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陈母只无语的望了陈贵妃一眼道:“怎么你都在这吃人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了,偏偏很多事情都不敏锐,你也知道,因为那魏宝珠的事情,陈家对霄飞这孩子可是诸多不满,若他不是陈家的外孙,你爹他们早就出手了,如今将芯丫头送来,也是试探,试探,他到底是偏向陈家还是跟他那个爹一个德行。”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含义,陈贵妃只气呼呼的言道:“娘,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不管怎么说,段霄飞总是你们的外孙,支不支持他与芯丫头有什么相关,难不成,若是他对芯丫头不好,你们还真就不管他了不成。”
陈母闭了闭眼睛,睁眼的刹那,死死的盯着陈贵妃言道:“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蜜儿,你也别怪爹娘狠心,你仔细想想,我们生养你一场,你除了给陈家找麻烦,你还做了些什么,如今你这儿子又是这样的态度,我和你爹,不得不为陈家找条后路,你说是吗。”
陈贵妃闻言,当即没了言语,只愣愣的望着母亲苦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世家的利益,哪里会是血缘能够阻碍的,是我强求了。”
陈贵妃这话吃一壶,陈母当即不乐意了,忙开口言道:“蜜儿,你要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你仔细想想,我们为了你操心了多少,你如今,却要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我和你爹,真算是白疼你这一场了。”
苦笑的摇了摇头,陈贵妃言道:“罢了,娘,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和爹已经有了决定,这芯丫头,你定然是要送进来的,只是娘,我还想听一句准话,你魏宝珠的事情,是否真是你们做的。”
见话题又绕了回来,陈母心中也积攒了不少的怨气,当即便道:“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们母子两个还计划要了我的命不成。”
陈贵妃摇了摇头,无力的闭着眼睛道:“娘,蜜儿非是不懂感恩之人,也想做个孝顺的女儿,还望这样的事情,娘以后不要做了,当年我在爹娘与丈夫面前做了选择,今天我真的不想在爹娘与儿子之间再做选择了,我真的很累了,这本能避免的冲突,实在没有再起的必要,你们说是吗。”
听了这话,陈母脸色难看的言道:“说了这么多好听的,意思还不是一个,当年你在父母与丈夫之间选了丈夫,今日若是让你重新选择,你选的也只会是儿子,我和你爹,包括陈家,都是你舍弃的。蜜儿啊蜜儿,你可知道,你今天这话,让娘真的心痛到了极点,我就奇了怪了,在你面前所有人都很重要,怎么偏偏生养你的爹娘,就会这么无所谓呢。”
陈贵妃一时无语,强撑着道:“娘,我没这样说了,我也没说过,要舍弃的是你们。”
这边陈贵妃话音刚落,陈母便嗤笑一声言道:“根本不用说,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究竟有多重要,罢了,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有句话,你现在就能去告诉他段霄飞,我陈家要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若是他不服气的话,只管动手就是,我还就不信了,我陈家千年风光,就凭一个段霄飞,还真能毁了不成。”
见母亲边说,便气的哆嗦,陈贵妃忙抓着陈母的胳膊道:“娘,你这是做什么,罢了,是我的错,你先歇歇,若是将你气出个好歹来,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话间,陈贵妃还亲自端了杯茶果去,就是想让母亲静静心,不想,却被陈母给一把推倒在地上,顿时,陈贵妃愣在了原地。
陈母见状,不由冷哼一声,再没有往日的和善,只冷冷的言道:“呵,既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就好好问罪,弄这一套做什么呢,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罢了,我也懒得说,左右你自己心里清楚。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完了,陈贵妃不知道我现在可否回家了。”
冷冷的喊了一声“娘”,就在陈贵妃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母亲,早已转身离去,根本就不顾众人的阻拦。
无奈之下,陈贵妃也只得让人将母亲给送了过去。
随之便浑身无力的歪在了椅子上,显然伤心极了。
陈嬷嬷见状,有些的担心的问道:“娘娘,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要不我将太医找来,为你把把脉,若是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摆了摆手,陈贵妃连忙言道:“千万不要,你还嫌这人丢的浅呢,我娘前脚刚进宫,我后脚就病了,这若是传扬了出去,别人会怎么想,行了,嬷嬷也不必为我操心,我就是有些头疼,让我躺一躺,便没事了。哦,对了,嬷嬷去将霄飞给喊来吧,这个冤家啊,可别真跟陈家闹起来,那才是没法收场呢。”
听了这话,陈嬷嬷犹豫了起来,迟迟都没有动身,见状,陈贵妃不由揉了揉额头道:“怎么,是我没说清楚吗,你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将人给带来。”
担忧的望了陈贵妃一眼,陈嬷嬷这才言道:“我知道娘娘着急,可你也得顾虑些自己的身子,你也知道,自从陈家和宝珠对上,殿下便对陈家的感情断了几分,有没有从小培养出来的感情,若是娘娘还逼着殿下让他硬忍下来,只怕会适得其反。”
陈嬷嬷听了这话,陈贵妃立时言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就由着他闹腾,将陈家这点情分闹腾完了,我看他怎么办,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去将段霄飞给我喊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管,我自有主张。”
见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陈嬷嬷还是一脸纠结的模样,陈贵妃神色一愣,不由坐直了身子道:“怎么,我现在是用不动你了是吗,那好,你便在这里待着,我现自己去可好。”
陈嬷嬷闻言,赶忙跪在了陈贵妃面前请罪道:“主子赎罪,老奴这就去将殿下喊来,你可千万不要动气,一定要好好休息才好。”
陈贵妃闻言,这才淡淡的言道:“行了,起身吧,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再自作主张,可记清楚了没有。”
忙“嗯”了一身,陈嬷嬷再不敢多事,只将段霄飞给请了来。
一进屋子,见陈贵妃恨有些不适,段霄飞也顾不得其它,忙站在了陈贵妃的身边言道:“母妃,你这是怎么了。”
见儿子眼中的关切并不像作假,陈贵妃心中的火气,也散了三分,随之便道:“我怎么了,你难道不清楚,刚刚是谁,梗着脖子,和我闹腾的,如今,又来说这样的话,呵,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指了指自己,段霄飞轻叹口气,只无奈的言道:“母妃,你别开玩笑了,虽然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是一定会生气的,但是我敢保证,你歪在这里,可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听说你招外祖母进宫来了,可是她说了什么,让母妃你气成了这个样子。”
此言一出,陈贵妃死死的盯着儿子道:“在这方面,你倒是灵敏的很,也罢,我也不介意跟你说句实话,那魏宝珠的事情,想来更陈家脱不了关系,可是我不准你伤害他们。”
眼见段霄飞并不应答,打定了主意阳奉阴违,陈贵妃只道:“霄飞,母妃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若是你不想见你母妃我横尸当场的话,你就别给我找你外祖他们麻烦,不然,我索性一死了之,也免得看着你们斗来斗去,徒增伤悲。”
段霄飞紧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嘴唇道:“母妃,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可在这之前,母妃也得向我保证,他们绝不会伤害宝珠,如此可好。”
想着母亲的话,陈贵妃却也不敢给出保证,只得言道:“你也知道,当时与那宝珠对峙,陈家可是吃了很多闷亏,你让他们出出气又何妨,干嘛非得给那魏宝珠出头不可呢,霄飞,你做事之前,好歹为母妃想一想,陈家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倚靠,若是你将他们得罪死了,以后又让我靠谁去呢。”
这话一出,段霄飞当即不乐意的言道:“娘,你这话说的,将我摆在了哪里,便是需要倚靠,你能倚靠的人也只有我,娘,你都活到现在了,脑子也该清楚了,我承认,外祖父外祖母,肯定很宠你,可他们更以陈家的家业为重,若是你的存在,影响到了陈家的利益,你便是要被舍弃的那一个。”
被说中了痛楚,陈贵妃终是忍不住一个巴掌甩在了段霄飞的脸上,只这巴掌,刚落下,陈贵妃便后悔了,只捧着儿子的脸颊道:“你说你是不是傻,我要打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好端端的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出去,好看吗。”
眼见陈贵妃越说越着急了起来,段霄飞不得不拉着母亲的手道:“母妃,一个巴掌而已,不用太在意的,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外祖父他们是宠你,若是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他们不介意继续宠着你,可说到底,他们更看中的就是舅舅们与陈家的利益,若是你与他们背道而驰的时候,母妃你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拜托你母妃这么简单地道理,你便快点领悟吧。”
听到这里,陈贵妃却是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只淡淡的望向段霄飞言道:“你说你外祖他们为了利益和你舅舅他们可能舍弃我,我认。那你呢,如今,你不也是因为区区一个魏宝珠,跟我不停的闹腾吗,那我又该有什么反应才好呢,我又该怎解读你的作为,是不是,但凡我和魏宝珠有了冲突,我也是那个被舍弃的人。”
段霄飞听到这里,神色一凛,赶忙言道:“娘,当然不是了,当时你可是清楚的,在您与宝珠之间,我选择了您不是吗。”
一听这话,陈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言道:“是啊,你选择了我,可是你的目光,心思,却时时刻刻都在那魏宝珠的身上,我这个赢家,还真是不知道该喜该悲才好。”
段霄飞闻言,顿时尴尬到了极点,陈嬷嬷见状,不由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殿下,老奴也是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如今有句话不吐不快,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殿下饶命才是。”
段霄飞听了这话,当即翻了个白眼道:“你拿我当什么人,我又不是那杀人狂魔,哪里会随随便便要他人的性命,你也不必如此害怕,嬷嬷也说了,嬷嬷是母妃身边的老人了,就凭你将母妃照顾的这么好,我也不会轻易发作你的,嬷嬷想说什么,只管开口,若是有理,我便听了。”
见段霄飞这么给面子,陈嬷嬷的心不由放下了三分,随之便道:“殿下,娘娘之所以不同意让你将那魏宝珠娶进门,为的还不是殿下吗,想来,便是我不说,殿下也该听说那魏宝珠的许多作为,哪里像是个千金小姐该有的做派,若是这样的人,在殿下身边,殿下岂不是受人耻笑。”
见陈嬷嬷开口便冲宝珠去了,段霄飞难免不喜,脸已经黑了下来,陈贵妃见状,不由怒道:“瞧瞧你那模样,陈嬷嬷是我身边的人,她说的话,我觉得有理极了,那魏宝珠,哪里像个千金小姐该有的做派,我看就是那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要比她强的多。”
轻叹口气,段霄飞只道:“母妃,宝珠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又如何能要求她有千金小姐的做派,再者说了,我喜欢她,喜欢的便是她的与众不同,若是她和那些千金小姐一个做派,那我何必喜欢她。”
陈贵妃冷笑一声,死死的盯着段霄飞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人听到笑话,我就奇了怪了,那魏宝珠,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