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政双颊微红,那倾尽了全力的演说,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结果……还算满意。
但他知道,这一次的成功绝非仅仅是靠他过人的口才。
如今军心不稳,朝廷糜烂,才会给他有可乘之机。
倘若在几年前,甚至一两年之前,他进行同样的演说,肯定不会产生什么好的效果。
京营中的军兵,不是没想过兵变,而是……没人带头兵变。
他们缺的是一个引子。
田政现在的作用便是那个引子。
高举着王上的大旗,站立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兵变造反……没有比这个更能让那些早已压抑了许久的军兵们信服的了。
国家大义在这些军士眼里或许只是笑话,但人内心的仇恨,以及现实的利益足以支配他们的行为。
仇恨,被田政挑了起来,利益,诛贪官后便能领到军饷,并且还是领的大义的王命。
“殿下此去内城诛贪伐恶,属下愿为先锋!”一个满脸灰尘,身材结实的兵士站了出来道,看起来应当是个小头目,眉宇之间闪烁着英武的神色。
“哦?你是何人?”
“回太子的话,属下是先威王时军师孙伯灵四世孙孙彦,无奈家道中落,只能来当兵糊口。”
落魄的贵族,心里也坦荡,没什么顾虑,如今太子得了圣上的旨意,要对付朝中的贪官,他想着,要是能鞍前马后的效劳,立个功劳,或许还能家道中兴。
这样一来,孙彦便成了田政的第二个班底。
……
或许在面对别国的正规军时,这些拼凑起来的军士毫无动力,但说道打击贪官,他们的战斗力竟然彻底暴涨。
田政并不通军事,这次行动的命令安排,都和达通,孙彦商议后执行。
从城北开始,但有遇到大门大户,先摸清楚主人,在太子殿下说是贪官后,便直接破门而入,将其家眷控制,若搜到大笔财富,二话不说,便将其充公,压回军营。
以诛贪为名,行劫掠之事。
消息很快蔓延,无法控制。
除了来到校场亲自听到田政演说的兵士外,听闻兵营在太子摩下诛贪官追军饷,也纷纷响应,这不禁加剧了动乱的规模。
……
在朝堂之上。
群臣们还在有的没的说些废话,全然不知他们的后院正在起火。
“如今朝廷举步维艰,国库不盈,诸臣皆忠君爱国之辈,寡人欲向诸臣纳捐,薛爱卿当做表率乎?”闵王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向臣子借钱,古往今来恐怕就他一个,但眼下缺兵少粮又没钱,若是可以拯救齐国,他的颜面又算什么?
相国薛奎的脸上早已像死了娘一般痛苦,你个当王的还找大臣要钱,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再说,如果真捐出了几千几万刀币出来,他还不得被喷个外焦里嫩?清官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但王上既然发话了,那也不能不表率一下。
“臣为相国,自当为国家分忧解难,待臣回家后,便变卖家财,可捐钱五百!”
相国表了态,其他朝臣也纷纷效仿。
这个卖妻,哪个卖宅,但他们的妻宅似乎都不太值钱,大多只能卖个几十或几百。
一通对比下来,五百甚至是最高的。
这个时候,王孙贾火急火燎地从殿外步入。
“王上,临淄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