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袁嚣的这场仗,翼朝大获全胜。
不仅收复了魏县,俘虏三万叛军,还活捉了袁嚣这个叛军大将军。
消息传回朝廷,原本被儿子们纷纷造反都气病了的老皇帝,当场就从床上爬起来连吃了三碗饭,边吃边大赞盛宴和陆明月。
说自己没有看错人之类的。
这让一众就等着他驾崩,好给他哭灵的妃子们,失望至极。
如此能吃,看来又死不了了。
当然,翼朝高兴的同时,其他各路起义军得知这个消息为之一振。
朝廷仅用一万兵马就降伏了袁嚣和他的五万兵马?
朝廷要真这么厉害,陆裕当初能造反?
一定是陆裕太过于无能,袁嚣太过于刚愎自用,什么名将,什么五万戍边将士都是纸糊的老虎,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傀儡太子和一个新人将军都打不过。
简直废物。
各路起义军在大骂陆裕和袁嚣的时候,陆裕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一阵失魂落魄。
袁嚣除了是一名名将外,他还是统领二十万兵马驻守边关的大将军。
他造反正是有袁嚣的这二十万兵马给的底气,才能够跟朝廷,他的老父亲叫板。
袁嚣这一败不要紧,胜败乃兵家常事,要紧的是,袁嚣这一被捕,还驻扎在边关的十五万大军,无人镇压,他该怎么稳定军心。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要的时候,将士们连皇帝的命令都可以不听,陆裕从前只是一个太子,没有调兵遣将的能力,现在他是一个造反的太子,身上又没有带兵打仗的本领,如何能让这么多兵卒听命于他?
陆裕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在得知盛宴不仅没有离开翼朝,还和太子陆明月一起为翼朝打赢了胜仗的消息,内心也是一震。
“不可能。”林京墨手上打着绷带,坐在坐椅上,眉心蹙起,“我当初跳崖的时候,那么决绝,那么悲壮,那么痛苦,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照林京墨对盛宴的理解,他的犹豫不决,他的优柔寡断,和在大是大非面前的迫不得已的选择,一定会让他事后痛苦万分。
所以他跳崖时,才会那般干脆利落。
他要盛宴后悔,痛苦万分,和陆明月闹崩,对翼朝彻底失望,下定决心离开翼朝。
同时也将他身上那股优柔寡断、不够狠厉的性子斩断,这样的将军才会为他们所用。
“小墨,你确定他对你情根深种?”林京墨一脸不可置信的时候,他身旁有个头戴毡帽,一身与翼朝完全不相同的藏民服饰的男子开口询问了。
“确定。”林京墨回忆了一遍,他和盛宴的初遇。
他是在崖底的水潭内将他救回家,悉心照料,一点点引发盛宴对他的感情,其间从未透露过任何他身份的事。
后来盛宴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将他带入军营,也侧面证明了,他在盛宴心中还是占有很大一席地位的。
“那他为何还不跟翼朝决裂?”男人有些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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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策划了一个局,先是出兵钓出盛宴,又故意将他引到崖边,迫使他坠崖昏迷,最后再由林京墨出场。
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复一个敌军的将领,必要的时候给敌军沉痛一击不说,他们还能白得一名得力干将。
“可能是他将一干气全撒在了陆裕身上?”林京墨想了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毕竟劫持我的人是陆裕,我一跳崖,盛宴虽说对陆明月也会心生芥蒂,但他更对陆裕恨之入骨,铆足劲要让陆裕难堪,所以才有了袁嚣兵败的事?”
藏服男子一想也觉得有理,不然先前鲁莽冲动,行事举棋不定的盛宴一下变得如此英勇,不仅敢单枪匹马地去魏县制服两万兵马的军队,还能和陆明月里应外合打配合的事说不通。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藏服男子随即又问了林京墨一声。
“派个谋士去帮陆裕收服袁嚣留下的十五万兵力,让他们继续狗咬狗。”林京墨只是略微一想,便给出了主意。
袁嚣一倒,陆裕肯定慌得六神无主。
现在翼朝这般大乱的局面,才会对他们夷族有利,要是陆裕被灭得太快,其他起义军见状纷纷倒戈投降,翼朝很快就会恢复原来的宁静,那他们做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好,我这就去办。”藏服男子听罢后,点了点头,要立刻下去办事的同时,看着林京墨手上的伤,又关心了一句,“你好好养伤。”
说到这个林京墨面色也是一沉,他再是神通广大,从那么高的地方坠崖,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尽管先前有练过各种逃生技巧,坠崖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到了手。
一个医者的手有多宝贵,他若是以后再也不能行医问诊,他要以后的盛宴千倍万倍地偿还,他要他以后只要一看到他的手,就愧疚万分!
林京墨在想什么盛宴不知,他此刻正在帐篷里问其他军医:“殿下伤势如何了?”
陆明月上次那一战,受伤太重,被盛宴带回军营,就一直在昏迷。
“伤处都已经开始在愈合了,现在只是因为元气不足,还在昏睡,不日就会醒过来。”军医给盛宴禀明原因。
他起初看到太子殿下一身是血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一番查探之后,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并不致命,这才放心地医治。
“嗯。”盛宴点点头,挥退了军医,“你先回去吧。”
军医走后,盛宴去床榻上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陆明月,见他气色比起前几日来确实好了不少,放心地取过一旁的军务,就挨在陆明月的床榻边处理起来。
陆明月醒来的时候,营帐外的天色已经黯淡,营帐里就盛宴处理军务的案牍上点着一盏明亮的蜡烛。
将整个不大的军营照出了一抹暖色。
陆明月半撑起身,按了按昏睡多日有些昏沉的脑袋,看见伏在他榻边处理军务,撑着手睡了过去的盛宴,意外地挑了挑眉。
“盛将军。”他嘶哑着嗓子叫醒盛宴。
“你醒了。”盛宴也只是小憩一会儿,听见动静立马醒了过来,见到从床上坐了起来的陆明月问了一声。
“水。”陆明月瞧着盛宴桌上的水碗道了一声。
“好。”盛宴将桌上冷掉的水倒掉,去水壶里沏了杯温水给他。
陆明月接过率先用水碗里的水漱了漱口,这才示意盛宴再给他沏上一杯,大口大口地饮尽,待得口中的干涩与苦涩退去,他这才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望着盛宴:“孤昏睡了多久?”
“五日。”盛宴实话实说。
“羽林军的人到了吗?”陆明月点点头,又问了一句。
“到了。”盛宴回他,“末将都已经将他们安排好了,不过要麻烦太子殿下最近都要跟我同住一个营帐了。”
陆明月早看到营帐内突兀地多出许多东西,使得原本空间宽裕的营帐无端地逼仄了许多,明白地点点头。
羽林军是疾行而来,路上定然要轻装简行,一些不必要的辎重必然不会带。
而盛宴身为一军主将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些从京城而来支援的将士,必然也会将自己的营帐相让出去。
行军打仗,陆明月也是吃不了苦的人,和人挤住一屋,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你想要什么奖赏?”问完了军中情况,陆明月想起盛宴出征前跟他说过要奖赏的话来,主动开口道,“升官晋爵,金银珠宝,只要我能给的,盛将军尽管开口。”
陆明月虽然性格暴戾,喜怒无常,但他也不是一个刻薄属下的人,盛宴作为他的第一个得力干将,即使他们以前相看两厌,但只要盛宴能够为他所用,他一样会厚待他。
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处理军务,盛宴:“我想要的,殿下给不了。”
“哦?”陆明月好奇了,天下还有他给不了的东西,“说来听听?”
“挚爱。”盛宴毫不客气道,“殿下不会忘记了,殿下害我失去了我的挚爱吧。”
陆明月面色一僵。
“就林京墨那样的也配当你的挚爱?”陆明月不是说盛宴什么眼光。
他承认林京墨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也没有美到让人刻骨铭心,非他不可的地步。
“殿下不懂。”盛宴的目光升腾起陆明月从未见过的深情,“他有恩于我,我于他的感情是在恩情中生出的花,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取代。”
不知道为什么。
陆明月看到盛宴眼中绽放出来的深情,内心突然生出极度不爽的感觉来。
他想到,盛宴骑着马,将他从乱军之中拖拽而出,带着他冲突包围圈的场景,也像是一朵鲜血里开出的生花。
指引着他走向生的道路。
“怎么就不可以取代了。”陆明月面容冰冷,“
这人世间就没有什么是不可取代的。”
“殿下的意思是,殿下要赔我一个挚爱?”
盛宴问他。
陆明月高傲地扬首:“有何不可。”
“谁?”盛宴又问,“谁能够比得上京墨与我的感情?”
陆明月也直接:“孤。”
盛宴挑眉:“殿下说笑了。”
“先前陆裕的人劫持孤,孤没有严惩你军务松散,不配为一军主将,饶了你一条性命。”陆明月跋扈道,“不是有恩于你么?”
反正盛宴要的不过是一份带有恩情的感情,陆明月给他一份就是了。
盛宴都快被陆明月给气笑了:“这不一样。”
陆明月不这么觉得:“哪里不一样?”
盛宴俯身凑近陆明月,使得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之间,他的手也揽住陆明月,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亲昵动作:“殿下会像京墨这样对我这般亲昵?”
陆明月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惊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躲过了和盛宴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
但盛宴并没有放过他,他的头颅又下滑,落到陆明月的脖颈间继续说:“殿下会像京墨这般与我亲密吗?”
细细的暖流在自己脖颈间喷洒,像电流一般使他有股说不出的酥麻感,陆明月紧抿着唇不说话。
但盛宴的手又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滑落,一直到落到底,如同点火一般在他耳边说:“殿下会像京墨一样雌伏在我脚下吗?”
砰地一声。
陆明月顿时明白过来了,盛宴的挚爱林京墨跟他一样是男子,他若要赔给盛宴一个挚爱,就必须完全做到与林京墨一样。
包括床笫之事。
见他久久不说话,盛宴也没再继续揽着陆明月,放开他,退出他的床榻之间,眉间一松:“看来这些事情殿下都做不到。”
“还请殿下以后莫要玩笑末将。”盛宴说着,便走出了营帐,“我让人打水来给殿下洗漱。”
陆明月刚只是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就见盛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大迈步出了军营,人都气笑了。
孤给他当挚爱,还委屈他了不成?
他现在可是一朝太子,别说是给人当挚爱,就算是要人侍寝,也有的是人前赴后继。
他陆明月还比不过林京墨一个死人了?
陆忠给他打了热水来洗漱,擦洗身体的时候,陆明月想到盛宴说的林京墨会对他做的事情,向陆忠问道:“你可知男子之间都是如何相欢的?”
陆忠整个人一愣:“……啊?”
殿下,他是太监啊,他怎么会懂。
“也是。”显然陆明月也像是想到了这点,很快便又转了转话,“你若有空,帮孤收罗一些男子之间的话本画册。”
他就不信了,林京墨能够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是。”陆忠虽然疑惑陆明月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起来,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地答应下来。
翼朝好南风,民间有男子相互婚配之事并不稀奇,连皇帝的后宫里都有一两位男妃,陆明月要真有这方面的喜好,也不会有人多嘴。
翼军在休息整顿的时候,陆裕的大本营迎来了一位前来投靠的谋士。
这位谋士自称是吴县人士,在陆裕还是朝廷太子时,曾被他救助过,现在的知陆裕败兵,特来相助。
陆裕想起他当太子时,有一年吴县发大大水,他确实组织过救灾行动,将信将疑地将这位谋士给迎进府去。
“这位先生打算如何助我?”既然是前来相助的谋士,就一定有可用之才吧。
吴方道:“我知太子痛失袁嚣,现在正愁如何安抚十五万戍边将士,我有一计可安太子之心。”
“先生请讲。”这可说到了陆裕的心肝上,袁嚣被擒后,军心浮躁,军卒们也一日比一日难以看管,这打了败仗本就气氛低迷,若再是后院起火,他还造什么返,干脆拿根绳子上吊好了。
吴方道:“曹刿论战有言,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
这陆裕怎会不知:“可现在败方是我方。”
“正是因为我方败了,才正需要一鼓作气。”吴方道,“现在袁大将军在朝廷手上,不日将会秋后问斩,正是需要将士们同仇敌忾,斩朝廷,救袁大将军的好时候。”
袁嚣再怎么说也曾经为翼朝立下过赫赫战功,因此将他俘虏后,吴方猜测陆明月多半也不会杀他,而是会将他押送回朝廷,让朝臣自行审判他。
一般这种叛军回了京后,多半都要秋后问斩,以儆效尤的同时,还能鼓舞军心。
吴方正是抓住了这点,这才有了斩朝廷,救袁将军的计策。
清楚朝廷办事流程的陆裕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他正愁怎么让这些军卒再重新勠力同心,再像以前为他所用。
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机会。
袁嚣能不能够救得回来不重要,重要的是重新给自己军卒们树立一个目标一个方向,再拉个自己看中的人出来做牵头羊,几场战役下来,军卒们认定了这个新将领。
最后就算袁嚣没有救回来,他们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焦躁不安。
“先生大才。”深觉这个计谋不错的陆裕已不再怀疑吴方的来历。
若不是真心为他着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特意提点他,只需要冷眼旁观看他自取灭亡就行了。
“不过,裕太子也不要太过于着急去和朝廷硬碰硬。”吴方说着又道,“朝廷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这会儿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这个时候与朝廷撞上不是好事。”
陆裕又问:“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
“先扩张自己的实力。”吴方道,“要想统一天下,裕太子,光有十五万戍边将士可还远远不够,你还需要掌握更多实力。”
陆裕眼睛一眯:“先生所言极是。”
先前袁嚣大败,他的那些弟弟,不知道该有
多少看他笑话之人,现在是该让他也看看他们笑话的时候了。
跟着造反的王爷有三个,分别是幽州的,幽王,雍州的,雍王,还有楚州的,楚王。
这三位王爷当中,幽州有铁矿,幽王手中不缺武器,雍州产粮,雍王手中不缺人,楚王目前来看纯粹就是个混子。
但是能跟着一起造反的,哪会真的没有手段。
先前才占了魏县的陆裕并不缺粮,因此他自动将雍州和楚州两个地方放弃了,转而将目光放在幽州。
他现在缺兵。
袁嚣一败,让他明白,他手上不能没有可以制衡军队的实力,他若是有实力,一个命令下去,这些兵卒就算死了主将也不敢多吭一个字。
还是他根基太薄弱所致。
拿下幽州,他不仅可以实力大增,届时雍州和楚州也会不足为惧。
因此他整顿好军队后,直接剑指幽州。
虽然底下的将士们也不清楚,为什么斩朝廷、救袁将军会去攻打幽州,但又重新有了目标,不再像先前那般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的将士们,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士气顿起,直冲幽州。
幽州有五个县。
陆裕当然不可能一口气拿得下五个县,他先取了幽州最薄弱的怀县,俘虏了当地的两万兵力后,又征调了三万新兵,组成了一支独属于他陆裕的亲卫兵,再继续向幽州其他县城攻去。
此消息一出,其余反王坐不住了,陆裕的目光不都在朝廷吗?
怎么突然就剑指他们了?
陆明月得知消息倒是道了一句:“狗咬狗罢了。”
盛宴在一旁感慨:“就是苦了百姓。”
幽州向来地广人稀,一个县城至多十几万人,陆裕一抽,就抽了三万青壮年充军,可想而知又该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陆明月念了一句,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自古都这样,你与其怜惜他人,不如怜惜你自己。”
人生在世,都如蜉蝣,即使是生在帝王之家的他,也得拼了命地出来行军打仗,才能够有一线生机,谁又活得容易呢。
“说的也是。”盛宴从案牍旁取过酒瓶酌了一口,“毕竟我连挚爱都没有了。”
这是原主的爱好,喜欢在处理军务的时候,饮上几口,提神,盛宴穿在他身上,也没有将他的喜好抹去,也学着他开始饮酒。
这个时候的酿酒工艺还没有普及,度数不高,而原主用来提神的酒也不可能会选浓酒,味道极淡,盛宴喝起来跟喝饮料没什么区别。
“孤都说了,孤赔你。”陆明月走到盛宴身旁,神情不悦道。
“殿下莫要消遣我。”盛宴看也不看他一眼。
“谁消遣你。”陆明月捏起盛宴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凑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不就是这些,孤也会。”
陆明月的唇有些凉,在盛宴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就如同酒水一般,刚入口时微凉,入了喉才觉辛辣。
盛宴意外了一下,
但还是道:“我跟京墨之间,
可不仅仅是这些,殿下都能够办得到?”
陆明月轻蔑一笑:“你且道来。”
不就是一些相欢的手段罢了,还能有行军打仗难,盛宴还把那林京墨当宝,殊不知天底下会这套的人多了去了,且手段其多,他和林京墨这才玩几套。
陆明月觉得盛宴就是见识太少了,但凡多和些人接触过,也不至于心心念念着林京墨。
“好啊。”盛宴挑起眼尾,端起酒壶又饮了一口酒。
最近看了许多话本的陆明月当然清楚他要干嘛了,主动上前衔住盛宴的唇,等盛宴将酒渡入他唇中。
陆明月一滴不溢地将盛宴唇中的酒水接过饮下,看向他道:“如何?”
“不如何。”盛宴又饮了一口,哺酒分好几个阶段,嘴对嘴是最低级的,陆明月会接下来的才算厉害。
“再来。”陆明月显然也知,挑衅地看着盛宴。
两人一路从案牍上哺到了案牍旁的罗汉榻上,距离也由刚开始的唇对唇到了,陆明月躺在榻上,张着唇伸着舌尖,接着盛宴撑在他身上,给他哺来的酒。
这项娱乐的精髓就在于,距离越远接的酒水越多,越算厉害。
可是这么高的距离怎么会没有酒水溢出来呢,陆明月玉树琼枝的脸上完全溅满了酒水,水珠儿顺着他的眉骨,脸颊,嘴唇,下颌不停地淌。
偏偏他还不能闭眼,他得伸着舌尖儿,像飘舞的水袖,不住地勾着盛宴哺来给他的酒,待到盛宴一瓶酒饮尽。
他不由分说地将盛宴按在床榻之上,含着自己接来的酒,居高临下地向盛宴哺去。
盛宴坦然地躺在罗汉榻上,微微张开唇,接着陆明月哺给他的酒,连溢在唇边的酒水都舔干净了。
他本就生得俊美,这会儿做这种放荡的动作,不仅不显得轻浮,还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引得陆明月呼吸一滞,突然希望这酒永远有哺不完的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