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不去认识,不去了解,不去在意,就不会有感情。
可是啊,哪怕养一条狗,时间长了,即使它不会说话,光是看着它的眼睛,你都明白它的喜好。
就像林腾冲对陈竹心,没那份谈情说爱的心情,并排走,她比他矮,垂眸看去,小小一只。
万般嘲笑她矮,遭到对方嗤笑,“谁长得跟你一样呢,有你一个女版哪吒的体格就够了。哪吒林。”
他是一直将她当成叛逆的小妹妹。
打架干练的女孩子每晚熬夜,早上起不来,睡到中午。熬的再久一点,晚餐就是一日三餐混合体。
让人早点睡,吃早饭,还要遭人嫌弃,“啥时候你这光头都成黑发了,我就早睡。”
陈竹心抽烟死好看的,尤其是眯起眼睛来,狭长的眼尾柔柔地低垂,是画家流畅又顺滑的弧线。
她看着扑烟升起又消散,隔着消失的一缕缕,是颓唐又糜烂的,像娇滴滴的玫瑰。
有次生病感冒声音嘶哑,感到烦躁的时候抽烟,被呛得眼泪在眼里打转,灰烬一抖一抖的掉落在裤子上。
林腾冲夺走了剩下的半截。
“你干嘛?”
“知道为什么感冒么?”
陈竹心歪头不语,嗓子难受,懒得废话。
“又感冒又抽烟的,烫的烟进喉咙你就好过了?”林腾冲气坏了,“你听听你的嗓音,都快是公鸭嗓了。”
她嗤笑,“是母鸭嗓。”
看见他灭了烟。自己拿出烟盒掏出一根。
从来都不是那么乖的。
林腾冲气笑了,好样的。
她拿出几根,他就夺走几根。
她也不生气,软绵绵的杵着脑袋看着,像是逗着炸毛的猫一样。
林腾冲看着烟盒空空,“你没有了哈哈哈。”
陈竹心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去给我买。”
他瞬间脾气上来,“买什么买!”
“凶什么凶!”
林腾冲见女孩子本就感冒,鼻头红红的,一番小可怜模样,被吼得眼泪涌上来,眨一眨眼睛,眼泪就落下了。
他无奈的抿唇,将纸巾递过去,拿起钥匙,不看她的眼睛,就走出门了。
开车去小卖部。
买了一盒烟。
余光瞥见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回去后,看见倚靠在沙发上的女孩子抬眸看他一眼,又低垂眸子没搭理他。
拿出烟盒子递过去,在对方伸手要接到的时候,迅速的抓来兜里的棒棒糖放在手心,收起烟。
陈竹心握着手里的东西,“……”
“吃这个,这个又甜又不伤嗓子。”
“我不是小孩子。”
“谁说只能小孩子吃了。”说完自顾自地拆开,叼嘴里含着。
陈竹心问,“什么味的?”
“草莓味的。很甜。”
她挑了挑,选了一个蓝色的,蓝莓味,剥开,含着。
“蓝莓味的。很酸。”
林腾冲看着她取出嘴里的,又剥开一颗草莓味,含着,点头。
“嗯。草莓味的。很甜。”
林腾冲和陈竹心,一大一小的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桌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像是两个小孩子,可可爱爱。
每当陈竹心嘴瘾犯了,想抽烟,就会被人塞不同味道的棒棒糖。
最喜欢的只有草莓。
其他的不过是换换口味。
她不甘示弱地说,“你也不准抽。”
“好。”
他点头应下。
“说到做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没做到,我就……”他想了一下。
“就去我公司接受音乐课培训!”她这挂名老板要拉人进门了。
林腾冲挑眉应下,“行。”
后来,是他自己去的公司,接受的培训。
喝的烂醉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断片的厉害,什么也不记得。
跟他打赌的人已经走了。就没人会得意地说他失言了,威胁地说接受惩罚了。
她为什么走?又是谁造谣说她杀她爸。
这一些在找不到她的日子里,是夜里恍惚醒来又睡不着,一个人抽着烟看天明的迷题。
接受完培训,发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歌,专业与业余,他想做到专业。
她说的:天赋不可埋没。
天赋一直在保留,并且不断完善它,人却只想做幕后的随心人。
在她的公司,做艺人的保镖。
一干就是五年,久到他快忘记自己到底是谁的保镖了。
五年后,叛逆的女孩子,变得精贵又矜雅,气质温柔,眉目柔软,恬静平和。
在他面前,做着她热爱的配音行业,游刃有余切换角色的音色变换,眼里是带着光的,还是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有句台词:“我喜欢你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她念着,目光直直地向他看来。
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