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那个背影,余温有种恐惧感,明明街上全是人,余温还是只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许久。
她许久之后才想起来,那个背影像谁了,严簌。
然后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青天白日的见了鬼了。
余温打车去了自己之前住的别墅,她带着口罩,等电梯的时候,想起自己当初买这栋楼时候的情形,那时候蔡淑跟余父帮自己搬家,大大小小的东西搬进电梯,余京南还在念高中。
蔡淑碎碎念着芝麻豆的小事,明明一直唠叨着,让人厌恶不起来,余京南被她骂的抱着头哀嚎,余父在一旁插嘴,仿佛一切还是昨天的事情。
余温站在电梯里,顺手摸包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电梯卡了,刚巧一个保洁拎着水桶墩布进来,余温礼貌的请她帮忙刷卡。
保洁阿姨盯了余温许久,“你是盛先生什么人?”
“朋友。”余温的手攥着包的拎手,下意识的又要啃手指,明明已经改过的毛病再次犯了。
“整栋楼都是盛先生的,不过他一年半载的也不回来,上次都发水了,整个屋子泡了许久才被发现。”保洁帮余温刷了电梯卡,余温按了楼层,电梯缓缓的上升。
“上次的时候那位盛先生在家里自杀,要不是被他朋友发现,人就没了。”电梯上升的时候,冰冷的风从夹层的缝隙中吹进来,呜呜咽咽的跟鬼哭狼嚎一样,“我看见当时的惨状了,那么有钱还还好看的人,怎么就想不开呢,听说当时有人联系他父母,结果一个个都不管,直接挂电话,真狠心。”
电梯“叮”的一下停了下来,余温的声音冰冷,“我想请您以后不要到处乱说别人的私事。”
余温说完几步走到了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许久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盛闻的电话,许久那边才传来男人的沙哑的声音,“我等了你三个小时,下午有酒会,有事晚上再说,房间的密码没有变过,你进去等。”
“可我晚上要回去,迟书还在等我……”余温无奈的道,“你把护照放在哪里了,我自己找。”
“一直在我的车上。”盛闻那头传来酒瓶碰撞的声音,“我现在很忙,你想要的话就等着。”
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会馆里已经闹腾的不行,几个大老板搂着陪酒的女孩唱着歌,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来兴致了又给女孩子灌酒。
坐在盛闻身边的张老板拽了拽脖子上的大金佛,“盛先生,现在才五点不到,您太太就查岗了,等着您回去吃晚饭吗?还真是贤惠。”
成荀之也在,也没有跟以前一样花天酒地,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腿上,咬牙道:“他妈的你给我闭嘴,我嫂子意外死了,谁敢提这茬,你喝多了酒进脑子了吧!”
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没跪下,脸都吓白了,“抱歉……抱歉啊,盛先生,我不知道这件事。”
盛闻坐在那里,冰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温度,“是,我太太催呢,说的不错。”
成荀之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许久才晃动了一下脑袋,“哥,你怎么没喝酒就醉了?你怎么回事,明明这两天休假的,非要来找一群人喝酒,我只能凑一些烂八七糟的人凑数,这些人的身份,给你提鞋也不配,更别说知道你的事了。”
成荀之说着让服务员将会所里最贵的藏酒拿过来,亲自给盛闻倒了一杯,“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照我说,你要是喜欢那个女人,马上就飞到马来去,反正迟书不在,她寂寞空虚了,最容易出轨了,况且你也不比迟书差,他就一个小白脸,再好看的脸也会有看烦了的一天。”
盛闻端过酒杯,一口饮尽,喉结滚动,没再看成荀之一眼。
几个老板也喝多了,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风花雪月的事情。
刚才得罪盛闻的那个张老板一边盘着核桃,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你们知道咱们圈里混的那个宋露吗?我前几天见过她,她又坐回老本行了,她还带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那女人还真是恶心,带着孩子陪酒。”
盛闻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僵,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她不是回老家了吗?看错了吧,一直也没消息,不过那个女人挺有手段的,以前开花店,到处给自己拉生意,我家公司庆典都用她花店的。”一个老板喝着酒,声音里全是鄙夷。
“以前她身边好歹还是非富即贵的人,现在什么烂渣渣都有,可怜一个都不知道断没断奶的孩子,跟着她受罪。”王老板不怀好意的说着,“你说是不是咱们圈里人的野种,让那种女人生下孩子,岂不是要丢脸死了。”
“说不定,等着带着孩子也上门要抚养费吧。”有人幸灾乐祸的笑着。
王老板还想再说,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传来,“有孩子的照片吗?”
“有……”王老板赶紧掏出手机,翻找着照片,最后停留在一个孩子身上,“这个,我刚拍的,跟朋友的聚餐上拍到的,她被我朋友带过去的。”
盛闻拿起手机,成荀之也看了一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孩子生的很水灵,头发不怎么好,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但眉眼中,已经有一些像余京南了,孩子坐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吸着二手烟,却不哭不闹,看起来很是可怜。
余温等到了晚上八点多,盛闻还是没有回家,余温在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家里新铺了地板,看来被泡的就是这个屋子,她以前的东西还剩下不少,整整齐齐的,甚至衣柜里的衣服还是跟走的时候一样。
离谱到,阳台栏杆上,还挂着自己最后一天离开时候晒的睡衣,不过颜色已经变浅了很多。
余温正想收起来,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盛先生,您慢点,怎么喝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