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是心慈手软之帝皇,但是面对所有士族门阀的发难,他不可全杀了。
当然,他也杀不了。
只要一动这些人,大唐境内,肯定会发生暴动。
在朝堂上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只能用兵事解决。
士族门阀在一系列的操作下,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如今是他们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此事,日后再议!”
李世民碰了一鼻子灰,愤然挥手,转身欲要离去。
“陛下,此事事关大唐国运,不能再拖,如是太子李承乾起兵谋反,那将会是一发不可收拾。”
萧瑀抬头,高声道。
“还请陛下尽早决断!”
其余之人,也全部开口喊道,行逼宫之事,并未离去。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径直离去。
“陛下这是要包庇太子忤逆之事吗?”
崔挹很头铁,背靠崔氏,早就有了准备,如果到了此时,李世民还不问罪李承乾,那就只能鼓动民意了。
李世民不加理会,心乱如麻。
这是什么事?
太子在做什么?真的想反吗?
他一生都在致力于削弱士族门阀,好不容易打压下去一点。
现在因为跨的步子大了些,让士族门阀反弹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去劝劝陛下。”
右仆射长孙无忌上前,摆了摆手,稳住刚要暴走的人群。
“国家兴衰,全托于国公你了!”
韦挺几人抱拳,激动非常的人群,在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许敬宗头微微一缩,这是演戏。
他指挥这些人,一个人鸟都不鸟他一眼,如今,长孙无忌一句话,比李世民都还要中用。
这就是权势,背景和出生,他这个左仆射就是挂名的,有名无实。
他就是被李承乾扶持起来的,很让氏族门阀反感。
“韦大夫言重了,帝国之兴,乃是陛下武功所至。”
长孙无忌颇为抗拒,但是且十分享受这种,挽狂澜于既倒的权势。
长孙无忌刚一离去,程知节和尉迟敬德便对视一眼,也就紧随而去。
现在明眼人,都看明,长孙无忌和这些人穿的是同一条裤子。
太极殿的旁殿之中,李世民来回渡步,这真的是个难题。
群臣进言,肯定都是八九不离十,他此时心力无比的憔悴。
士族门阀士权的逼压。
太子李承乾的迷之操作,是真不知道这些觉得都是谋逆之举,还是有意为之,真有了那谋反之心。
孤家寡人,就是如此。
一心要打压士族权力,巩固皇权。
一心还要提防太子李承乾趁势而起。
“陛下!”
门外,传来了长孙无忌的声音。
李世民深深吸了一口气,举目四望,也唯有这个大舅哥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亲儿子也不可信,这是李二亲身体验过的。
“进来!”李世民轻语。
“陛下,臣等求见!”
只是慢了半拍,程知节和尉迟敬德的声音传来。
“都进来吧!”
见到三人,李世民沉重的心情也不由轻松了些许。
好歹,现在能有几个站在自己立场上的人商量了。
“说吧,太子所行之事,你们都知道几分。”
李世民迫切的问道,目光扫过三人。
“臣知道一点,太子所行之事,和他们说的也差不多,只是,在那群人口中,就变得十恶不赦了,臣认为,太子是从国家利益出发,所以才会如此。”
“陛下你想啊,太子殿下站立平壤之时,才二万军士,对于那一万多战俘,若是不杀的话,定会是一个隐患,有可能会因此葬送大好局面,那战俘非杀不可。”
程知节解释道,他知道更多的内幕。
“继续说!”
李世民对此也颇为认可,这是战略部署。
“太子改制税收和田产,另留田产封赏,陛下也看出是为何了吧。”
程知节反问道,很多事情,他们这些当朝大佬,都是心照不宣,都懂的。
“卢国公所言,可能也是太子殿下的初心,这不过太子坑杀战俘、改革税制、分封官吏,都已经超出了其职权范围,非陛下要治罪于太子,而是法制礼制以及百官。”
长孙无忌看似在说情,实在是对李承乾发动了致命一击。
事实也就是如此,李承乾行事,在此时来说,就在大逆不道,谋反之举。
不是一方帝皇,谁有权力如此。
“而且,太子殿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真的是事急从权,我们都未可知,臣以为,高句丽乃至百济都已经平定,应该立即召回太子殿下,否则若有人从中作梗,事态难以预料。”
“征战将士十数万,将士新征百济、新罗以及高句丽军士,太子麾下起码有二十万精锐,我们不得不防。”
长孙无忌再道,还是在话语之间,将李承乾定性为了谋逆。
李世民疑心大起,之前的风言风语,在此时都汇集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左右了他的判断。
“长孙仆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绝对不会行如此之事,反而臣认为,应当妥善处理此事,万不可对太子殿下进行怪罪,否则会适得其反。”
尉迟敬德进言,看似粗人一个,但是实际非常细致,粗中有细。
他对李承乾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却知道,如果现在把一个储君给问罪了,一定会让李承乾担忧,就算之前没有反心,也会起来反心。
灭国之功,反而定罪,谁能受得住。
“如果不问罪,百官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长孙无忌再道。
无任李世民如何的处理,都不是一个完美的方案。
“你们说,太子有没有真的心存反意呢?”
李世民突然间发问道。
李承乾的态度,关乎到他最终的决定。
没有反心的话,处理不妙,就又是一场巫蛊之祸。
若是有反心,让李承乾领十数万兵甲而来,那又会是一场玄武门之变。
人心难测,他们几人谁敢妄意。
李承乾的操作,他们更看不动。
而程知节在程处默的信件之中,也更是察觉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此是更不敢妄加推测了。
“这…”
尉迟敬德和程知节都一时梗塞,人心隔肚皮,他们怎么敢保证呢?
一个不好,就是包庇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