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这是直接掀开了莫俦这些大臣们的遮羞布。
一个一个本来是把主和当做是自己的政治资本,好借助这个机会加官进爵。
但是现在却直接被赵煊无情地给揭穿了。
莫俦连狡辩的勇气都失去了,也无从再找什么借口,为自己的功利性做掩盖。
掩饰就是事实。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赵煊会当着百官的面,直接把他们丑陋的嘴脸给摆上来,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当然,如果跪在这垂拱殿的人不是他,而是主和派的其他官员,他或许还不会觉得如此羞耻,也不会觉得如此害怕。
对于赵煊直接把主和派的心思给说开了这个意外,何栗、秦桧、张叔夜等人也是一样,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同时,对于赵煊接下来的行为,充满疑惑。
作为大宋的帝王,官家也一直都是仁慈、祥和,从未有过当朝揭短的行为,让历朝历代的官员对大宋官家都是赞不绝口。
而如今坐在上面的官家却突然之间变的不近人情,也暴躁无礼起来。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赵煊看着百口莫辩的莫俦,直接挥手吩咐道:“来人,把他收押在大理寺大牢内,由御史台、刑部和吏部一起调查,若有违法乱纪、贪赃枉法之罪,直接按照宋刑统处置。”
眼不见心不烦。
对于这种明知道事情不可为而为之,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不顾国家大义的官员,赵煊是见到一个痛恨一个。
因为他自己为了守住东京城,已经是心理憔悴起来,感觉到了力不从心,有人却还在这里拖后腿,扰乱军心、影响守城大业,这种人就不应该还留着。
荆超直接带着人走进来,拖着痛哭流涕的莫俦出了垂拱殿。
从这之后。
再也没有人还传言要禁军出城迎敌,打退金贼。
“现在的情况是京城内只有三万余兵力,也只能是勉强再守一次城门。”
“一旦金贼下一次的攻势和这一次的一样猛烈,这东京城必然不保。”
赵煊说的这话多少有一些沉重,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不想把京城的兵力描述的多么强大,以至于让人有什么误解。
但是也不能把金贼描述的多么强大,以至于让人产生害怕和恐惧。
“金贼那边,朕相信他们也支撑不了太久。”
“一则,他们长驱直入,辎重应该都是沿途抢来的,如今可能还有不少人马在外面抢掠物资,供应他们围困东京城。”
“但是各地也都有着大宋的义军在阻拦他们的抢劫行为,所以这物资应该并不是很多,十万兵马每一天都要吃喝拉撒,如今已经过去月余时间了。”
“这连番攻城也没能破城,怕是也已经人困马乏。”
“不然,今日这一战,他们必然可以破城而入,覆灭大宋。”
“二则,我们几日前就已经飞鸽传书,也派遣了使臣混出城去,寻找赵构、宗泽、李纲等,让他们立即招兵买马,带着勤王大军支援东京。”
“这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各路勤王大军应该也已经行动起来。”
“到时候外部形成的一个压力,绝对会逼迫那金贼完颜宗翰做出最终的取舍。”
“所以,朕以为,在这之前,我们必将还有一次更加惨烈的守城之战。”
赵煊说完,百官们也顿时议论起来。
如果是这样,他们又该如何守城,又或者,有人还是想着能不能和金贼议和。
议和要远远比死守东京城更加的稳妥,也更加的保险,以免城破之后,他们遭受金贼的怒火。
何栗咳嗽了几声,让百官们停止了议论,他出列,说道:“陛下,城内的不少百姓已经没了粮食,如今金贼围城,外面也送不进来粮食。”
“东京城内的一些粮食,也都是在一些粮商的手中。”
“我们这些大臣也拿出家中的一部分粮食,可是都是杯水车薪啊。”
“根据臣的推测,粮商手中的粮食也不多,恐怕也支撑不了几日。”
“臣担心,金贼还没有撤退,我们就没了粮食。”
张叔夜连忙出列,表示自己这三万的守城将士们可以少吃一些,把粮食让出来一些,好让那些百姓有粮食活下去。
赵煊直接否定道:“不必,饿了谁,也不能饿了守城的将士们。”
“只有你们吃饱了,才有力气迎敌。”
“朕还打算继续招收一些勇猛的人入伍,补充到四壁防卫之中。”
“到时候还要张卿你亲自训练他们。”
赵煊环视了一眼百官,直接说道:“从今日起,再削减宫中一成的用度,严禁铺张浪费。”
“如今乃是大敌当前,自当是不拘小节、共渡难关。”
“传令下去。”
“先从皇室之人那里开始,每一家捐出一部分粮食来,然后再是贵勋,再接着就是诸位相公,最后则是富商。”
“除此之外,朕这里会写一些国债,也就是借条,由朕的印章作为担保,向粮商借粮。”
“给他们承诺,等到守住东京城,等到打退了金贼,到时候可以把借来的这些粮食,再还给他们,不仅如此,还会再给出一部分补偿。”
“你们觉得这个策略如何?”
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不少一时间还没能跟上赵煊的脑回路,让王公贵族先捐出粮食,还要他们也捐出一部分粮食?
不仅如此,还要皇帝打借条,向粮商们借粮食?
没听错吧?
何栗第一个不同意,直接道:“陛下,不可。”
“臣等捐出一部分粮食,本就是应该,臣等现如今也已经开始施粥了。”
“但是,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能开口向粮商借粮?”
“这成何体统。”
“臣以为,应该直接下令让粮商把他囤积的一部分粮食交出来,不然,就直接按罪定罚!”
大臣们对于国债这种行为还是非常不解,同时,也觉得赵煊这个官家好像也没怎么变,尽是想一些不着调,也有一些可笑的策略。
皇帝缺少粮食了,还用得着向粮商们打借条?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