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谷三娘答应了下来,但姜穂儿仍有些不放心,临走前又对吴清中叮嘱了一番。
吴清中自是连声应下,并保证等大夫给谷三娘瞧完了,一定给宫里送个信,她这才放下心来,同二人告别,跟着萧元翊上了回宫的马车。
在娘家吃的饱,马车上又暖和,一路摇摇晃晃的,姜穂儿的困意就犯上来了,忍不住对萧元翊说,“陛下,我想睡一会儿。”
她声音懒懒的,莫名就将人撩的心尖一颤,萧元翊忽然起了坏心,张开双臂道,“朕抱你睡。”
哪知小姑娘却往一侧靠去,道,“不必了,我这样就好。”
哼哼,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萧元翊挑眉,心里却愈发痒起来,便硬是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陛下……”姜穂儿睁眼,气鼓鼓的道,“人家真的好困的。”
他嗯了一声,唇角含笑,“所以朕抱着你睡不是更好?”
抱着她就如同抱一个小暖炉,软绵绵很舒服,还可以亲亲摸摸……
姜穂儿气得,亲亲摸摸她还能睡吗?气得哼道,“陛下讨厌,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夜里折腾人不够,坐车也不叫人好好歇歇。”
话中那人愈发的厚脸皮,“朕怎么折腾你了,嗯?”
说的朕现在就想折腾她,这条路还有半个时辰,加快些,勉强可以够……
“陛下!”
姜穂儿气得不知说什么好,然萧元翊行动力超出她的意料,话音才落,他已经压了下来……
一番折腾,等姜穂儿再有知觉时,马车已经进了宫门。
衣裳已经被某人揉的不像样,难为她还要赶在下车前匆忙整理好,而萧元翊却轻松,只稍微理了理腰带便可。
见姜穂儿满脸红霞尚未散去,他意犹未尽道,“不必着急,等会儿再来……”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姜穂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恰巧已经到了关雎宫门外,马车停稳,而他也就顺势将她拉进怀中,直接抱下了马车。
在姜穂儿的坚持下,她终于得以洗了个热水澡,原本萧元翊还要厚脸皮跟来,被她严正拒绝才收起心思,等她洗完才进的浴室。
换好衣裳,姜穂儿坐去镜前,等着落梅细心替她擦干头发,新春的夜晚依旧寒意肆虐,但宫室内地龙烧得暖,所以只是单薄的睡衣也一点都不冷。
小秋忽然在门口唤道,“娘娘,夫人那里来信了。”
姜穂儿想了起来,八成是阿娘已经瞧过大夫了,便叫小秋进来,问道,“我娘怎么样了?可还好吗?”
“好,好,夫人好的很呢!”
小秋看起来喜气盈盈的,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府里送信的说夫人根本没病,是有喜了!”
“什么?”
姜穂儿惊呼一声,差点从圆凳上立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我,我我娘有喜了?”
小秋连连点头,正当此时,萧元翊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一边理着衣袖,一边问道,“什么有喜?”
姜穂儿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反应太过,遂赶忙收了收情绪,跟他回话说,“是我娘,我娘有喜了……”
“有什么喜?”时光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那人像个愣头青,竟然没听明白。
姜穂儿尴尬了,先叫宫人们退下,这才单独跟他解释说,“有喜就是怀孕的意思,我娘有身孕了,我要当姐姐了。”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天爷,她从小与阿娘相依为命惯了,居然也有要当姐姐的一天?
不过也不意外,后爹现如今不过三十来岁,阿娘也是,他们新婚也才不久,此时有孕,证明感情甜蜜,是件好事。
她虽然出嫁了,阿娘还要有自己的生活,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能把他们夫妇二人更紧密的凝为一体。
所以短暂的惊讶过后,姜穂儿还是很高兴的。
然高兴过后,她又想起了自己……
她同萧元翊圆房也有一阵了,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怀孕?
她瞅了瞅自己平坦的小腹,又不由得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瞧他每晚都那般卖力,是不是也想叫她赶快有身孕呢?
那人却并不知她的心思,饮过一杯热茶后,看向她道,“睡吗?”
时辰确实已经不早,姜穂儿打了个哈欠,“睡吧。”
方才回来的路上就想睡了,偏还被他拉着做了场运动,天知道她现在多累,多向往柔软的床榻……
正要往大床走,哪知身体忽然腾空起来,姜穂儿惊呼一声,这才发觉自己又被他拦腰抱起。
她有些哭笑不得,道,“陛下,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脚步如风,轻飘飘的就带着她进了床帐,只道了一声,“这样快些……”
紧接着,人都覆了下来……
姜穂儿,“……”
这人,还能有点别的事儿吗?
如此又是起起伏伏的一夜,第二日,姜穂儿硬是在榻上赖到巳初才起来。
起来以后就要干正事儿了,昨夜后爹特意给她送了信来,她不能不回应,遂等用过早膳后,便叫落梅去库房清点了些补品,绸缎之类,赶忙送去了娘家,还特意叫人带了话给阿娘,道是她很高兴,叫阿娘一定养好身子,将来平安诞下孩子。
做完这件,还有另一件事在等着自己,姜穂儿琢磨了一下,叫人将后爹吴清中请到了宫中相见。
阿娘有了身孕,当下正需要休息,所以处理姜明远这件事,还是叫她跟后爹来吧。
在接连给吴府送去耳钉与信件之后,姜明远算了算日子,又送去了第三样东西。
虽则前头都如石沉大海,但他有种信心,以过去的了解,谷三娘此时应该已经乱了方寸,却并不敢对现任丈夫说,他只要坚持下去,应该要不了多久,对方就会联系他的。
而果然也不出他的所料,在这第三样东西送出后的第二日,谷三娘终于给了他回应。
打吴府来了个丫鬟,悄悄叫人告诉他,谷三娘约他中午时分在城南的德兴楼见面。
姜明远拿折扇一拍手心,一副正中下怀的模样,心间已经忍不住盘算起来。
德兴楼是个茶楼,这女人约他见面,却没敢约在家中,明显表示想瞒着那姓吴的,所以他此番一定要将这女人拿下,以后一切才有希望。
这样想好,姜明远便悉心打扮一番,到了临近中午时,出了门去往德兴楼。
姜明远自我感觉甚为良好,他今日特意大氅里穿了冬日不常穿的月白袍子,又修了胡须,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乍一看去,仿佛年轻书生一般。
他临出门前特意照了镜子,觉得模样大致与当年打动谷三娘时相差无几,等会儿再花言巧语的深情一下,谷三娘一定会服软。
杨氏死了大半年了,这其间朝廷动荡,他也没敢纳妾,其实还是有些心痒,想想谷三娘,虽然不及当年水灵年轻,但到底也还算风韵犹存,所以今日还是很有些令人期待的。
打了一路的如意算盘,姜明远已是蠢蠢欲动,眼看德兴楼也到了,他理了理衣装,下了车。
店门口已有吴府的丫鬟在等,一见他便迎上来自报家门,道,“大人请随奴婢来。”
看样子谷三娘已经到了,姜明远心间得意一笑,跟着人上了三楼的包厢。
然等推开门,里头却没人,他狐疑起来,问丫鬟道,“你家夫人呢?”
丫鬟垂首,“夫人暂去方便,请大人先坐。”
原来是方便去了,姜明远不禁想起当初与谷三娘初婚之时,她正有个一紧张就爱方便的毛病,遂又放了心,在房中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他快速理了理衣襟袖口,预备着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谷三娘,哪知等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一个男人。
姜明远立时呆住,快速打量那人一眼,方认出那是谷三娘的现任老公吴清中。
他怎么来了?
那一瞬间,姜明远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幸有多年的官场经验支撑,才叫他勉强镇定下来,而后赶忙露出意外又恍然的样子,道,“原来是承恩伯,早先姜某在家中收到邀请,道有位贵人相邀,现在才知是您,不知……您邀我来此,有何贵干?”
如此说法,完全将他的打算遮盖住,姜明远想得好,如若这吴清中是来质问他的,他就咬死这个说法不承认。
哪知这吴清中竟是个不讲道理的,只冷哼一声道,“少给我装模作样!”语罢一招手,竟又叫进来三个壮汉。
这三人面目都透着股狠劲儿,一瞧就不是善茬儿,姜明远不由得一慌,忙起身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吴清中不回答,只将几样东西掷到他跟前,恶狠狠的道,“看你仪表堂堂,竟是这般下三滥的贱胚!你当年为了攀高枝抛妻弃子,根本不顾三娘与穂儿的死活,后来京城相遇,还怕她们泄露你的丑事,欲将她们赶回江南,如今眼看穂儿成了娘娘,又来生事,你简直不配为人!”
“今日本人姑且将狠话放下,若你再来骚扰我夫人,本人决不轻饶!”
姜明远从前并未与吴清中有什么接触,看吴清中的面相,只以为他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哪晓得今日会被如此不客气的呵斥。
为了保住面子,姜明远便也硬杠道,“承恩伯,你休得在此血口喷人,我如何就不配为人了?无论如何穂儿也是我的亲骨肉,三娘也曾是我的发妻,你嫉妒便罢了,也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本人乃堂堂朝廷命官,你不过借三娘与穂儿得了个爵位,便可以随意折辱我吗?”
他特意抬出朝廷命官的身份,以为可以多少唬住吴清中,毕竟对方到现在只是有个爵位而已,并没什么实职。
哪知吴清中并不是这么好唬的。
姜明远话音落下,便见他抬手,顷刻间,那三个壮汉就将姜明远连推带搡的给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