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北椋不敌

前方掩面阔袍打扮的杀手,周身含有戾气,并未言语。

却从她身后,走出一位容貌上成,气质冷清的紫衣女子。

李屈觉着这人身上气质熟悉,似是江湖人士,流露出的气息,倒和他大妹李宴身边长跟随的那位北椋姑娘有些相似。

登时,他有些了然。

站直了身体。

“二位,莫不是与我大妹有些恩怨。”

紫衣女子撇脸望来,眼中傲慢,并无他的存在。

点头刹那,身前杀手持剑而来,李屈躲由不及,与他打了起来。

这时便知何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世间厉害的人何其之多,既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用于正道上。

李屈被打的几近吐血,不是对手。

“阁下,你等既与我大妹有恩怨,何不如光明正大与我那妹妹比试一场,这般,岂不是欺人太甚。”

面前杀手几乎不听他道话。

三招两式之间,断了他腿骨,叫他扑腾一声跪下,一把长剑就要插进他心脏。

忽从天外,飞来一把长剑。

弹开了他手中剑。

杀手转身收剑,敛住了眉目。

这剑意他熟悉。

踢开了面前李屈后,掩面杀手抬起头来,望向巷口天空。

从檐上落下来个白衣女子。

生生站立在李屈身前。

一刹。

收了地上剑后,北椋便与这掩面杀手杀了起来。

十招功夫,掩面刺客不敌,被她甩到了巷口深处坐下,再想动身时,吐了半口血,扶着剑方才缓缓能起身。

北椋剑上有血珠,若是叫李宴瞧见,定会知晓,她今日身上的杀气,只会比那日大闹郡主府多,不会少。

紫耄衣衫飘逸,缓缓向北椋走近。

“故人。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北椋目光望向眼前人。

情愫复杂深重。

有敌意,有恨意,有惧意,更多的,却是再见故人,心头悸恸之意。

各种情绪锁在面上,叫她冷淡的面容生出一丝不同如常的生气。

她微微颤着声音,问话。

“师姐……为何要滥杀无辜。”

紫耄却不同她面上尽显的情绪,她像是从寒冬深潭水里走出来的人,整个人都透着股凉薄冷寒的气息,心是冷的,容色是冷的,连吐息,也冷的直叫人畏惧。

“各为其主罢了,闫罕,人你带走,这里,交给我。”

掩面的闫罕望向身前北椋,眸色有些波动。

北椋再度横剑使出剑意。

今日谁要从她手里将人带走,那便好生过过她这把剑。

紫耄瞧出北椋面上的肃色。

眼神回看。

说话冷色未减。

“既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此人我尚留他一条性命,闫罕,断他四肢,送回李府。”

闫罕眸色在两人之间转动,听令。

“是。”

李屈被断四肢的痛吼响彻了整座静巷。

北椋并不想和她这位从小一直景仰的师姐动手,却不能不动手。

被紫耄锁住手,她完全抽不开身,眼看着已断四肢的李屈被闫罕强行带走。

而她,打斗数招不敌。

被紫耄剑招逼退,甩在了方才闫罕倒下的地方。

擦了一口嘴里溢出来的血。

北椋拿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金陵第一剑客,京都第一剑客。几年功夫,名头倒是越发响亮,却为何还是这般没用。”

紫耄持着软剑向她逼近。

“北椋,你从不是我的对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从前,你侍奉金陵信文君,我道你有些出息,不想,现竟为个寒门效力,我该是笑你可悲,还是念你愚笨,我的好师妹,你想做的事,怎么总是做不成,嗯?”

北椋握着手中长剑。

这把剑是她现任的主子亲手送于她,对她说,那是她昔年最常用的剑。

这把剑不该同她一般窝囊。

望着面前罂粟般的紫耄,北椋拼了一口气,眼神肃杀。

再度杀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北椋被打倒在地。

虐杀。

惨败。

甚至连剑也握不住。

紫耄一把软剑锃光发亮,看着地上那个被打倒又扶着剑站起的小师妹。

“论资质,你不如我,论选人的眼光,你也不如我,北椋,今日我要取了你的命,易如反掌,若是叫你就这么死去,你说,师傅他老人家在地底,会不会后悔,当年唯有一条生路之时,他独独选择了你。”

北椋颤巍巍站立。

她手里有万千劲。

心中有无数剑招。

可却如小时一般,提剑与师姐对恃,就从未赢过她。

小时的师姐,样样本事都胜于她,剑招之间,她对她的恐惧,是身体的本能,与她交手,她甚至,连基本的剑意都无法领会。

师傅说的对,这人,果然是她的命门。

她惧她,从一开始。

“好,你杀我,我无话可说。你怨恨师傅当年将生路留给了我,这笔旧债就叫我替师傅偿还,你今日若不杀我,明日,我寻得机会,必会算今日这笔账,师姐,临死之前,我无愧恨,却有句话要和你仔细说明白。”

紫耄低头看着她。

北椋抬头,眸里俱是亮光。

“你方有句话说错了,我是资质不如你,可挑人的眼光,却从没差过。你侍奉的主子,不过小人尔,我所效力的主子,却是心怀大义,舍己为人,京都万万人都与之不能比的巍峨女娘,你辱我可以,辱我主,不行!”

紫耄笑了。

冷笑。

李宴,李家娘子。

“是吗,素来权贵面前,你能保证,她还能守得住本心,一如现下这般忠义。

就为你这句话,我便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你亲眼瞧瞧,你所衷心的厚主,她是如何一步步走下泥潭,一步步深陷泥沼,一步步染上脏血难以自拔。

北椋,你果真一如当年。愚蠢,单纯,傻的可怜。”

紫耄大笑一声,收了软剑,一步跳上深巷屋檐。

“那就要你这个傻子,好好看看,我究竟是如何布局。”

一瞬,紫耄闪身离去。

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椋颤巍巍直起身,抽了地上剑,送进剑鞘。

浑身是血。

没有一处完好。

秉着这口气,她得回府,尽快回府。

走了两步,却一头倒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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