是人类,你会怕我吗?”

绿檀注视苎恪良久。

“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晚了,你我已经是夫妻……”

苎恪激动极了。

檀儿没有嫌弃他。

这样的人儿,他怎能不爱,……

“檀儿,我爱你。”苎恪贴在檀儿耳畔轻轻呢喃。

“不管这一生有多久,我都会陪着你,这一生我苎恪都不会负你。”

银烛摇曳,春宵苦短。

两人再洗漱更衣,已经是三日之后。

绿檀盘起长发,扮作小媳妇打扮。

她已经是人妇了。

是他苎恪的妻子。

苎恪带绿檀回家,他众多产业其中的一套山庄。

这里四季如春,不冷不热,苎恪觉得绿檀应该会喜欢。

绿檀性格沉稳,她不怎么想浪迹天涯,只想要相夫教子。

绿檀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但是手很巧,会养蚕剿丝,会纺纱织布,做得一手好菜,还会种菜养鸡。

两个人过起了无忧无虑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苎恪这个闲人懒汉也卷起裤腿学起下地插秧苗,早晨捡鸡蛋,带月荷锄归。

“终于知道诗人为何一不如意就归园田居了。”

苎恪一身庄稼汉打扮,庭院中吃着自己种的花生米。

绿檀给他倒酒,酒是自家酿的,味道醇香浓厚。

绿檀微笑问:“苎郎你说为何?”

“因为种田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享受,自己种自己吃,耕耘就有收获。人说到底忙忙碌碌,还不就是为了一日三餐……和,一个貌美贤惠的娇妻。”

苎恪觉得十分满足。

山中无岁月,一晃十几年。

能让苎恪忧愁的事终于来了。

真爱中发生了意外,绿檀有喜了。

放在平常人家,这肯定是件好事。

可苎恪是妖,绿檀是人。

绿檀今年三十有七,已经是高龄产妇了。

人怀妖,就是一场掠夺营养与资源的大战。

绿檀情况不太好。

每日孕吐,小腿浮肿,嗜睡没精神。

三个月不到就眼见地瘦了一大圈,皮肤法令纹加深,瞬见的苍老了不少。

苎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小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他只想与绿檀多相处一段时间。

他是个有无尽寿数的妖,他又不需要养儿防老。

苎恪提过不要这个孩子,可绿檀不答应,她说很多人三十岁就已经死了,她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知足。

她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苎恪,希望给他留个血脉至亲在世上。

绿檀一天天憔悴下去,还未到分娩,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苎恪从前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一个臭不要脸的人,竟然也奇迹般地患上了抑郁症,经常一个人躲着小声抽泣抹眼泪。

绿檀她就快要离开他了。

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绿檀却不哭,她总是在笑。

苎恪抱她出来晒太阳的时候,她也拉着他的手,总说这一生很知足。

她的幸福是从苎郎劫花轿那天开始的。

苎恪不是没有想办法,他花重金,让人去请明医术士。

可真正的仙人大多隐居不露面。

你想见他的时候,找不到他。

只有他想见你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可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分辨不出来,它是正常人类,还是得道真仙。

这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敲响了苎恪家大门。

苎恪走出来,看着这位。

“化缘是吧,请便,水井有水,厨房有饭,果园里的果子,熟透的随意摘。”

苎恪着急去照顾自家娘子,没空招呼这位。

“施主,这样大方,让我在你家里随便走动,就不怕我是坏人,或者我是贼?”

“贼?哪个贼会敲门的?贼都是不请自入。”苎恪当成了笑话,也就不管它了。

这人果然就不客气的,在他家里大吃大喝起来。

还把下蛋的母鸡给炖了。从桂花树下刨出绿檀酿的酒,一口烧鸡一口酒。

苎恪闻到了烧鸡味。

绿檀问:“苎郎,今天家里可是有客人?”

苎恪道:“一个化缘的,我让他随便拿,随便吃。”

绿檀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吃不怕吃,也吃不穷。

话是这么说,可是等苎恪再去后院,摘菜做饭的时候,却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菜园子变得全都光秃秃的。

昨天还硕果累累的果园子,现如今只剩下了叶子。

鸡圈里的鸡,只剩下了满地鸡毛。

这到底是饿死鬼投胎,还是诚心来打劫的呀。

苎恪去水缸里舀水,一掀开盖子,看到里面有个死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正是那乞讨的人。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死在人家家里,这可就不地道了。”苎恪说着要把这死人捞出来,结果这人竟然动了。

“老哥,多谢啊……”

“嗝~你家的鸡可真好吃。”

他站起来跳出水缸。

还剔着自己的牙缝。

苎恪摇摇头:“算了!”

他愁容满面,顾不上跟这人斤斤计较。

没想到这人死皮赖脸,第二天又来了。

这次祸害苎恪家的奶牛。

一个人端着牛奶桶喝了六大桶。

“撑死你丫的!”苎恪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喝奶的。

绿檀坐在躺椅上,盖着条毯子,她握着相公的手笑。

绿檀说:“这人也实在有趣。”

“实在是让人羡慕的生命力。”

都说能吃能喝,人就健康。

绿檀真希望现在自己也有那人一样的好胃口。

她总是逼着自己为了腹中的胎儿多吃点,可是吃了没过一会儿,也全都吐了。

苎恪听绿檀这样说,他也就不生气了,只把这落魄鬼来当个乐子看。

他吃饱喝足,又在苎恪家草坪上睡上大半天才抬脚要走。

苎恪既没有关门,又没有放狗,而是接着去浇菜。

第三天这人又来了。

苎恪心想,你这是吃定我家了?当傍上冤大头了是吗?

他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厮这次直接张手要银两,还大言不惭的说:“你家都已经让我吃的差不多了,我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不如?……你给我钱,让我直接去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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