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铺满天边,皇宫中驶出一辆装饰豪华马车,粦粦前行,马匹高大威风,就连赶车的马夫都健硕高大、穿着体面,让人一看就知道车内之人非泛泛之辈。
车内,赵忠、张让相对而坐,愁眉苦脸。
两人一整天都在策划调查王越之事,已经派出数拨人马,调查王越几年前离开皇宫之后的所作所为。
好在现在整个皇宫内都是蹇硕说了算,他们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可做,反倒是乐得清闲,早早便出宫回自己的府邸。
“唉……”张让叹了一口气,道,“王越入京之后的行踪倒是好查,可是这几年闯荡江湖四处漂泊,行踪不定,这就难查了,再说即便查清楚也至少要大半年,岂不是要耽搁咱们的大事?”
“陛下身处险境,考虑周详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赵忠道,“只是这样一来,你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和能力怕是要下降一阶了,陛下会觉得咱们办事不可靠,进而不再委以重任,那么接下来便是……失宠!”
“是啊。”张让无奈道,“咱们思前想后,本以为这个王越是安插在陛下身边最为恰当之人,没想到会出如此波折。按说陛下对王越的品格还是十分认可的,想当年多次夸赞王越,即便对方数次犯错,也没有追究。本以为此次十拿九稳,陛下绝对会高兴,唉……”
“正如陛下所说,人都是会变的。”赵忠正说着,听到外面隐约有嘈杂的声音,于是把车帘掀起一角,向外看去,边看边道,“王越可能会变,陛下也是会变的,你敢说这几年我们就没变?咦,快看,那人……”
赵忠的声音中露出惊恐之色,像是见了鬼一般。
张让急忙也从车帘缝隙中向外看观察,只见外面排着一条长队,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各色礼物。
他知道这是在路过蹇硕的府邸,蹇硕现在当权,前来结交或者求他办事之人络绎不绝,特别是他经手买官卖官之后,只要手头有点余钱的,基本上都跑来了,一时间门庭若市。
对于这种现象,赵忠、张让虽然有些嫉妒,但也见怪不怪,前些年他们红极一时,门前也是如此盛况。
“你看那边。”赵忠用手指了指,声音略有些颤抖。
张让顺着赵忠的手指看去,不由得浑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甚至惊恐的神色,“怎么可能?他不是在你府上吗?”
只见在队伍前方的位置,站着两个人,身材高大,一老一少,江湖客打扮,正是王越及其弟子史阿!
“他说今天要出去继续联络江湖朋友,我就没有多问。”赵忠说道,“他临走之时还向我讨要了一件珍宝,说是拉拢江湖人,对了,就是用他手里那个包袱包起来的。我想要借助他与他的江湖朋友成事,便将珍藏多年的招财金蟾给他了。”
“他要将你的珍宝进献给蹇贼!”张让看着赵忠,感觉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让人哭笑不得,“都这样了,还有必要派人去查他这几年的作为吗?果然人是会变的!”
“查!一定要查!先查他在京城联络江湖朋友这個期间所有发生的事,都要查清楚。”赵忠恨恨地道,“陛下的判断真是准啊,王越果然变了,看来陛下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