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二人深深的陷入了沉默。
他们也不知道应该顾左右而言他,还是应该和金元景说话。
很快看他们不说话,金元景乐了。
心想自己的身份不同于往日,到底是开始让人惧怕了。
就像当初他畏惧榔梅祠的住持一样。
而今天的他比之榔梅祠的住持更是厉害,他是朝云观的监院。
而榔梅祠也就是在武当山作威作福,要知道朝云观可是正经的有朝廷官阶的人。所以这些道士怕他也是正常。
“们不要担心,我和朱红玉是老朋友了,掌教也是朱红玉的老朋友,我和们说话自然也是当道友看来,而无上下级之分。”
二人点着头,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监院吉祥,我叫做荣心,现在是库管堂管钥匙的。”
荣心到底是见过世面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刚才真的被进来的两个人给震惊到了,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这心理素质当然是比封崇乐好得多。
封崇乐听到荣心说话,跟在他后面才敢说。
“二位道长吉祥,我叫、叫封崇乐,是红玉的朋友。”
润夜侧眸看向封崇乐,而后眉头一紧,很快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人跟他长得也太像了吧。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润夜不敢再想下去了。
“朋友,到什么阶段的朋友了?”
突然间,润夜这样一问。真个雅间都能嗅得到润夜身上的酸味。
朱红玉赶紧清了清嗓子,有点不快的说道:“我们若真的有什么,我还能带着他来见们吗?不想想这层道理。”
金元景见朱红玉和润夜针锋相对,赶紧解围道:“封道长,您现在在哪里做工呢?”
封崇乐被润夜的话语弄得莫名其妙,也没有感受到润夜的威压。
“我现在在药房。”
药房?
润夜这才用正眼瞧了封崇乐。
抛开朱红玉的问题不谈,的确长得和他这样想近,而且又在药房干活儿的人……未免有点太巧了吧。
虽然说药房可以后天安排,甚至可能是朱红玉有意为之,但是这样的长相绝对没法掺假。
封崇乐被润夜这样一看,真的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暗道朱红玉这样做是害了自己,他宁肯这辈子都不要看见掌教长什么样。
润夜思索了一番。
的确,朱红玉离家出走也就两天的功夫,这两天的时间里,能和这个男人出什么不干净的事儿也太难了,除非他们一早就认识。
而这个人,长得这样酷似自己,到底留在身边也是有好处的。
“我看的确长得和我相似,以后做我的侍者吧。活儿不多也不重。”
润夜虽然说让金元景考察,可是还是自己先开了口,当然金元景也理解。
他能闻得到润夜身上散发的一股股醋味。
不过也好,这长得像润夜的人归了润夜,他这边也就轻松了。
毕竟他留一个像润夜的人在身边伺候,别被有心人看到了说去,别人会认为他和掌教不和。
“荣心,以后就跟着我吧,侍者的活儿大多是文书,不多也不重。”
说完,润夜和金元景两个人看着对方,眼中意味深长。
此时,封崇乐和荣心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朱红玉不知道,但是润夜和金元景是怎么想的她是一清二楚。
“我那日见到封道长也说造化神奇,这世间找出来长得像的两片叶子都难,况且是长得像的两个人呢。润道长说这巧不巧啊。”
润夜看着朱红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挑衅的,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
“是啊,真巧。二位是怎么遇到的?”
润夜的话中有话,示意朱红玉不要在刺激他了,听到这里朱红玉也哑然,两个人认识的过程真的是不清不白的。
得了,这下子是让润夜找到了话头。
金元景倒是愿意为朱红玉解围,可是他看着封崇乐也很是不爽。
毕竟在一个笼子,三条狼争一块肉,谁能看到谁顺眼。
“润道长,这话就不对了,朱红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着也做事有分寸,应当问封崇乐,是怎么遇到了朱红玉。”
润夜原本只是想提点提点朱红玉,没想到被金元景这样一说,却把责任都推到了封崇乐的身上,这一招确实是对着封崇乐的脸打了过去。
朱红玉见这两个人把天聊死了,特别的无奈,心想这都是多大的人了,怎么嘴上还非要讨一个高低。
“一个是朝云观的监院,一个是掌教,们二人在这里斗嘴也就算了,非要牵扯上一个无关的人,传出去的名声不好。”
润夜和金元景听到这话,立刻闭了嘴。
的确在戒律里面,不能恶语,他们虽然没有骂人可是步步紧逼,这样传出去的名声的确如朱红玉所说——特别的不好。
“封崇乐,我和润夜平常里打趣没有分寸,初次和我们相见,怕是不知道,也引起了误会吧。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解释朱红玉听得还算是句人话,想想两个人真是幼稚啊。
“我今日找们二位过来,就是介绍这二位道长。尤其是给金道长,武当山的旧人固然好,可是能带过来多少?这朝云观再怎么说,到底要老人扶持。”
说实话,按照朱红玉的安排,原本是留下荣心给金元景。至于封崇乐,其实做一个侍者他并不是很讨喜,太单纯了,不像是荣心这样能吃得开的。
她这个时候将封崇乐给搬出来,让润夜收下他留在身边,只是因为这张脸。
到底,这天下恨润夜的多了,能长得这样像润夜的人,就害怕在朝云观被人发现了而后变本加厉的侮辱。
封崇乐对她不错,到底有缘分在那里,她不舍得让封崇乐被锅。
随了润夜去是好的,随了润夜去不用受苦,这封崇乐心地单纯也是个好。
金元景在一旁听着朱红玉的话,深以为意。
“是啊,说的也正是我心里想的。也好,有了荣心这种事也不怕了。”
荣心在一边不敢说话,一下子登上权力巅峰的感觉,他真觉得有点可怕。
金元景和润夜倒也还好,他们把权力这个东西看得很淡,也不知道这个身份会带给他们什么,所以现在不沉迷于此。
朱红玉听到这话,道:“到底们做监院是头一遭,原来也是个小道士,麻烦会层出不穷的。带来的和我介绍的,终究只是小道士。”
润夜轻轻一笑。
“还真的关心他,现在整个朝云观都是他的了,还担心他不成?不如担心担心我,我一个可怜的掌教连一个庙都没有,还不知道去哪里过日子呢。”
朱红玉腹诽,润夜看上了什么地方,别人敢不给他吗?还要在这里逼逼叨。
“润道长这句话说的就不是了,我左想右想您看上的庙还能有人不给您?别开玩笑了,天下玄门都是您的。”
朱红玉说的是一步不让,润夜也不敢再说什么,心里道这丫头嘴皮子太厉害,什么时候都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声,而后响起一阵敲门的声音。
“进来。”
金元景无奈的吩咐道,只见进来的人是端阳。
此时的端阳依旧是个孩子模样,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了一身道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掌教、监院,快到午时了,斋堂的人问要不要施食。”
润夜和金元景都知道,凡是庙里面有大的法会,都会在法会结束之后给穷人施舍馒头,还要做一场给鬼魂施食的法事。
这个法事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是例行的。
金元景原本想答应,却被润夜的话给拦住了。
“荣心、封崇乐,这朝云观以前有过施食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思索了很久。
“这不是小庙才有的规矩的,我们是大庙,大庙这样做就是自轻自贱了。”
听到这话,金元景皱起眉头,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润夜一下子就恼了。
“这朝云观是什么意思?以前有没有施食都不知道,还要过来问我们,幸亏是我们问了人,要不然……”
“掌教。”
金元景叹了口气,叫住了润夜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这件事也太明显了,没有必要再数落人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很清楚,他们就是觉得他金元景是小庙里面的下等人,突然间一下子腾空而起,飞上枝头。专门给他下了一个套。
端阳站在原处,隐隐的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
“端阳,去跟朝云观的斋堂说,今天人来人往甚是忙乱,中午暂时不施食了。晚上我要过去。”
金元景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他并不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朝云观的规矩,也将不施食的理由改成了人多。
他很清楚,这样的歪风邪气必然要遏制住,如果今天不能遏制住,明天他就能在朝云观住不下去。
来的时候,金元景已经知道了朝云观的事情不好办,但没想到不是他给别人下马威,而是斋堂给他下马威。
太恶心了。
朱红玉看看金元景,再看看端阳也明白了什么。
“端阳去吧。”说着朱红玉站起身来,对着封崇乐和荣心也道,“二位们先回房收拾一下,今天的事情不要提起。”
二人知道,朱红玉这是有话要和金元景和润夜说,赶紧离开了。
三个人一行离开,朱红玉目送着他们离开。
“哎……这个朝云观,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