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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督邮刚进门的时候关羽与张飞就已经到了门外,关羽很了解三弟的性格,恐怕耽误大哥大事,并未让张飞进去,听得刚才督邮所说之话,均认为督邮是一清廉官员。怎料督邮话锋陡然转变,竟然明目张胆的索要贿赂。
先前左丰索贿诬陷卢植一事,让张飞很是气愤,如今督邮亦是如此,张飞怎会心平气静。结果关羽一把没有拉住就发生了这一幕。
督邮见张飞一介白身,竟敢如此说自己,脸色当下阴沉下来。“县尉收的好兄弟!”督邮并未与张飞争辩,拂袖而去。走出门时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
在督邮眼中刘备不过是一没落的皇室宗亲,且在朝中没有势力,自己索要五万株帮刘备谋个前程,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了。谁想到张飞竟然还如此说自己。
督邮穿州过县哪有人敢如此当面斥责,若不给他们一个报应,日后岂不是会有更多官吏如此。
州府侍卫见督邮满脸怒色的从刘备府上走出,有些奇怪的走了过去,以往大人从官员府上走出,总是满脸笑意,手中抱着一两个装满金钱的箱子。今日为何空手而归。
督邮深深看了刘府一眼:“请县令、县尉到府衙议事。”迈上轿子的胖腿微微一停,“在安喜县找几个百姓,看看县尉刘备是否与百姓秋毫无犯。”
跟随督邮州府公差俱是心眼灵活之辈,见两手空空的督邮从府内走出,再看到督邮脸色略微一想,就知道督邮索贿不成。督邮是出了名的贿银不到手,包你官没有。怎会轻易的放过刘备,询问百姓的深意,公差已经明白,扭头下去办事了。
府内的张飞气愤的灌了两口酒:“若非二哥拉我,那狗官焉能站着出去。”刚才张飞铁拳都已经准备好了,奈何被关羽拦住。
刘备在厅堂内来回踱步,听到张飞这话苦笑一声:“三弟,你今次可闯大祸了。”督邮索贿虽然不对,自己可以婉言回绝,怎能像张飞那般当面说出。督邮被张飞当面斥责,岂会善罢甘休。
关羽轻抚长须:“大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督邮焉能奈何我们。”
刘备看着正气昂然的关羽,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两位兄弟武艺超群,且能征善战。但不明官场之道,若官场真如明月清风,那自己岂能还是区区县尉。“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先差人打探督邮情况,再想对策吧。”
张飞将青铜爵狠狠的放在桌子上,暗说这官做的憋屈,大丈夫应当快意恩仇,怎能如此畏首畏尾:“我去城外训练兵士。”这股火气不能发在督邮身上,只能发在那些兵士身上了,骂几句自己心里也痛快一点。
刘备挥手让张飞出去,自己与关羽喝闷酒。
“大哥,不如我们遣人到涿郡找赵逸帮忙说项。赵逸近日新破乌桓,就连太守刘焉都对其赞赏有加,督邮或许会给赵逸面子,将此事揭过。”关羽眼睛一亮,想到这个办法。
刘备昨日与督邮饮宴之时,就听到督邮对赵逸赞赏有加,赵逸才能卓著,并未到涿郡视察,而是直接到了自己这里。听到关羽此话,手中青铜爵微微一顿,若赵逸从中说项,此事或许还有转机,随即刘备叹了一口气:“可涿郡据此甚远,来回需五六天,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话虽如此说,但刘备还是让下人取来笔墨,将此间事情简单叙说差人快马报告赵逸。
一个时辰后,县丞宇文珂匆匆来到刘备府上,步入厅堂看刘备兄弟二人此时还在饮酒:“玄德,此时还有心思喝酒。”
刘备看到宇文珂脸色,心中有一丝不好预感,忙问:“先生,可是督邮处有事情发生?”
宇文珂苦笑一声:“玄德,你究竟做了何事,竟然使得督邮有如此火气。”宇文珂跪坐桌前,将刚才议事过程对刘备详细说了一遍。
督邮要罢免刘备官职。
这话让刘备脸色大变,这县尉官职虽小,却也是自己历尽艰辛得到的。
“我与县令大人苦心周旋,依然改变不了督邮心意。”宇文珂叹了一口气,刘备是安息县的保护神,若无刘备保护,安喜县早被黄巾军攻破,宇文珂与县令自然不希望刘备官职被罢免。但督邮铁了心想要罢免刘备,宇文珂与县令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督邮官职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级。
“先生可有救备办法?”刘备忙问。
宇文珂轻抚胡须:“督邮作威,无非是索要贿赂。”昨夜宇文珂就是送了不少金钱,才保住自己县丞之位。宇文珂微微皱眉:“玄德,我昨日提醒过你。你为何不做呢?”
刘备苦笑一下:“我与百姓秋毫无犯,焉有金钱给他。实不相瞒,今日之事就是因督邮索贿,我三弟心直口快斥责了督邮几句。”
刘备站起身来:“我前往府衙向督邮大人赔罪,希望督邮大人能宽恕。”
空手去的刘备自然被拒之门外,求见几次,都不得进入,只得回府再商量对策。
张飞心中火气消去,跨马从街道走过,见一州府差役正对几个百姓说着什么,眼睛转动驱马过去。
差役话语飘入张飞耳中,平淡的话语却将张飞刚消去的火气瞬间勾起,这差役竟然逼迫百姓,诬陷刘备索要百姓财物。
张飞怒火翻腾,睁圆环眼,滚鞍下马推开人群,一把抓住差役衣领,猛然一掼,差役摔倒在地。
差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眼前这身如铁塔的张飞,倒也没有恐惧,喝问道:“你这黑厮,敢如此大胆,对朝廷公差动手,不想活了么!”
张飞大喝:“狗官,竟用此等毒计害我大哥,焉能轻饶!”
差役哪里是张飞对手,三拳两脚之后,就被张飞打倒在地。张飞火气未消,跨马径直走向府衙,那把门人哪里阻挡的住。步入后堂,见督邮正坐厅上,与身边州府官吏商量事情。见到张飞进入大为诧异随即转为恼怒:“刁民,竟敢私闯府衙,想造反么!”
“害民贼,今日岂能轻饶你!”张飞大喝一声,伸手向督邮抓去。
督邮一介文官且纵情声色,哪里能躲开张飞铁臂。微微一动身体,就被张飞揪住了头发。
也不管督邮如何惨叫挣扎,径直扯出府外。折下柳条,在督邮身上用力抽打,惨叫声远远传出,周围百姓听到惨叫声,驻足围观。一连打折了十几条柳枝,张飞还没有罢手。
刘备几次求见都没能进入府内,今次再来碰碰运气,行走到府衙附近,就听到惨叫阵阵,暗自奇怪,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府衙门前行凶。
问了问行走百姓,那百姓回答:“张将军绑了一个人在府门痛打。”
听到这话刘备急忙过去观看,推开人群看到那被绑在马桩上的人竟是督邮!“三弟住手!”说着刘备一把拉住了张飞,“三弟,怎能鞭笞朝廷命官!”
张飞将手中打折柳条扔在地上,瓮声瓮气的将督邮所做之事尽数告之刘备:“大哥,此人如此行径,岂能不罚!不打死等甚。”说着张飞再次折下柳枝抽打督邮。
督邮惨叫之间瞥见刘备,眼睛一亮:“玄德公救我性命!”
督邮可是朝廷官员,若张飞将之打死,刘备几人岂不成了朝廷要犯,刘备急忙喝止张飞:“住手!”
前番误会尚未化解,如今又添新仇,刘备暗暗愁苦。督邮虽然口中惨叫连连,但看向刘备兄弟三人的目光满是怨恨,心说若今日得以脱险,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双方势成水火,再无化解的可能,关羽走过来:“大哥立下许多大功,至今仍然屈居县尉,如今又被这等奸臣侮辱。枳棘从中,非栖鸾凤之所。不如杀督邮,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
刘备叹了口气将县尉印信挂在督邮脖颈:“据汝害民,本当杀却,今日姑且饶你性命。吾缴还印绶,从此去矣。”
刘备告别百姓,与关羽、张飞驱马离开了安喜县。
行至城外,刘备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安喜城墙,“我们与督邮已成水火之势,我们应速去找一栖身之地。”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狂野,刘备感觉前途渺茫。
且说此时赵逸星夜兼程终于赶到安喜县,进入城中之时,听到街道上的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从百姓口中得知此事始末,赵逸苦笑一声,命运坎坷的刘备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件事情。
安喜县刚刚走了刘备,县令与县丞宇文珂,纵然心中暗自愁苦,但还要带着笑脸将督邮迎入府内,遣大夫细心照料。
差役来报郡守赵逸到来,县令与宇文珂慌忙出去迎接。赵逸与二人也是老相识,初次见赵逸还与自己平起平坐,今次得见,竟然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二人躬身行礼,将赵逸迎入府内。
“郡守大人若早到一日,或许此时形势就不是这样了。”宇文珂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赵逸已经尽快赶来,但终究还是来晚了,听到宇文珂的话沉吟不语。“带我去看看督邮。”
督邮见到赵逸并未行礼,连场面话甚至都没有说,直接说明自己意思:“郡守大人,安喜县尉乃是大人辖下官员,如今发生此等事情,还请大人给卑职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