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单单是想到赵如蕙和云京歌,胸腔里就涌起克制不住的恨意
她拿起笔写下一封信,找来苍伐。
“想办法将这信送至丞相府,务必交到赵如蕙手中!”
镇南军虽然还没给出答案,但至少不会为难他们送出去一封信。
苍伐皱了皱眉,赵如蕙?
那是云惊凰之母,丞相府现任主母。
云惊凰竟然直呼自己母亲的名字?
这在东秦是大不敬。
苍伐打算有时间再提醒她,此刻只道:
“如今王局势不佳,王妃当日还得罪今上,任何人不敢再和赢宫有牵扯。
尤其是丞相府,更是敬而远之。
这书信送过去,定然也是石沉大海。”
“放心,你只管送去就行,我那母亲一定会来的。”
云惊凰眼中闪烁着一层冷意。
苍伐心里好奇,什么书信能让丞相府人敢来赢宫探望?
偏偏非礼勿视,他不敢看,只得去送信。
果然,丞相府里,赵如蕙看到信,真的收拾着坐上马车,往赢宫的方向来了!
因为那张纸条上写着:
“母亲,你这么久不来看凰儿,是不是凰儿并不是你亲生的?云京歌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看似任性的话语,却让赵如蕙心头一跳,不得不前来。
赢宫里。
苍伐回来禀告后,云惊凰立即叫来雁儿:
“雁儿,你现在快给我讲解一下,有哪些东西是比较贵重的?真正值钱的?”
“之前你说什么东陵玉不值钱?衣裳也还分什么上等料子?”
前世她一个草包,从未花心思去了解过这些。
只要听别人说好,她就信以为真。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犯傻!她要先从赵如蕙身上剜下一大块血!
雁儿开始讲:“在首饰里,最为珍贵的是翡翠,其中以满绿祖母绿最贵,却很显老气。
若王妃喜欢,最好是晴水绿为好。”
“布料中,最珍贵的是云锦布,其制作繁琐,工艺复杂,极其珍贵,一般只用于皇上皇后、以及太子等人的龙袍凤袍、蟒袍。
当然,咱们的王以前用的也是如此规格。”
“还有看似平平无奇的蜡烛,其中蜜烛是采用蜜蜂所产之蜡制成的蜡烛,燃烧时少臭气,无烟,珍贵无比,皇亲国戚都得省着点。
而黄烛就较为普通,寻常。”
“就连食用的鸡肉中,榛鸡也是珍品,是一种飞在树上的鸡,肉味芳香、鲜美,皇家贡品,又名飞龙…………”
云惊凰边听边拿着笔一一记下。
曾经落下的所有知识、她要全数补回来!
一个时辰后。
丞相府的马车到达赢宫外。
皇帝只禁足赢宫的人,倒没禁止外人前来探望,镇南军只能放人。
而云惊凰听到动静,立即收起一堆笔记,对雁儿说:
“快!咱们准备好!”
她到达一偏僻未曾改造的宫殿。
宫殿的床上堆满破布,到处长着蜘蛛网,还摆了许多用来接雨的瓶瓶罐罐。
云惊凰站在殿内,开始静静等。
一会儿后,重重宫门外,出现一抹锦衣华服的身影。
深紫色的玉丝绸缎,繁复的绣花长裙曳地,一头紫色翡翠珠宝。
还是那么高雅华贵,风韵犹存,自有一股雍容贵妇之气。
云惊凰看着她越来越近,指甲控制不住深深陷入掌心。
赵如蕙。
她的“母亲”,又见面了!
就是她在她刚出生之际,用狸猫换太子的招式,将她抱到名下,就此改变她的一生!
她本是大夫人的嫡女,身上留着干净的血脉,有疼爱她的外公外婆、和九个可以将她捧上天的哥哥。
可她却被换成赵如蕙的女儿,从小顶着青楼女子后代的名号,受尽无数人的鄙夷、嘲讽。
赵如蕙还将她养得嚣张跋扈,刁蛮任性,一无所知!
前世,赵如蕙就利用她对付自己的亲娘、妹妹、弟弟,甚至害她亲手杀死帝懿!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前世还叫了一辈子的母亲!
恨啊!
恨意近乎要将她的心脏撕裂。
云惊凰疯狂地想扑过去抓花那张脸,用解剖的手法将她寸寸剥离。
但、暂时还不行。
赵如蕙是丞相府主母,一品诰命夫人。
她若死,朝廷和整个丞相府一定会追究她的责任,很难全身而退。
她得忍!
今日,先算笔重账!
近了。
赵如蕙那抹身影端着架子走入了院中。
云惊凰眼将眼中蚀骨的恨意敛去,她拎起脚边的破罐子就摔过去:
“你滚!”
“你还来看我做什么!”
“你心中早已没有我这个女儿,你早已忘了我是不是!”
伴随着她任性的谩骂,一个接着一个土陶烂罐子狠狠砸过去。
有的砸在赵如蕙身上,有的砸在她肚子上,有的砸在她脚上。
赵如蕙原本锦衣华服,此刻却被砸得浑身青疼,闪躲不及。
她大声呵斥:“惊凰,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停……啊!”
“啪啦!”
又是一个罐子砸在脚背,砸得她原地跳了起来,惨叫连连。
雁儿连忙上前去拉人:“王妃,你冷静冷静,你快冷静啊!那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冷静个屁!我的母亲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疼我!可知我嫁入赢宫,却足足一个月未曾来看我!
她不是我亲娘!她肯定不是亲娘!”
云惊凰边激动地说着,边去抢罐子。
雁儿看似阻止她,实则两人手中的罐子争来夺去。
忽然!
“咚”的一声!
那罐子猝不及防地飞过去,狠狠砸在赵如蕙的额头上。
“啊!”
赵如蕙光洁的皮肤顿时被砸破一个洞,鲜血汩汩流淌。
就那一个窟窿,破相无疑!
赵如蕙没有带亲侍进来,此刻疼得大脑一阵眩晕,华贵的身躯直晃。
雁儿连忙过去搀扶:“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云惊凰也像是被吓住了,愣在原地暂时不敢乱动。
赵如蕙用锦帕捂着额头,缓过神后,看向云惊凰呵斥:
“惊凰,你这是做什么?当真想谋害亲母吗?”
话语里带着真主母般的端庄、威严。
就从没见过如此粗鲁草包之人!庶女果然是庶女!
云惊凰手指绞着,一副又害怕又任性的模样:
“是母亲这么久未曾来看凰儿,任由凰儿在这里自生自灭,凰儿实在过不下去,才控制不住发脾气!
况且母亲你以前不是教过我吗,有不爽的就要发泄出来,看谁不爽就揍谁!”
她没揍死她,已是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