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
卢琛来到一间屋内,床榻上放着卢植的遗体。
世间因果,既然穿越在卢植儿子身上,自己就有必要让卢植落叶归根。
“贤侄!贤侄!”
卢琛回头看去,发现是蔡邕追了过来。
“谢天谢地,你刚才差点吓死老夫。”
“给蔡公添麻烦了。”卢琛面露歉意,“主要机会难得,平日也不易见到董卓,毕竟只有他松口,晚辈才能顺利离开洛阳。”
“老夫没怪你的意思。”蔡邕连连摆手,欣慰道:“不愧是卢兄之子,贤侄确实是俊杰之才。”
“老夫本来还担心你冲动行事,不曾想贤侄三言两语间,就让董卓不得不放你离去。”
“蔡公谬赞了,能否顺利离开,眼下尚且不能确定。”卢琛并未盲目乐观。
口头上董卓的确答应,但暗地里会不会动什么手脚,卢琛也不敢保证。
“怎么?贤侄担心董卓下黑手...”蔡邕猛然心惊。
“不好说...”卢琛摇摇头,洒脱道:“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也是。”蔡邕颔首认可,“洛阳是非之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而且子干兄也得抓紧入土为安。”
“蔡公,感激的话贤侄就不多说了,大恩大德晚辈日后...”
不等卢琛把话说完,蔡邕就摆手打断,道:“老夫与汝父乃至交好友,这些话就不必说了。”
“临走前,老夫有一事托付于你。”
“蔡公但说无妨。”
“昭姬。”蔡邕伸手指向女儿,道:“你父临终前,与老夫定下婚约,你带上昭姬一同离开。”
卢琛猛然反应过来,想起卢植遗言中提到过此事。
刚才只顾着抓紧时间离开,差点忘了这茬。
“可是...”
卢琛有些迟疑,担心蔡琰跟着自己一起走,路上万一遭遇不测,岂不是害了性命。
“怎么?”蔡邕不悦道:“贤侄可是嫌弃吾女克夫之名?”
此言一出,蔡琰顿时脸色苍白。
很显然,克夫之说已经成了父女二人的心病。
“绝无此事!”卢琛义正言辞,郑重摇头,道:“昭姬秀外慧中、国色天香,晚辈何德何能,岂敢嫌弃如此佳人?”
“换作平时,晚辈绝对求之不得,死皮赖脸也要上门求亲...”
卢琛这番话说的赤裸裸,蔡琰闻言脸色由白转红,羞涩难当,就差钻地缝里了。
“但是眼下晚辈自身难保...”
“没有但是。”蔡邕径直打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与汝父定下的婚事,还轮不到你们不同意。”
“既然你也钟意昭姬,那就带她一起离开。”蔡邕反问道:“至于说危险,留在洛阳就一定安全吗?”
卢琛闻言不由怔住,联想到历史上蔡琰的悲惨命运。
是啊。
跟着自己有危险,但留在此地同样不是好选择。
念及此处,卢琛索性不再矫情,痛快答应道:
“好,蔡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晚辈再推辞就显得不识好歹,昭姬晚辈就带走了。”
“蔡公尽管放心,只要晚辈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昭姬受丁点委屈。”
“好!”蔡邕大喜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自从蔡琰被婆家撵回来后,就成了一桩“老大难”。
眼下成功解决,无疑去了蔡邕长久以来的心病。
“天色不早,你们速速启程吧。”蔡邕催促道:“迟则生变,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离去为妙。”
“蔡公言之有理,不过您怎么办?”卢琛面露迟疑。
“呵呵~”蔡邕哑然失笑,调侃道:“怎么还喊蔡公呢?”
“呃...”卢琛苦笑道:“太仓促,晚辈一时间忘了。”
“好了。”蔡邕摇头道:“你们离开便是,无须操心老夫。”
“董卓对我还算尊重,在他手下活命不难,倘若我有心离开,恐怕...”
当初蔡邕压根就不想给董卓效力,完全是刀架脖子上,蔡邕才不得已就范。
卢琛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有侍女过来,道:
“老爷,相国让您过去操琴。”
“知道了。”蔡邕轻轻颔首,看向女儿、女婿,道:“走吧。”
说完,不给二人道别的机会,径直去往前殿,只留给二人一个背影。
目送蔡邕离去后,二人下意识看向身边人。
四目相对、视线交汇,蔡琰很快避开,低头捻着衣角。
“昭姬,咱们走吧。”
“嗯~”
二人结伴而行,等抵达蔡府门前时,李儒已经准备好一应事务,棺椁、马车甚至还准备了盘缠。
“后生,依相国令,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多谢大人。”
“要谢就谢相国吧。”李儒轻笑道:“本官祝你一路顺风,平安抵达幽州。”
看着似笑非笑的李儒,卢琛欠身致谢,道:“借大人吉言,在下告辞。”
说罢,卢琛亲自驾着马车,身旁坐着蔡琰,载着棺椁堂而皇之离开。
李儒站在蔡府门前,目送车驾远去后,对身边人吩咐道:
“去,请吕将军过来一趟。”
“喏。”
李儒再度看向马车离开的放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想走?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