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法宝传给两个儿子了么?
徐四不答,右手摊开,一片平平无奇的绿叶躺在掌中,晃一晃眼,化作一片宽阔碧扇,叶脉盈满碧绿光泽。
“山神法宝:芭蕉扇!”鬼瞳面色微变,大为不甘,又更不敢接近,迅速后退。
鬼瞳忌惮,虎瞳威势减弱,哪都通精锐们也手脚并用爬起。
张楚岚心中惊愕交加,山神法宝?
有老员工眉飞色舞:“四爷威武!”
“这是什么?”
“不是说了,山神法宝:芭蕉扇!”
“真是山神法宝?”
“你进公司晚,没见过徐爷,当年徐爷人送美誉净风行者,手执芭蕉扇,净风一吹,不是扇死多少全性妖鬼!”
哪都通众人士气大盛,尤其是老员工,信心爆棚!
他们对芭蕉扇的威力再清楚不过!
毕竟那是山神对徐爷的恩赐!
带了个神字的存在,全性六凶又能如何!
鬼瞳缩卵。
牛头怪牛目冷厉。
“早就听说多年前徐翔老儿号净风行者,名震华北,因其缘见山神,得赐法宝,威力无穷,我却不信这个邪。”
徐四双手握住碧扇,往牛头怪一扇:“你现在就见到了。”
一扇挥出,一缕净风吹出。
牛头鬼的身躯顿时僵硬在原地,这清风看似无害,实则吹彻全身三百万毛孔,刀剑不伤的形体当即摇摇欲灭。
也不禁惊叹交加:“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山神恩赐法宝。”
徐四面色发白,哪都通老员工傲然道:“山神法宝,乃神人所赐,轮得到你这鬼物来评价?”
“就是就是,有种的真身过来,我看你伥奴能吃几扇!”
牛头鬼身躯迅速崩散,转眼就只剩个脑袋。
憨实的脸上,露出奸猾的笑容。
“这样的牛鬼,我还有六头,你又能挥出……”
徐四手臂内血肉抽搐,炁息凝滞,他面色不动,转向远处捞机会的鬼瞳。
鬼瞳自然不敢接近,呵呵一笑:“徐三徐四,张楚岚还没跟你们说吧?他承有昔年天下第一田大侠的仙法。”
两兄弟眉目微皱,哪都通的精锐们也大吃一惊。
仙法?
张楚岚低下头。
鬼瞳道:“他是八奇技传人也就罢了,可你说说,仙法出世,几个异人挡得住诱惑。”
徐三呵斥道:“妖言惑众,你以为谁会信你?”
鬼瞳哈哈大笑,一股傲气油然而生,这些年,五凶一直躲躲藏藏,生怕别人知道他们是仙法传人。
但如今随着兄长将一夜仙法练至小成,他们五人再也不必夹着尾巴。
可惜摘心这混蛋挂了。
摇摇头,如今仙法二字,在全性内部,也已经是传开。
鬼瞳轻描淡写:“就凭我也是仙法传人!”
众人震撼之间,鬼瞳目光玩味。
“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也不想和哪都通死磕,你徐家的山神法宝确实厉害。”
“不过区区山神,怎比天上真仙!血魂哥哥叫我给你带句话,他耐心有限,劝你两兄弟早点交人,好自为之!”
鬼瞳从容离去,没有人敢阻拦,各自心中震恐莫名。
六凶之首,血魂!
“张楚岚,我们需要知道一些东西。”
张楚岚张张嘴,正要开口,有员工急匆匆送来一个电话,徐三瞥了一眼,未接来电八十多个。
“到哪了。”
徐三讪讪一笑:“爸,分部这边刚出了一些事,全性……”
徐翔大怒:“血魂来了都先放着,多拖延一秒,你们两狗儿子就是不孝!”
嘟嘟
两兄弟面面相觑。
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重的话。
……
徐翔在哪都通初创时受邀加入,为华北分部全权负责人,数十年来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年老体衰,华北分部一干事宜交给两个儿子打理,他积累了一身伤痛,一个月有二十多天在医院躺着。
这几天病情稍微好转,受不了医院里的环境,回了退休安排的别墅里居住。
冯宝宝对这里自然熟悉的不得了,一路直走向后院。
齐整的草地两侧摆着许多精致的花盆,有些开花了,色彩缤纷的花朵美不胜收。
徐翔背影佝偻,拄着轻合金的拐杖,慢慢悠悠为一株芙蓉浇水。
“狗娃子,你离死还有三天。”
徐翔手里的水壶一抖,苦笑一声,炁是生命之源,异人能感应到炁。
随着老去,体内的炁减少,大抵就能推算出自身的大限。
冯宝宝是个特殊的存在,眼光十分通透,一眼就看出徐翔已活不过三天了。
徐翔缓缓回头:“阿无,我死了,不知道谁照顾……”
“你是?”
他有些惊疑,倒也不失冷静。
自始至终,他只感觉到冯宝宝的存在,没有感觉到身旁的男人,虽然有他衰老的缘故,但也可见其深不可测。
所以是敌是友呢?
他这辈子手执山神法宝,得罪的人太多,仇家太多,不过还有三天就死了,倒没有什么所谓。
只是宝宝……
李沧溟的话,推翻了他所有的猜测:“狗娃子,我等你来救我,等了有几十年了。”
徐翔的身体小幅度颤抖着,浑浊的眼里,模糊不清的瞳仁收缩,无数记忆从心湖中浮现,如火山喷发势不可挡。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混杂着惊喜、震撼、感激……冲出天灵盖。
他哆嗦着,又缓缓归于平静:“是山神爷爷啊。”
李沧溟温和一笑:“叫我先生就好。”
徐翔目光飘忽,他的白衣一尘不染,气质超凡脱俗,叫人自惭形秽,面容如此年轻,依稀十七八岁。
他则须发皆白,身躯佝偻,面上沟壑纵横,飘出老人特有的味道,生息微渺,笼罩垂死的腐朽气息。
“先生坐,坐着,狗娃子这就去给你斟茶。”
徐翔说完,往身后的屋子走去,才两步路,跌了一个趔趄。
他本就油尽灯枯,这一个趔趄怕是要当场交待,面前的空气却结成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徐翔面容恍恍惚惚,机械式的准备好茶水,返回院子,亭中李沧溟笑着朝他招手:“过来。”
他浑身微震,脚步竟是莫名踟蹰起来。
冯宝宝目光望来,奇怪的挠头:“狗娃子,你为啥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