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超这么一问,韩遂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孟起,你先别动怒。”韩遂连连摆手,“这封信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满是涂抹。我叫杨秋、马玩他们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这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不定就是那曹操的离间之计,为得就是离间你我叔侄的关系!孟起,你可能千万不能被上当啊!”
韩遂心里可是明白的狠。
这营帐里如此狭小的空间,三人绑一块也不就是马超的对手。这小子脾气还爆,真要是哪句话没说明白,惹得他动气说来,那搞不明白就要交代在这营帐里。
所以韩遂的语气和神态,都显得极为真诚。
“哼……信拿到手就这样?”马超双眼微眯,冷笑连声,“按叔父的意思,那曹操是发了封草稿过来了吗?”
“我两军交战,生死存亡之际,他费这么大的气力,给你送了一封书信,难道就是为了送一封草稿给你吗?”
“这……”
韩遂看马超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想哭的心都有了。
尼玛这封信送过来的时候,确实就是这么满是涂抹,一点有用的事都没说。
我哪知道曹操为啥费劲巴拉送这么封信过来啊!
“贤侄啊……你先冷静冷静……”韩遂咽了口唾沫,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曹操写了一张草稿之后,又誊写了一封书信,但却草稿放入信封之中呢?”
“闭嘴!”马超忍无可忍,粗暴地打断了韩遂,“韩遂!我敬你是我父结义兄弟,尊你一声叔父!你却不识好歹,与曹贼里勾外联,意图颠覆西凉!其心可诛!”
“明明铁证如山,却偏要编出如此拙劣的谎言!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了嘛!”
锵!
马超越说越气,抬手就拔出腰间佩刀,一个箭步窜上前来,手中刀直接就奔韩遂的泊脖颈砍来!
这一刀要是砍中了,只怕韩遂就当场饮恨。
但韩遂毕竟是戎马半生,经验丰富,从马超开始暴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暗中提防了。
马超陡然发难,动作虽快,但韩遂还是下意识就把身子往旁边一侧,抬手就要想去护住面门。
但血肉之躯,又怎么能与这削铁如泥的宝刀相抗衡?
啊呀!
痛煞我也!
随着马超佩刀挥下,韩遂抬起的臂膀直接被斩成两段,肩膀处霎时间血涌如柱,韩遂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苍白。
马超见一刀不成,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就挥出了第二刀。
如果第一刀还是愤怒之下的冲动,那这第二刀就是见血之后,动了杀心。
只要能除了眼前的韩遂,那无论是意图通敌也好,拥兵自重也罢,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从此之后,西凉大军之中只有一个声音。
那就他马超!
但这营帐内终究不是只有马超韩遂两个人。
韩遂臂膀被斩断的惨叫声,极大地刺激到了杨秋、马玩的敏感神经。
电光火石之间,这两位顾不得害怕,直接窜了上来。一个拦腰抱住杨秋,一个拔出佩剑往马超身上胡乱砍去。
这两人的想法非常一致。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韩遂死在这里。
韩遂不死,一切就还有希望;韩遂要是死了,那他们两个不得被马超一起按死?
既然早死玩死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波。
“来人!快来人!快救将军!”杨秋一边抱着马超,一边嘶声力竭的喊道。
马超被人抱住,本就行动不便,现在听杨秋这么一叫,顿时也有点慌了。
这毕竟是在韩遂的大营,真要是耽误了时间,被韩遂手下那些亲卫给围住,那这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滚开!”
马超被杨秋死死抱住,一时间碰不到韩遂,只能把目光对准了挥剑砍来的马玩,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直接就把马玩踹了几个跟头。
紧接着马超又挥刀往身后刺去,虽然用不上劲,不能击中杨秋要害,但也划拉得杨秋满身是血。
“快去叫人!快去!”
杨秋根本就不去管马超的攻击,就是死死抱住马超,对着马玩声嘶力竭地喊道。
马玩被踹出几个跟头,正好就倒在营帐门口,直接就喷出几口鲜血,五脏六腑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但听到杨秋的叫喊,马玩还是强撑着身体,出了军帐之外,看着周围的亲卫,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快就将军!马超要杀将军!”
啊?
能拱卫在韩遂中军大帐之侧的,那都是韩遂的铁杆亲卫,完全就是只认人不认理那种。
本来马超是进去找韩遂议事,名义上也算是大侄子找叔叔,这些亲卫自然说不出什么。但现在听说马超要杀人,这帮人立刻坐不住了。
尤其是韩遂的亲卫统领阎行,那绝对是韩遂心腹中的心腹。
一听马超在帐内行凶,阎行二话没说,直接抄起家伙,带着身边十几号人就冲进了军帐之内。
“将军!”
阎行眼神左右一扫,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的韩遂,眼泪差点没留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将军下去诊治!”阎行目光紧紧盯住马超,声音冰冷地说道。
“喏!”几个亲卫赶紧上前,搀扶起韩遂就要往外走。
马超彻底着急了。
将韩遂结果在这里,那一切还好说。真要是让他出来大帐,那事情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搞不好真会掀起西凉兵的内斗。
“我看你们谁敢动!”马超一发狠,直接抓住杨秋的两条胳膊,猛得往外一甩,直接一个抱摔,把杨秋重重摔在地上,震得杨秋七荤八素。
“马超小儿!你的对手是我!”阎行缓缓抽出腰刀,抖身形就闪到了马超面前,拦在了马超与韩遂之间。
“还不快走!”阎行沉声催促道。
有了阎行壮胆,这些亲卫赶紧越过马超,先是搀起了韩遂,又有几个人搀起杨秋,头也不抬地往外走,生怕马超哪根筋搭不对,再突然来那么一下子。
“是你!”
马超看着阎行,眉宇间的轻蔑渐渐消失,任由那些兵卒带走韩遂。
“阎行,韩遂勾结曹贼,意图谋反,本将是为西凉军清理门户!今日你若是拦我,以后可不要后悔!”马超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
“哼!后悔?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杀了你这个小畜生!否贼文约公焉有今日之祸!”说到这里,阎行全身杀意飙升,“既然你敢对文约公动手,那今日我也留不得你了!”
“阎行!你好大胆子!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打得过我吗?”马超听阎行提起旧事,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早在马超成名之前,阎行才是公认的西凉第一猛将,为马氏平定叛乱,镇压西羌立下了赫赫战功。
但随着马超渐渐长大,十七八岁,年轻气盛的少年马超,总觉阎行不过尔尔,名不符实,便想着与阎行一决高下。
但那时的阎行也是意气风发,眼界极高,并不把马超这个小娃娃的挑衅放在眼里。
可阎行越是这样,就越是激起马超好胜之心。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刚满十八的马超扮作刺客,想要通过刺杀阎行,来凸显自身的勇武。
结果也就十几个回合,马超就被阎行制住,如果不是马腾及时赶到,马超只怕就要死在阎行手中。
两个人之间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得罪了马超这么骄纵跋扈的公子哥,阎行在军中的日子自然越来越不好过,慢慢也就淡出了众人的视野,新一代的西凉第一猛将也就登上了王座。
十几年间,马超纵横西北,未尝一败,早就把年少时那小小的失误忘在脑后。
可当阎行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马超一下子就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夜晚,那种被人掐住脖子,近乎窒息的恐惧与羞耻。
马超顿时明白。
相比于杀掉韩遂那样不堪一击的老人,还是眼前的阎行更为重要。
既能破除心魔,又能斩断韩遂一臂。
连阎行这张底牌都被我轻松破去,那你韩遂今日死还是明日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既然你不知好歹,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马超心中杀意四起,压根不与阎行废话,蹿身上前,手中搂头盖顶就奔阎行砍来。
阎行举刀往上一架,两人的兵器便毫无花假地碰撞在了一起。
蹬蹬蹬!
阎行直接倒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再看持刀那双手,虎口处居然有了裂痕,整条胳膊也忍不住轻微颤抖。
“呵……”
见此情形,马超用鼻子哼了一声,心中对阎行的些许忌惮,瞬间云散烟消。
“阎行,你老了!”马超伸出一根手指,在阎行眼前晃了晃,“你不是当年的你,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归顺我,我让你安度晚年!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马超淡淡说道,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再来!”阎行把牙一咬,不信邪似的蹿身上前,手中刀再次向马超砍来。
这次马超明显从容了不少,仿佛轻描淡写一般,用刀往上一撩,正击中阎行的兵刃。
锵!
又是刺客的金属撞击声。
当啷!
阎行虎口裂开,鲜血直接就流了出来,手中刀根本拿捏不住,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阎行!你还要挣扎吗?”
马超换上了一种轻蔑的眼神,盯着阎行,那样子像极了十几年前的阎行。
“呵……呵呵……”
阎行看着自己开裂的虎口,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很狼狈,“我阎行英雄一世,倒头来竟败于如此竖子之手!真是笑话……笑话……”
阎行大笑着捡起腰刀,就像没看到马超一样,转身就往大帐外面走。
此时刚过午时,日头正盛,阎行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嘴角一咧,左手拿着刀往脖子上一抹。
鲜血迸溅。
阎行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没有活头了。
“呼……”
马超看着阎行的尸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现在马超没有时间纠结这些事情,直接迈过阎行的尸首,到了营帐之外。
就在军帐外,围了一圈甲士,足有上百人,全都举着长戈对准大帐。马超带来的两百亲卫,也被一群人围住,根本无法靠近营帐。
见马超走出来。
这些甲士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马超进一步,这些甲士就退一步,压根没人敢对马超动手。
“哼!”
马超轻蔑地哼了一声。
又是刺客的金属撞击声。
当啷!
阎行虎口裂开,鲜血直接就流了出来,手中刀根本拿捏不住,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阎行!你还要挣扎吗?”
马超换上了一种轻蔑的眼神,盯着阎行,那样子像极了十几年前的阎行。
“呵……呵呵……”
阎行看着自己开裂的虎口,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很狼狈,“我阎行英雄一世,倒头来竟败于如此竖子之手!真是笑话……笑话……”
阎行大笑着捡起腰刀,就像没看到马超一样,转身就往大帐外面走。
此时刚过午时,日头正盛,阎行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嘴角一咧,左手拿着刀往脖子上一抹。
鲜血迸溅。
阎行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没有活头了。
“呼……”
马超看着阎行的尸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现在马超没有时间纠结这些事情,直接迈过阎行的尸首,到了营帐之外。
就在军帐外,围了一圈甲士,足有上百人,全都举着长戈对准大帐。马超带来的两百亲卫,也被一群人围住,根本无法靠近营帐。
见马超走出来。
这些甲士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马超进一步,这些甲士就退一步,压根没人敢对马超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