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贼子”赵云冷笑一声,高级将领身披明光铠甲不惧暗箭,从西凉走私而来的重型战马也披马甲,却是奋力直冲,长枪如龙转杀,一时间冲透了弓阵。
“保护大帅弓兵集火――”雷薄语声一滞:“大帅”
纪灵回顾身后一千骑、两千步卒,定了定神:“我在洛阳见过这张飞实力,也就练气四层,擅长马战罢了,他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围上去杀了他”
“是,大帅”
几个偏将应声,带兵包围上去,听见喊杀声一片,但见长枪如龙,几无一合之敌,且毫无力虚
这剧烈战斗还是中气十足,哪里还是正常武将范畴
雷薄一咬牙放下兜鍪,拦截上去,随即听得怒斥一声,勉强摄神拦挡枪影,甫一交锋,气劲临身,对击之下长枪几欲脱手……似千钧之力
只三回合,雷薄惨叫着坠马。
“该死这赵云莫不是要以武入道了?”纪灵看得心帜摇动,心下发寒,幸这段坡道减缓了重型战马冲刺,一千骑兵和两千步兵悍不畏死阻挡住了赵云和他率领的骑兵。
身处重围之中没有披甲,赵云最多杀几十个人,自己要伤重力尽而死,但人马具装不畏敌刃,借马力之下无虑力尽,满身武艺得以畅快淋漓施展,更有骑兵辅助,只见他来回冲刺,几度冲得靠近了帅旗。
这缓坡上发生的激烈战事,下面混战中的双方许多都看见了,见到纪灵帅旗退避了两次,刘备军士兵自是振奋高呼“赵将军威武”,而袁术军却不由士气低落,就连纪灵自己都是震惊不已,传统的堆兵战术怎么就失效了?
这都赶上号称万人敌的吕布了
“必须立时杀了这人都给我围杀了这人不信他力气没个耗尽之时”
纪灵咬牙命令着,突觉地面震荡起来,有所感的抬首望,只见对面张飞引一千骑冲来,箭矢一样冲锋阵型,杀机烈火般引燃。
张飞没有绕路,直接带骑兵冲击了战线中央,人马合一而运力长矛,高呼呐喊,这是截然不同于赵云的杀戮风格,后面紧跟的一千赤甲骑兵精悍,根本无视两面试图夹挤的敌人,就在汹涌敌潮中杀出一条血路。
在这样的冲锋中只片刻就见前头一空,已是冲破了袁术军防线。
一些偏将知机地率领步卒扩大敌军防线裂缝,而张飞已经引兵侧绕过了坡
在精妙的控马技术和阵型配合下,赤甲骑兵划过一道半径极小的亮红弯弧,花费最小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向坡上的纪灵冲过来,双方将士目光隔着数百米对视,而一点距离对于骑兵来说是眨眼就能接兵。
“布阵”纪灵喊了两声,帅旗下剩余的甲兵顿时列阵,拔出长刀。
一偏将大步走向阵前,吩咐:“弓弩手前后两列,检查弩机,别的结阵,保护将军”
弓弩手五十人,默默排成两列,前排半蹲,后排直立,手托弓弩,弩失瞄准来犯上千骑兵。
随着两军逼迫,这偏将长长吐一口气:“预备”
“射”只听噗噗声不绝,顿时骑兵有着几十人倒下,但迅速就被后面的骑兵填上。
“杀”两军开始激烈冲突。
见此,几个道士上马就跑,为首更是边跑边喊:“纪将军快走,此两将以武入道,不可力敌……”
纪灵嘴里泛苦,瞬间也有拨马逃跑的冲动,但主帅这一逃就全军崩溃、为天下人耻笑了。
张飞高喊:“子龙别和我抢”
赵云刚冲破了纪灵的亲卫,连忙喊:“翼德此功便让与我如何?”
“袁术那贼头让与你,这个贼将让我来”张飞却一时杀性起:“难得这么爽快大战一场,自是要砍到底,大哥说这就叫有始有终”
赵云失笑,也不跟他抢,自去清扫溃散步骑。
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猎物一样,纪灵心下发寒,再一看四周聚拢的步骑手下全都散乱不成形,连忙喊:“张将军且慢,可还记得故识?”
“谁和你这叛逆汉贼故识贼子纳命来”张飞长矛一挥,怒吼着冲至,猛兽般的眼神中杀意血红。
纪灵惊怒之下,但武将的自觉,还是握紧镔铁三尖叉,硬着头皮迎战上去
十回合后,“噗”的一颗头颅飞起,纪灵残躯摇晃着摔下战马,映着夕阳最后一缕红光,大旗坠落。
黑云彻底遮蔽了天空,袁术军哗然大溃,顿时四散逃去。
戏志才见此,摇了摇首,就下了高台,去了中军。
这是一处大宅,因围墙宽阔,有着六七间,故征了当中军之地,只见中间有着虎座,东西两侧都设有二个座椅,这是将军之位。
甲兵个个肃立,丝毫不动,戏志才扫了一眼,并不进去,转到了侧厅,这就是太后临时居所。
进了去,却见着太后已经抵达了,周围还站着二位校尉,这就是贴身的保护了。
“太后,夫人”戏志才行礼。
“军师请座”太后发话了,这戏志才轻咳一声,说:“托太后和主公宏福,三军将士用命,此役袁术军已经大溃。”
“有此大胜,南阳顺手可得,就不用劳军糜饷了。”
“只可惜这袁术本是四世三公之嫡子,经此一战,怕没了下场”戏志才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又说着:“这是题外的话了,此役虽胜,但我还会向主公上折,张将军身为主将,却冲杀在前,实是不可忍,万一有失,全军溃败,谁能承担这责任?”
说罢又是一揖,恬然入座,神态平静。
听了这话,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谁也想不到大胜之余,这戏志才还要弹劾张飞。
太后不动声色,心里一沉,却目显欣赏之色,有这样的臣子,是福气呐
曹白静就一笑,说:“军务上的事我不懂,不能插言,不过总归是大胜――这袁术的确是气数尽了。”
“您是军事,主将不在,这事都是你主持,我们就不多语了”
“是”戏志才应了一声,就是起身,转眼间,隔壁剑甲叮当作响,一道道命令发了下去。
太后听了片刻,并不语言,只转脸对着曹白静说着:“小甘夫人,袁术是四世三公之嫡子,你说袁术气数已尽,或不是这样容易罢?”
曹白静抿嘴一笑:“娘娘,根据线报,这袁术可能获得了传国玉玺。”
“什么?”本来太后还是表情平静,听了这话,顿时站了起来,转眼发觉自己失态,这才又坐下:“……小甘夫人,你且说说。”
“是,传国玉玺象征帝统,关系天命,袁术虽是四世三公之嫡子,气运浓厚,要是平常,总能有着富贵。”
“但得了传国玉玺,又有着异心,虽可催发贵格,却杀伐了他的根本,自是一败涂地了。”曹白静看了几眼太后,语中双关笑的说着:“一旦得了传国玉玺,我们大汉的玉玺就齐了――不过这时不能宣布,您是太后,还得您来掌管,这也是夫君的意思。”
太后见过无数事,这玉玺更是争夺,不由问着:“真的?”
“是”
太后就没有说话了,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炯炯望着远处,良久,才说着:“刘使君真是豪杰,哀家到了这位份,自会好生保管这些玉玺――小甘夫人,你也累了,休息罢”
“是”曹白静就抿了一把鬓,应声说了,退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住所,天色已是全黑,虽在军营临时住所,还是里面有着两盏宫灯,照得雪亮。
两个丫鬟上前迎接,曹白静却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望了上去。
原本宛城上,有一片金黄之气,这正是袁术的气运,化成了一根直耸的光柱,虽不甚高,却也有数丈。
但是这时,只见一片灰暗,这光柱已崩了大半,仔细看去,灰黑之气成千上万,形成了一片灰黑海洋,只有中心,还隐隐见到一丝紫气,若有若无,却再也看不清楚了。
“夫君说过,气运之道贵在自然。”
“是,十五份白气可化成一份红气,十五份红气可化一份黄气,以此类推,直至青紫甚至帝格。”
“可是气运庇护在于面面俱到,要是内涵不够,催化了上级气运,面积顿时缩小了十倍以上,这就难以运转滋润了。”
“袁术是四世三公之嫡子,又是太守,本有金黄气运庇护,使得军政基本顺利运转,可是他得了传国玉玺,又起了异心――这金黄气运就浓缩成十五分之一的青气,又浓缩成二百分之一的紫气。”
“虽催成王者贵格,可这点紫气,只能庇护自身,本来笼罩在军政上的气运都消失而尽,故有此大败。”
“军政一败,就算身有几丝紫气,也变成了无本之木,只怕没有多少时间,就会消失于净,这就是催运伤本的原理――这袁术何其不智,却是自取灭亡
“别说是袁术,就算是夫君,也不能接受这玉玺,现在有斩蛇剑已是绰绰有余,但是太后却不惧,她本是帝后格局,掌管这玉玺正是合适。”
“夫君一片用心,这太后却不知,刚才很是感动的样子呢”想到了这里,曹白静不由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