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风司羽说完,叶风澈咬牙打断道:“所以,今日找来的又是些什么人?”
“哎!”风司羽一摆手,连忙辩解道:“大家闺秀你不喜欢,小家碧玉你不爱,江湖儿女你又看不上,那便只剩下她们了,这两家姑娘好啊,热情大方,不正是适合二哥你这样的…”
“风司羽!”叶风澈一拍桌子,起身恶狠狠的看向了风司羽。
风司羽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一边退还一边说道:“哎,二哥,你可别动怒啊!谁让你一路上都不肯告诉我你心仪的那位姑娘是谁,那我只好自己猜测了…猜得不对,也不能怪我啊!”
“你还说!”叶风澈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右手一抬,便自怀中取出了一件事物。
风司羽原本还在窃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抬起手磕磕巴巴的说道:“叶,叶风澈,你别乱来啊!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
“开玩笑,亏我整日里还在为你的伤势担心,你却在这里乱想这些没有用的事情,看来你真是欠收拾了!”说完,手中冰之镜向前一送。
“哎,叶风澈,你,你不要太过分啊!”风司羽正说着,便直接迎上了送到他面前的冰之镜,一瞬间,他便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再动弹不得。
叶风澈见威胁起了效果,也并没有太过强行压制,而是直接收回了手。
随着冰之镜的远离,风司羽的身体也恢复如常,只是在它离开的那一刻,险些摔倒在地。
风司羽一个趔趄向前走了两步,随后抬起头看向了叶风澈:“叶风澈,你!哎,你又要做什么?”
叶风澈将冰之镜收回了手中,之后一抬手,又将风司羽的手钳制在了手中,不得已,风司羽只好随着他的脚步走了。
“二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你放开我?!”风司羽一边走着一边哄骗道。
叶风澈则是冷着脸并未回头看他,而是径直向前走着,同时说道:“随我回去。”
他所言的回去,自然指的是峡门关内柳南河特意为二人准备的房间,也是之前他们二人所住的地方。
风司羽则是一脸奇怪的问道:“回去?我们不是才出来不久吗?回去做什么?”
“罚跪!”叶风澈冷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风司羽一听到罚跪二字,马上便回想起了当年在叶风澈淫威之下暗无天日的日子,随后,他马上停住了脚步,辩解道:“为何又要罚跪,我又没有违背誓言。”
叶风澈也停下了脚步,一脸淡然的看向了他,反问道:“可是我分明记得,你昨日可是饮了不少酒。”
风司羽一愣,马上说道:“就算是,那我也没有…”
叶风澈手中冰之镜轻轻一动,他便马上停住了口,叶风澈则是趁机反问道:“那么,你的伤好了吗?”
一时间,风司羽被他这近似无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半晌他才勉强说道:“叶风澈,你这无赖行径是跟谁学的?”
“你呀!”叶风澈说完,不再理会,再次提起了风司羽的手臂,向着峡门关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叶风澈还不忘自路边随手摘下两朵魁蓟,在风司羽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下,带回了他们的居所之内。
将那两朵花扔在地中间,叶风澈伸手一指,向风司羽示意着。
风司羽则是咬着牙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风澈,你给我记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叶风澈则是无所谓的收起了手,应道:“你再费话,我可要多加两个时辰了!”
风司羽一阵无言,伸手在虚空点了他半天,又只能无奈的收了回去。
半晌,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变了个语气,陪笑说道:“二哥,别这样嘛…”
“少来,我可还指忘你记着我的仇呢!”叶风澈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同时,以眼神示意他看向地上的魁蓟。
风司羽再次忍了半晌,这才勉强说道:“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这事,我记下了!”
随后,便十分自然的跪了下去。
一旁的叶风澈原本一脸的怒气,这时一见他委曲求全的模样,不由偷偷低头笑了。
叶风澈的嘴角刚刚牵起,便听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的笑容也随之一僵。
“公子,你们回来了!我正想着出去寻你们呢!”柳南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叶风澈便暗道了一声:不妙。
果然,原本一脸怒气的风司羽一见有人靠近门外,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叶风澈口中一句:“别进来。”尚未出口,便已经听到了“彭彭”两声。
第一声“彭”的一声,只见一个人影尚未到达屋内,便已经整个人飞了出去。
而第二声,则是随之而来的,房门关闭的声音。
于是,镇守一方、战功赫赫的峡门关守将柳南河,便在敌军溃败,彻底向我军投降的半个月之后,莫名遭到了刺杀,险些丧命。
幸好此时,原本留在此处相助的莫梁、萧魏等人早已撤离,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将柳南河安置妥当,为他寻了名医诊治之后,叶风澈这才有机会追究这罪魁祸首的责任。
“你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现在好了,南河重伤。”叶风澈无奈道。
风司羽则是白了他一眼,回道:“谁让你出了这样的破主意整我,还害我的丑态差点被人看到。”
“看来我们不得不留在这里一段时日了。”叶风澈继续说道。
风司羽无所谓的回道:“留一段时日也好,反正我们也走得差不多了。”
半个月后,自那日起一直处于昏迷中的柳南河,终于醒了。
叶风澈拉着站在门外躲躲闪闪的风司羽,来到了柳南河的床边。
“公子,你们没有什么事吧?”柳南河的声音有些虚弱,率先开口问道。
“嗯,我们还好,只不过…”风司羽故做叹息的说道。
柳南河连忙安慰道:“公子不必自责,此人出手如此迅捷很辣,你们没有抓到也是正常的。”
原本一脸窘迫的风司羽,一听柳南河这样一说,马上眼中精光一闪,回道:“不错,此人行动太过迅速,我们竟然来不及阻止,你便已经被他打伤了。”
叶风澈咬着牙听着风司羽的胡言乱语,没有出声。
风司羽则是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必然是护你安全的。你放心吧。”
柳南河轻轻点头,说道:“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风司羽象征性的安慰道:“不必如此客气,哎,对了,我去看看给你熬的汤药好没好。”
叶风澈无语看着风司羽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轻轻摇头,谁知,柳南河忽然开口问道:“叶公子,公子他,是走火入魔了吗?”
叶风澈一惊,连忙问道:“为何这么说?”
柳南河回道:“那日,我分明看到了公子的身影,更何况,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在你们二人面前伤人又不被发现的,所以…”
叶风澈心下一惊,连忙问道:“那么,你还看到了什么?”
柳南河摇头回道:“没有了,速度太快,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听到他的话,叶风澈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他马上告诫道:“南河,此事千万不可在你家公子面前提起!”
叶风澈后面的半句话却是:否则,你的性命不保啊!
柳南河却皱眉问道:“那我家公子?”
叶风澈连忙说道:“放心吧,我一路与他同行,防的便是此事!”
柳南河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回道:“公子能得叶公子在身边悉心照顾,南河也算放心了。”
叶风澈安慰道:“他的事,你不必担心,而我们也是会一直等到你伤愈之后再离开的。”
“如此,便多谢了!”
三个月后
风司羽在城楼之上寻到了正在向下观望,若有所思的叶风澈。
听到了脚步声,叶风澈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开口道:“司羽,当年我第一次来到峡门关,站在这城楼之上时,一眼看到的,便是你!”
风司羽走到城楼之上,与叶风澈并肩而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时,我一眼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你,而你,则是已身受重伤,看着满身鲜血的你,我心如刀割。”
风司羽没有说话,只是尽力回忆着当年的场景。
“随后,我便看到了伤你的人,而我,又是在远处力所不及。”
风司羽开口轻声安慰道:“二哥。”
叶风澈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你可知,那时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若你当真出了意外,我即便拼死,也要杀了害你的人,灭了那夜郎国。”
风司羽侧过头来看他,轻声说道:“二哥。”
叶风澈没有看他,继续说道:“说来可笑,这个想法,是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片刻消减的。”
“包括我自苏醒之后,得到你殒命的消息。我的心中,只有一个顾虑,那便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承受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有关于你的坏消息。”
听着叶风澈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风司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边境之外的大好河山。
半晌,风司羽忽然笑了,说道: “山高水长,怕什么来不及,慌什么到不了,天顺其然,地顺其性,人顺其变,一切都是刚刚好。”
“二哥,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