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吕明辞打招呼的这位老叟正是汪世儒。
汪世儒是个有阅历的人,他看了一眼吕明辞身上的衣服,一下就明白此人是谁了。
“卑职见过大人!”
就算是档次最低的锦衣卫,也是正六品的缺,所以他这一声“大人”叫的不亏。
“你可是汪世儒吗?”
“正是卑职。”
汪世儒慢慢地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碰到锦衣卫,这个两年前成立的秘密军队,怎么会找到他们这穷乡僻壤呢?
“我需要前往县衙查阅十二年前到今日的所有户籍,不知县丞方便吗?”
汪世儒老态龙钟,提起吕明辞口中的“户籍”他就火大。
历任的县太爷都不怎么靠谱,他们云门镇的户籍管理简直就是一盘散沙。
现在,朝廷上面有人来查,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大人,不瞒您说,我县户籍多有缺失,历代县太爷尸位素餐。若是您看得上眼,不如翻入县衙进行查询,县内没有人,屋子都没有上锁。”
吕明辞一听汪世儒如此说,不禁有些恼怒,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汪世儒也知道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哦?那贵县衙为何还要翻进去呢?”
汪世儒被吕明辞突如其来的严肃险些吓到地上,这岂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回禀大人,县衙落锁,钥匙在县太爷身上,他是个没命的……您看……”
汪世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宛若蚊子叫。吕明辞当然生气,可正要对汪世儒生气时,只见汪世儒迅速地咳了几声,一下子倒在旁边的军士身上。
事出紧急,两个军士赶紧扶着汪世儒往帐子里面走,看见汪世儒突然间不行了,帐子里有眼色迅速跑出去找朱红玉前来。
朱红玉被军帐的味道呛的喘不过气,最后几个军帐里的人大多是不行了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说实话,这大晚上的病人不行了,朱红玉是真的害怕。在看到十三床时,只见一个小姑娘已经开始惊厥了。
一摸脑门,烧的不像话。
看到这一幕,朱红玉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应该像前几个病人一样,给点安慰剂告诉他们这是“药”,但看到无辜的孩子,她下不去手。
她对自己催眠,告诉她“还能救”。
“十三床,温开水加盐,烈酒擦洗腋窝。”
此时,朱红玉惊喜的发现她隔壁床的姑娘来月事了,不如……
“你找个女兵过来,将旁边这位姑娘的月经衣取下来焙干研成末,然后喂这个姑娘喝下去。”
说实话,她真的不屑于用这个法子,但是润夜既然说了,那就试试吧。
总比没得治强得多。
她再看了一眼没有药可以被医治的病人,心想着……还是放下自己身为现代中医的尊严?
“侍茶,你叫姜宰宇大人在正殿等我。我一会儿马上就到。”
说完这句话,只见一个兵士冲入军帐,见到朱红玉就扑了过来。
“汪大人不行了!”
听到这话,朱红玉有些迷茫,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转念一想,这老头子年龄在在那里放着,万一是急症呢?
想到这里,朱红玉飞速回到一军帐,只见吕明辞在外面看热闹。
怎么每次都有这厮出现?真是烦人透顶了!
朱红玉强顶着压力进入军帐,里面伺候的士兵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他们内心还是觉得朱红玉是一介妇人,怎么能治病呢?一定是朱红玉害了汪大人!
坐到床畔,吕明辞也进了军帐,一点都不避讳病气。
他就是想看看汪世儒如何收场,毕竟他能看出来汪世儒刚才装病倒下。装的能像一点吗?他好歹是锦衣卫千户,装的那么假就是在侮辱他身为锦衣卫的尊严呐。
朱红玉坐在汪世儒身旁,号脉,这老者虽然脉象不是很有力,可绝不至于病重呐?汪世儒这是在跟他玩什么把戏?
“汪大人,您那里不舒服?”
汪世儒半睁着眼,看到是朱红玉佯装昏死过去。
朱红玉更是懵了,怎么还装休克呢?天老爷啊,这治死人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她相信脉象,这老头子铁定是没有病。可是这军帐里面那么多凶神恶煞的眼睛,她该怎么办呢?
眼睛一转,登时之间灵机妙算出来了。
“嗯……老爷子是不是刚才出门了?”
几个兵士焕然大悟。
“是,刚才老爷子是出门了。”
出门了是吧?那这个锅就好甩了,这个时候她必须润夜附身一下。
“是这样的,校场里面的冤魂野鬼实在是太多,汪大人年纪大,所以容易被冲撞。其实解决的办法也不难,那就是好好躺在床上不要乱动。最好大小便都不要下床,你们脱了他裤子帮他接着。”
朱红玉说完这话,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也要想办法脱身。
对不起了汪大人!
兵士一听,各个信得不得了,汪世儒一下子醒了过来。
“哎,你乱说什么呢?”
朱红玉一见汪世儒醒了,当时脑子转的比眼睛还快!
“你们几个当兵的,快按住他!他身上的鬼说话了!你们听都不是他的声音!”
兵士们也没有仔细听,朱红玉这样一说就像是疯了似的扑了上去。
他们真觉得汪世儒刚才说话的声音变了。
很好,这就是朱红玉要的效果,她趁乱赶紧跑出了军帐,当然了吕明辞一直站在旁边看笑话。全程没合拢嘴。
呵呵,他一个锦衣卫千户都没有这么损,这丫头简直是!
逃脱出来的朱红玉往正殿里面走,吕明辞跟在她身后,倒也不叫住她。
朱红玉极为反感有人跟在她身后还不说话,这样真的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吕大人您还要继续跟着我进殿吗?”
吕明辞一瞅正殿灯火通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啊,我出来转转你还管我?”
朱红玉只能认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吕明辞要跟着她,也没碰她、抓他。
罢了,他爱干啥干啥吧。
走入正殿,姜宰宇刚被侍茶叫了起来,这人穿着睡衣半梦半醒靠在椅子背上。
见朱红玉过来也没有任何客套了,他真的想睡觉。
“姜大人,你们这里还有女兵吗?”
女兵?姜宰宇刚想吐槽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要招女兵?
“你的歌姬,那种听话的也行。”
姜宰宇不耐烦地坐起身,一脸迷茫。
“你这个时候还要奏箫鸣笳?”
“不是,我要收集女孩子的月经衣,你府内有没有?”
姜宰宇一听,半晌没反应过来朱红玉说的“月经衣”是什么东西。
“啊?必须要女孩子吗?”
嗯……你要是能来月事儿也可以用你的。
当然,朱红玉也没有怼姜宰宇,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无知,除非是润夜才能知道那么些女孩子的小秘密。
“嗯,必须要用女人。”
姜宰宇思索了一下,他的女人另住在别苑,要是让人拉过来也行,只是有几个也生病了,碍于礼教大妨,所以在家里养病。
“嗯……军妓可以吗?”
朱红玉无奈了,这……这还有军妓呢?姜宰宇这花天酒地的日子真是可怕。
“可以,把人叫过来,也不是要为难她们,就是安排她们干活。接触的也都是女孩子。”
有了这句话,姜宰宇放心不少,让侍茶将现在还在校场的军妓过来。
不一会儿,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轻衣薄衫出现在正殿中。吕明辞和姜宰宇均看得血脉喷张。
但是朱红玉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们都是这府中的?”
“是!”
朱红玉见女孩子们将养的很好,不像是外面的女人那么瘦弱,看上去也是享福了。
姜宰宇想着赶紧解决掉朱红玉,指着军妓们便开始安排。
“你们几个人,一定要服从这位姑娘的安排。做得好有赏,可若是她告诉我做的不好,那肯定要罚。”
说完之后,军妓们用很是老油条的态度谢了恩,走到朱红玉身旁三步给朱红玉恭恭敬敬行了礼。
“我话不多说,阳奉阴违的事情别做,你们的主子在这里你们就表忠心,如果走了不给我一个样,各位怕是要受苦了。”
“是。”
这一声儿是少了刚才的油腻,几个女孩子被吓得不敢出声。这也是朱红玉想要的效果。
“好了,你们到军中收集女孩子的,记住,是没有破身的女孩子的月经衣。这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吧?”
几个女孩子秒懂了,还有几个今天来事的,听到这话脸上一红。
“现在就去吧,收好了你们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几个女孩子听到这话,分头行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她们现在只想安逸的生活在校场中,平平安安不生事端。
朱红玉等着东西到货,一直都没有坐下。吕明辞见朱红玉要这件东西,心里也打鼓。
嗯……医道真是神奇啊,不过这东西来了倒怎么吃呢?莫非生嚼?太恶心了吧。
朱红玉看到吕明辞一副不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到了不该想的东西。
好吧,恶心恶心这位,也挺好的。
殿内灯火通明,朱红玉侍立在一旁等,吕明辞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陪伴着姜宰宇响彻云霄的呼噜声。
不一会儿,一盆红色的东西被端了上来。
下一秒,朱红玉干呕了几声儿。润夜这是什么变态的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