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对自己笑了笑,喊自己二哥,说自己不舒服只觉得自己眼中晦涩不适。
小手静静拉紧自己襟前的衣裳,似害怕也似依赖,手被处有几道疤痕,虽已好但疤痕未消。
桂双后面小跑跟着小二爷,抹着眼泪,还好小二爷赶回来了。
四人行至清水阁,季长安小心把季长清放在榻上,只见季长清面色潮红,伸手一探,发热了。
季长安立即吩咐站在门口的亲信季良出去寻大夫,桂双抽泣着打来温水,季长安亲自替季长清洗了脸,擦了擦手。
指腹处有几个薄茧,指甲修剪圆润,这几年定吃了不少苦。
季南屿夫妻以及祖父、祖母陆陆续续而来,看着踏上发热昏迷的季长清,得知事情原委。
祖父指着季南屿直骂他糊涂。
看着老爷子的指责,季南屿也知确实不曾想到季长清真会去跪祠堂。
季蓝蕴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季南屿,“清姐儿昨日才回府,你今日让她跪祠堂,是不是觉得你们离心太慢了?”
“非要折腾到清姐儿埋怨你们才算做罢,她几年不在府,在民间吃了多少苦你们知晓吗?”
“如今回来了,便这般待她,还不若别回来!”
季南屿叹气,“我亦不想这般,昨日她在静侯府当众羞辱子瑶偷盗她的首饰,身为嫡女如此不经分寸,辱莫的是季府的颜面。”
季蓝蕴气的指责季南屿的鼻子,“别以为我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是周子瑶咄咄逼人,心思歹毒推清姐儿落水。”
“你们夫妻二人再这般下去迟早凉了清姐儿的心!”
白翊道,“此次罚她言语不当也是因为她是季府嫡女,提醒她知书达礼,为她好。”
“好一个为了她好,季南屿,如今你也是一朝右相,因着那周子瑶的到来平哥儿不亲、安哥儿离家、如今清姐儿回来了又是这番境地,你该好好想想背后原由了!”
季蓝蕴说罢,夫妻二人离开,季南屿似乎还想说什么,季长安看向二人,“阿爷、阿娘若无事便回去吧。”
季南屿皱眉,“大夫怎么还没来。”
季长安放下棉帕,看着二人,“今日之事我不管对与错,这丫头三年来吃了多少苦我们不知道,你们瞧她的手。”
说罢季长安蹲下身子,从榻上牵起季长清的手,“还未及屏的少女,双手皆是老茧,这些年该是吃过这个年纪未曾吃的苦。”
“如今回来了便是这般待遇,若你们不喜她,那便让她明日去我宅子里,免得府中碍了你们眼。”
“此番我与你阿娘确实无意……”
“小二爷,大夫来了。”
桂双的喊声打断了几人交谈,季长安不再理会季南屿跟白翊,连忙招呼大夫查看。
一番查看后,大夫说季长清是受了风寒,加上雨夜的露气才会发烧晕厥。
大夫开了药方,桂双拿过药便去小厨房煎药,季长安送走大夫,照料季长清吃过药才回去歇息。
叮嘱桂双若有什么事立即去找自己,见季长清没什么大碍后,季南屿与白翊便回了自己院落。
一觉醒来,季长清发现睡在了清水阁,头有些晕,口中苦涩难耐。
隐约似乎记得二哥似乎回来了,“双儿,双儿。”
桂双听到喊声朦胧着睡眼从外面隔间出来,见季长清坐在榻上,眉眼弯弯,“小姐,你醒了。”
“醒了,你没回房睡吗?”
桂双不好意思笑了笑,“昨日小姐发热,我便睡在了外间。”
“我发烧了?”
“是呀,多亏了小二爷,不然小姐救危险了,昨日烧的很厉害。”
“我没做梦,二哥真回来了?”季长清很是欣喜。
桂双也高兴,“确实是小二爷回来了,我去打水,小姐洗漱一下。”
“二哥在哪里?”
“前院呢,小姐洗漱后再去。”
“好。”
“我这就去打水。”
二人收拾完,刚准备出院子,季长安带着季良正好进来。
“二哥。”
季长安拥住扑向自己怀里的季长清,“我的小富贵花长这么大了。”
“二哥,我很想你。”季长清看向望向自己眉眼弯弯的季长安。
季府只有他与季棠喜欢叫自己富贵,陪自己玩,大哥季长平是长子,性子沉稳些。
从小端着长子的做派,虽然也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但不会像二哥季长安一样带自己爬树溜鸟,逗自己开心。
季长安牵着季富贵入了院,叮嘱季良去大厨房拿早餐,桂双给二人沏清茶。
季长安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妹妹,“这么大早上的你去哪里?发热可好些了?”
季长清连连点头,“已经好了,没有什么不适,本来想去找你的,没想到你来了。”
季长安揉揉季长清毛绒绒的头发,“几年不见长大这么多。”
季长清眉眼弯弯,看向季长安,“那肯定呀,好歹我也长了岁数,自然也长了个子。”
季长安笑盈盈看着季长清,“能和我说说这几年你都遇到了什么吗?”
随即季良拿来早膳,季长清与季长安边吃边说,季长清从自己被掳走说起。
说自己怎么逃出,又怎么与容瑾一起杀了假和尚,其中容瑾受辱肯定会略过的,再到后来如何安家。
说起自己对外叫季富贵,想着二哥肯定会寻自己,担心会有什么不测不敢用真名。
说起范云被杀、说起自己认的义兄以及李家庄生活的点滴。
季长安表面不显,看着跟自己殷红般细数自己经历的季长清,季长安只觉得心中压抑无比。
“当初我确实去来安县找过你,并没找到,当初赵记的菜我吃过,从不曾想会是你们做的。”
季长清眉眼弯弯,挺好的,其实自己也知道,当初第一年刚盘下铺面时,赵子胥曾无意提到过有人带着许多家仆似乎找什么长清。
因为当初无法判断是敌是友自己也没去找,而赵子胥与容瑾并不知道自己真实姓名。
季长清拉起季长安的手,“我现在回家了,挺好的,这几年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呢。”
季长安翻过季表情的手,看向手心的茧,“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季长清抽回手,“没有,日子虽没季府富裕,但靠着自己双手跟两位义兄一起生活的日子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