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清心里暖暖的,眉眼弯弯,“我可不信,你跟大哥娶妻了,若嫂嫂不喜我,我该怎么办?”
季长安想了一瞬,坚定看向季长清,“我会找个喜欢你的,若她容不下你,我也便休弃了。”
季长清一把扑进季长安怀中,声音嗡嗡的,“没你这么宠妹妹的,往后谁还敢娶我。”
季长安感觉自己胸前一片热潮,没再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头发。
这些年委屈她了,这是那年她遗失后到现在的首次见她哭泣。
以前的她哭起来可凶了,那时候整个相府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如今大了,委屈受多了,却只是无声的流泪。
好不容易回京了,经历中毒一事,觉得她心境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一个人躺在结药卢中,至亲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在身边,那段日子她怎么熬过来的,她心中该有多少苦。
被至亲谋害,好不容易回来了最爱自己的阿娘收了乖巧的养女,养女联合亲叔父下毒毒杀自己。
生死攸关,还好遇上了义兄,一个人躺在那种地方,经历命悬一线,这些不该是自己那个俏皮活泼的幺妹该经历的。
那些成年人的暗算和中伤却被施加在一个还未及屏的姑娘身上。
他的小富贵太苦了,经历的太多了,或许是京城里那个家没安全感了,才宁愿来梁州。
季长清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前世的自己孤苦无依,如今这世给了自己家人,二哥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无条件的宠溺自己。
收拾好心情,季长清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自己二哥怀中起来。
季长安再次揉揉面前小丫头的脑袋,“我永远是你的二哥。”
季长清点头,“我明白。”
看着季长安衣襟上的水渍,季长清红了红脸。
季长安笑了笑,“你打算何时回京?”
“过些日子吧,待这雅食斋安定下来我便回去,周子文还要在秋闱前回京,到时候会一同回去。”
季长安看向季长清,“你可是看上了周珂那小子?”
季长清愣了一瞬,“连连摇头,我暂时并没有嫁人的打算,周子文的父亲乃阿爷好友,我们只是路上遇到才同行。”
“你真没这打算?”季长安朝门外瞧了瞧。
季长清连连摇头,“真没有,他很好,奈何是个书呆子,无趣的紧,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过一生。”
“听闻他今日舍身救你?”
季长清点头,道,“我也没想到,无意牵扯他,稍后去瞧瞧他,毕竟他脸上伤的不轻。”
季长安看了看季长清,“小丫头长大了。”
“二哥,我手里的这些营生暂时别告诉家几人,才起步,要做的还有许多,我不想他们担心。”
季长安忧心忡忡,“大晋各州不比京城,各州各城皆有不同的险境,在京城中,我们多少可以照顾你一二,离了京城相隔太远我们不能时刻顾及。”
季长清笑了笑,“无事,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不能总在家人的羽翼之下,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季长安浅笑,“行,随你,只在自己开心便好,府中我再说,只要你想,我便支持你。”
季长清没想到季长安并不是与寻常大晋人一样否认自己,还支持自己做自己开心的事,或许没多少大晋人能做到他这样吧。
季长安想了一瞬,又继续道,“我最多明天还留一天,后天便要去泉州,泉州的事还未处理完接到你的信笺我便央求王寺直随我而来,哪里的事儿也耽搁不得。”
“好,儿哥路途注意安全,我呆些日子便也回京了。”
季长安早有预料他不会呆太久,从容接受,自己能见到他已是极好,若不是他自己或许还得天牢中吃几日苦头。
季长安看着面前乖巧的小妹,忍不住提醒,“你是个聪慧的,我也不必说,人心险恶你见到的不比我少,照顾好自己就行。”
“好,谢谢二哥。”季长清眉眼弯弯的点头。
二人又说了些体及话后季长安便离开。
季长清带了几瓶药粉,出京前去容神医处求来的,带上桂双,二人来到周珂房前。
桂双敲了敲门,“周公子可歇息了?”
“没有,请稍等。”里面传来周珂的声音。
一阵稀稀搜搜的声音过后,周珂打开了门房,看了一眼季长清,侧身让二人入了门。
毕竟孤男寡女是不妥当的,周珂并没关上门房,路过时能见到外间的二人。
季长清也看到了季长清不经意间的举动,很君子。
二人落座,季长清朝周珂瞧去,本是清俊的脸上,如今红肿破皮,还有些淤青,可见下手之重。
“今日多谢你站出来维护我。”
周珂别过头,“没什么。”
“一路上你们二人反倒照顾我颇多,见你受辱,一时没忍住罢了。”
季长清叹气,这周珂相处久了,发现只是有些慢热罢了,有些书呆子气,心善敦厚,学文扎实担得起才子之名。
“我带了些止血化瘀、去疤嫩肤的药膏,你且用着。”
周珂没说话,沉思了半晌,看向季长清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
季长清愣了愣,与桂双相视一眼,再次看向周珂,“为何这么说?”
周珂看着季长清的眼睛,语气嗡嗡的,“你与季二公子的谈话我听到了。”
随即又抬头看向季长清,连连摆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可是无碍,不是故意偷听的。”
季长清有几分尴尬,可见不能背后说人。
季长清看了看周珂,“你别放在心上,只是二哥误以为你我二人心意相通才问我,我们二人乃是好友,避免造成误会才这般跟二哥说的。”
周珂只是看向季长清,“我是不是确实很无趣。”
季长清看着真挚目光看向自己的周珂,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你学富五车,模样家世皆不差,你喜爱学文不假,但你或许也该抽出些许时间与人交涉。”
“人情世故并非纸上谈兵,往往更复杂,你阿爷希望你入仕,到时候你面临的将是更多且心思复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