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清眉眼弯弯,“放心吧二哥,这食斋实打实确实是我的产业,不曾偷抢半分。”
王明阳瞧着惬意的季长清忍不住多瞧几眼,确实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听闻你回京时日并不长,何时营生了这么大的食斋?”
季长清得意的笑了笑,“这只是我的产业之一,当初我在来安县是靠雅木斋发的家,如今手下雅字头的主斋有八座。”
季长安惊了惊,“各斋皆是这般规模?”
季长清对季长安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各斋皆由我的大管事、二管事以及各斋当家的负责运营,具体的你可以问周繁,他是我的二管事,负责各斋的采买、运营、衡量以及收取总汇各斋账目最后再交给我。”
周繁有些紧张,自己是头回见到季长清家人,更何况是亲生兄长。
周繁整理思路,缓缓开口,“周云乃我父,最早只是我父与小当家的商议经营,做大后我阿爹负责所有调动。”
“我如今只负责替小当家采买、衡量、总汇账目以及运营管理。”
“各斋皆有当家之人,只有二斋当家人入股份,可拿经营的七分之三,当家管事酬劳另有分成。”
季长安与王明阳不自觉面面相觑,这种经营方式自己是头回见识,但能感受到受命者所得与付出皆是不易。
越是不易,反而得到的更加珍贵,说明季长清不仅头脑灵活,更有操控人心的能力,若为男子定非池中物。
加之今日初见时的行事作风,利落干脆,不由对这季家小姐重新定义。
“那你手里经营那些斋所?”
周繁一礼,继续道,“唐瑜文负责雅木斋、各类创意木质,主要经营在充州一带。”
“宋凌负责雅钰斋、玉器古玩类,现在的主要经营地是青州;苏雪经营雅芷斋,主要是女子衣裳以及胭脂水粉,如今在幽州一带。”
“接下来便是李识,李当家的,经营的便是这雅食斋,就是咱们现在所处之处,菜式目前有几百样,皆是新奇且色香味俱全之食。”
话毕,正逢叶晴带着小二陆陆续续上菜,看着圆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陆陆续续上桌,光是闻到香味便开始蠢蠢欲动。
周繁满是自豪,“当家手上还有翼州的雅茗斋,由殷语负责,主营,茶叶精盐、米粮等:扬州的雅锦斋、由高数负责经营,主要就是布料绸缎以及新式衣裙等。”
“最后便是董金宛的雅香斋、主要是皂角,香料等,暂时主要在并州;最后一人便是陶慈,雅瓷斋主要是各类陶瓷用具等在豫州,如今盛行的钧窑瓷器皆是出自他之手。”
听完周繁的简单叙述,对自己亲妹妹却有了不一样的见识,“几年不见,那般境地下,你竟然一手弄出了这么大的产业?”
季长清尴尬笑了笑,“多次送信回京,总不见你们来接我,担心你们不要我了,便给自己多寻了点出路,想着哪怕不回去自己也能好好活下去,是他们给力,把几个斋子皆盘活了。”
“我只是出了银子与想法,具体的皆是几位各斋前台当家的付出才有今日局面。”
李识对几人一礼,“今日辛苦几位大人,若不是你们,咱们这食斋或许明日便被私吞了去。”
“快尝尝,食斋菜色如何?”季长清拉着季长安眉眼弯弯。
几人尝了尝各种菜色以及口味皆是不俗,吃过晚饭后安排了季长安与王明阳住在四楼东角。
其他八人官差安排住进了三楼的厢房中。
原本四楼十几间房皆是供自己人使用,当初设计时周繁给各斋负责人以及自己与他们父子二人皆安排了住房。
季长清坐在繁玉间,桂双坐在一旁识字练帖。
桂双时不时可怜兮兮的朝季长清脸上瞧去,见季长清回望过去立即收回自己目光。
桂双瞄着瞄着还是放下手中的小篆笔,季长清再看去时,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
桂双抱着季长清嚎啕大哭,“都怪我没用,小姐,你脸上都受伤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教我识字,从来没当我丫鬟,吃穿用度皆比别的丫鬟好,我却没能保护好你。”
季长清捧起桂双哭画的小脸,清秀的脸上泪水涟涟,“你很好,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陪我一同长大的,只在你能陪我几年就足够了,待再过几年,待你年长些,替你寻门好的亲事,嫁给别人做妻比什么都好。”
自己来这个异世后,她与桂枝是自己两三岁时第一次救下留在自己身边一同长大的人,桂枝自己没能保住,只想她能好好的。
她对于自己更多的是心永远向着自己的玩伴,并不是某种意义上的丫鬟。
桂双小心探着季长清脸上红肿的伤,“可是好些了?”
季长清眉眼弯弯,“嗯,好些了,没什么大碍,过几日便好了。”
说话间,门外季长安敲门,“清姐儿,你睡了没有?”
季长清听到是季长安的声音,立即回答,“在的,还没睡。”
桂双匆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去开门。
开门后季长清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桂双,对她笑了笑,桂双低头收拾了自己的临帖,起身去拿热水煮茶。
季长安看着悠哉的季长清,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吧。
不若别人如她这般年纪的姑娘皆在闺房思春绣花,而她却做起了营生,曾几何时为那一口口粮付出了多少辛劳。
“你过得开心吗?”季长安浅笑揉了揉季长安毛绒绒的脑袋,说不出的心疼。
那个小小婴孩如今长得亭亭玉立了,小小年纪成了别人躲避风雨的臂弯。
季长清知道,今日之事季长安是担心自己了,“很开心,你们皆在,也不曾拿女训等标准待我,我已经比许多人都幸运了。”
季长安认真看着季长清的眼睛,“家中富庶,够你挥霍几世了,大哥与我也会一直养你,你愿意嫁人便嫁,不愿意,我们会照顾你一生,别这么辛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