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秀花一个劲给那憨源使眼色。
憨源会意,薅过门就往里挤。
进门就大嗓门子嚷嚷,
“刘家大妹子,憨源哥哥看你来啦。”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女人家住的内院,你一个男的随便进来,像话吗?”
憨源不听,继续闯。
他一间一间屋子开门看过去,没人。
看着厨房锅里有正烙着得葱油饼,他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丈母娘,我那媳妇呢?”
“谁是你媳妇?”
“我闺女今天早上就让王家给接走了。”
“你说啥?”聋秀花急了,大嗓门咆哮道。
“谁让接走的?是我们家先看上的。”
“我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都没见过你,你这么说可就不讲理了。”
“我不管,你家得赔我儿子精神损失,我儿子得多伤心呀。”
憨源咬牙切齿:“对!赔我媳妇!”
“这镇上男的都娶媳妇了,就我儿子没媳妇,不行,要么赔我儿子个媳妇,要么就得赔钱。”
刘大嫂子就是见前天她们闹的凶,才提前把闺女送去了订过婚的王家避难。
这么一看,还真是幸好送走了,不然闺女非得让他们给糟蹋了不可。
刘大嫂子的男人在外面不少赚,她只能选择破财消灾。
钱给了聋秀花,她跟她二小子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们一走,刘大嫂子关起门来就觉得头疼,头晕,她闹过几次脑淤血,今天被这么一闹腾,看来是要犯病。
刘大嫂子怕出门再遇上那俩人渣,干脆坐下来缓缓再出门看郎中。
聋秀花回去又被一阵吹捧。
他们家顿顿有肉吃,全靠她聋秀花劳苦功高。
大小子说:“娘,你以后可得带领咱们家接着创收。”
“嘿嘿,你们也学着点,得会找目标。”
“就找那不吭不哈,又忍气吞声的。”
“行,娘,咱明天去哪家要媳妇?”
“殷家,他家仨丫头片子,没儿子,你们胳膊比她腿还粗,直接吓唬,保准手到擒来,嘿嘿。”
第二天一睡醒,天没下雨,可是聋秀花觉得头痛欲裂。
“哎呦,要死了,疼死我了、……”聋秀花闭着眼睛直叫唤。
仨男丁又抬着她去看郎中。
这次郎中说,脑淤血,得马上开颅,开晚了就没救了。
郎中给她用了麻沸散,剃掉头发,做了开颅手术,又把头皮缝起来。
辛辛苦苦大半天。
看好了病,他们一家四口子竟然打算赖账,拒绝付诊金。
大小子还振振有词道:“你把我娘脑袋都开瓢了,还想跟我家要钱,穷疯了吧你?”
“告诉你,拿钱来,不然我去官府告你谋杀,我们这仨证人呢。”
老贺当了一辈子郎中,还头一次被讹,也是新鲜了。
只要是活人,谁都断不了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也离不开郎中,所以,谁也不愿意得罪郎中,只有这四个奇葩另类。
曹家二小子伸手就推倒贺郎中家的草药柜子。
又指着他,嗷嗷咆哮道:“掏钱掏钱,不然能砸的我们全砸了。”
他娘教过他,谁嗓门子大谁就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