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庆幸,心如擂鼓

眼皮似有千斤重。

费了点劲,余弃慢慢睁开双眼。

谁知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大脸怼在上方,余弃一个激灵,捡回来的半条命险些没被当场送了走。

“......你搞啥?”看清是梅怀星,余弃嘶声抽着气,一口气息没转过来,歪头捂着肋骨咳嗽。

梅怀星被动静惊醒,见人醒了,面露喜色道:“余兄!你可醒了!”

只剩下一个头的祭司飞走后,余弃昏死在了地上。梅怀星跟和尚把他搬回了斋房的床上。老和尚懂些雌黄之术,为救济一些没钱看病的贫民,庙里的小和尚偶尔会去山上采些草药,老和尚帮不省人事的余弃略微处理了一下伤口。

“大师说你情况不太好,在下不放心,索性一直守在这儿。”梅怀星搬来小板凳坐在床边守着余弃,但困倦难捱,到了后面不停点头打瞌睡,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吓死余弃的罪魁祸首。

解释完情况,梅怀星关切地问:“余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弃感觉很不好。

像是在水里游泳游了几十公里,浑身肌肉酸痛,精疲力竭。

他在梅怀星的帮助下坐起身,靠着床案喘气,问:“我猫呢?”

梅怀星就知道他要问这个,伤心且委婉地说:“猫前辈......在下把猫前辈打理了一下,准备等余兄你醒了,找个......”合适的地方埋葬。

剩下的话梅怀星没敢说出口。

因为余弃身上的气场越来越低,非常吓人。

梅怀星目睹了余弃的暴走,他在情感上理解余弃,精神上支持余弃,但身体上,诚实地害怕余弃。

屋里一阵沉默。

片刻,低垂着头的梅怀星听见余弃哑声说:“麻烦你帮我把它抱过来,谢谢。”

梅怀星松了一口气,忙点点头,起身走到桌前,提起放在上面的竹篾篮子。

小橘猫合着眼安静躺在篮子里,脑袋以下盖着米白色的麻布,只是这么看的话,有点像是调皮捣蛋累了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下。

梅怀星把篮子递给余弃。

余弃把手拿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握着那把黑色短刀,由于握得太过于用力,时间又太久,整只手都已充血麻痹,刀柄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梅怀星有点委屈:“在下想拿下来的,可实在是拔不出来。”

“没事。”余弃把短刀抠了下来,放在一边,去接竹篮。

篮子很轻,没什么分量。余弃眸色变得很深,唇角往下一抿,掀开了麻布。

橘色的小猫胸口以下腐化的只剩下骨头,血污都被处理掉了,触目惊心的森白骨头冲击着视觉。

余弃感到耳朵嗡了嗡,被晃得有些目眩。

梅怀星适时把头提前偏开了。

猫前辈的尸体是他收的,血污也是他打理的。

他不忍心再看。

空气仿佛凝滞成了固体,压抑的让人说不出话来。余弃猛地闭眼,失去血色的唇被咬出一道红印。

当时出刀就应该再快一点。

应该把祭司的头颅削成一片一片,让他无法可逃。

梅怀星突然低呼了一声:“猫前辈?”

不怪他大惊小怪,是,他好像看见猫前辈的耳朵动了一下?

余弃的耳朵嗡嗡作响,没听见梅怀星说什么。

梅怀星狠狠揉了揉眼睛,证实了自己不是眼花,是猫前辈的耳朵真的在动!

一瞬间梅怀星寒毛倒竖,不知道是害怕多点还是激动多点,按住余弃的肩膀使劲儿摇晃,语无伦次道:“猫前辈啊!余兄!耳朵动了动了!”

余弃被梅怀星闹得心烦意乱,拧起眉峰睁开眼,然后也看到了小橘猫抖抖索索的耳朵。

那耷拉成飞机耳的猫耳朵,正抖成一团往上翘。

余弃惊愕:“.........”

没工夫搭理梅怀星,余弃刷地凑过去看小橘猫的身体,下半截还是森寒可怖的白骨,但上半截此刻却在微弱的起伏。

“???”

“!!!”

余弃将手贴上它的胸口,第五根肋骨上面心脏的位置,分明是在细微地跳动。

活了?!

“活了?”梅怀星抱着头在屋里乱窜,大喊大叫像花果山跑出来的猴子:“活了!我亲手给收的尸!死了又活了!猫前辈不愧是修行中猫!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得亏没手贱给提前埋了!

手有点抖,余弃用麻布包裹住小橘猫,一把将它搂在怀里,对梅怀星说:“有止疼的药吗?去拿止疼的药草来。”

“好的!”梅怀星没等余弃把话说完,在听到止疼两个字后便一溜风地夺门而出,找老和尚去了。

而被余弃摁在怀里的小橘猫,胡须抖颤,龇开獠牙,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气鸣音。

它一定很疼。

但是至少复活了。

余弃又心疼又庆幸,把衣袖揉成一团,送到它嘴里让它咬住,一下一下地抚摸它的后脑。

“加油啊,你是最棒的小猫咪。”

浑浑噩噩中,小橘猫越过缥缈的声音,好像听到了有力的鼓声。

他努力地听了一会儿,才发觉那不是鼓,而是心跳。

是熟悉的心跳,听过了很多回的心跳。

不同于以往,那个遇到强敌也依然沉稳平缓的心跳,此刻迅疾地一路狂奔,都快要蹦到他的耳朵里了......

***

祭司乘着风全力飞离沙门庙,他上一回逃的这么快,还是在刚筑基初期历练时,不幸遇到两个金丹期的散修斗法。

没想到白驹过隙,如今沦落到被一个炼气期的小儿弄得这么狼狈。

可是那个练气像话吗?

天知道他修的到底是什么道!

天空乌乌沉沉,尤其是沙门庙的正上方,现在也还有着一团回字形的厚重云层,里面电闪交加,异象迭起。

“这不会是那个练气引来的吧?这像话吗?这真的像话吗?”

祭司没有回城主府。

他身体没了,只剩下一个头,又用了太多灵气,恶臭的尸气难以掩藏得住,现在回去城主府,可能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倒不是怕那些个凡人。舒雁城的城主仍有利用价值,药引那边又出现了状况,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祭司去了神庙。

因为少城主死在这的缘故,神庙里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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