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天过去,来福拿着一叠账册到大屋汇报。
“少爷,这是斧头帮的花名册,共计收纳蓝灯笼405人,三个月后合格者,可转为堂口四九。”
“其中,提拔头目13名。三个月后累计功劳达标后,可在帮内扎职大底。”
“另外,陈氏建工,收纳员工178人,已安排在北区清理地盘内的杂物。”
在听汇报时,陈卫仁不停翻动手中账册,基本上都大差不差。
而最为紧要的问题,依旧是老生常谈,账面上缺钱。
甚至,比三天前的缺口更大,那份收上来的保护费杯水车薪。
“嗯,不错。难处我也知道,最晚明天我会往公账上填笔钱,先把摊子撑住。”
来福不觉松了口气,他有心做得更好,但账面上那一笔笔赤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您放心,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万事开头难,你多费些心思。”
等人离开,陈卫仁独自发起愁来。
开山收人看似简单,可手底下猛得多了六七百张嘴,又要把刚拿到的地盘运转起来。
此刻他才真正体会,什么叫步子大了,扯着蛋。
但活人哪能叫尿憋死,踌躇片刻,陈卫仁拿起手边话筒摇号。
老式的手摇电话,他用得很吃力,搞半天才拨通出去。
“……”
“喂,哪位?”
电话忙线后,被人接通,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郑老哥,我是陈卫仁,现在方便吗?”
陈卫仁拨通的,正是大福珠宝鲨胆彤在完成交易后留下的号码。
也因为有过交易,存在信任基础,所以他决定一事不烦二主。
“哦,原来是陈兄弟,方便当然方便。”
鲨胆彤很高兴能接到电话,他一直觉得这小陈兄弟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他一边说着,一边赶走正在汇报的下属,不方便也方便喽。
“那郑老哥,咱们约个地方饮茶先?”
“好啊,见面再谈,顺便我请你食晏,11点湾仔利东街福记酒家。”
“哈哈,小弟一定准时。”
湾仔利东街,
陈卫仁带人来到了福记酒家门口,比约定早了半个钟头。
刚要进门,就看见一个眼熟的靓丽身影。
“小桐!”
陈卫仁温和一笑,主动打起招呼。
“哼,老板已经等了很久了,迟到鬼!”
小桐头发一甩,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
陈卫仁心想,这妞儿是生气了?
但他也没迟到啊?
而且没记错的话,和这女人已经十多天没见过面了,什么情况?
“带路吧!”
想不明白的问题,陈卫仁索性不想,今天有求于人,不能让郑老哥久等。
“哼!”
小桐在心中暗骂这块木头,脸上强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陈卫仁默默跟她的在身后,上楼梯时,默默欣赏着及腰的长发和那扭来扭去的下摆,主打一个闷声发财。
走在前面的小桐,隐隐察觉到某种火辣的视线。
立马站住脚,扭过头,奶凶奶凶地说道:
“看够了没?”
“没看够,还让看吗?”
被当场戳破,陈卫仁摸了摸鼻头,可说出的话却不带一丝尴尬。
“无赖!”
小桐显然没有陈某人脸皮厚,小声嘟囔,红着脸噔噔噔跑上楼去。
“你们这群糙汉偷笑个屁?以后见到,记得叫大嫂。”
陈卫仁板起脸,训斥身后抿嘴偷笑的熊家兄弟。
至于让他们叫大嫂,刚才这妮子那种怀春般小女儿姿态,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随着根基渐深,他有足够的底气去回应任何一段感情。
阿霞、阿英,小桐都如此,看上了,那就是他的女人,提前叫一声大嫂,不算什么。
福记酒家二楼,天字包厢。
陈卫仁见到了已等多时的鲨胆彤,两人寒暄一番后,进入正题。
“郑老哥,不瞒您说,今日陈某实乃有事相求。”
说着,替老郑斟满了一杯茶。
“兄弟但说无妨,只要在能力范围以内,皆无不可。”
鲨胆彤虽然按照习惯话未说满,但这个能力范围以内是实打实的。
原因就是,陈卫仁送的那句话,帮了他、帮了大福珠宝大忙。
他已经决定,择日飞往黑洲,提前布局钻石产业。
“老哥敞亮,我也不绕弯。最近小弟步子迈的大,想拆借一笔过桥。”
“哈哈哈,陈老弟这是扯着蛋啦?快说来听听?”
鲨胆彤是干嘛的?
周家大福珠宝是干嘛的?
是开金店的!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他家的现金储备足以和银行媲美。
所以借钱过桥,不值一提。
恶趣味也好,想进一步了解陈卫仁也好,鲨胆彤反而对扯着蛋更感兴趣。
“唉,来之前我就知道,得让你郑老哥看回笑话。”
“快说快说!”
鲨胆彤嘴里催促,反手给各自斟满了茶水。
看那准备吃瓜的模样,就差花生瓜子啦。
“也是因缘际会,三日前,小弟从胜和手中接下半个九龙城寨。”
“哦,竟有此事?和字头?”
鲨胆彤听了个开头,便好奇到忍不住发问。
“没错,突然接过地盘,手底下多了几百张吃饭的嘴,压力山大,不得不开口和老哥您筹借一二,应个急。”
陈卫仁说完前因后果,便静待回复。
而反观鲨胆彤,虽只得了三言两语,但其中波折之多都不用细想。
陈兄弟果然不俗!
心里与之交好的想法更深一层,马上感觉单是借钱过桥,似乎有些不足。
沉思片刻,鲨胆彤脑中灵光一闪,湾仔、湾仔……
“陈兄弟,记得你主业干建筑一行,是也不是?”
“正是,老哥可是要照顾一二?”
陈卫仁闻弦而知雅意,试探着问。
“哈哈,和兄弟说话就是痛快,我在跑马地附近拿下一块地皮,有没有兴趣合作?”
鲨胆彤最近确实拿下一块地皮,可钻石产业的布局已经开了头,本打算推迟一、两年再动工……
如今为了加深双方关系,他主动出牌,正好也借工程,看看陈卫仁的硬实力。
“当然有,干建筑陈氏是专业的,不知项目规模?”
“计划在蓝塘起一片别墅,施工图纸我让小桐亲自给你送去,看完找时间再聊。”
合作就这样基本敲定,鲨胆彤喊来在门外下属,低语一阵。
等人出去后,对陈卫仁说道:
“兄弟,咱们先食饭,福记蛋挞很正。我让人去汇丰取十万来,充做合作的定金,可暂时够用?”
其实鲨胆彤让人出去,不止取钱,还有拨电话到城寨打听虚实。
毕竟涉及到这么大的地产项目,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而他打探消息的渠道,就是大福珠宝的黑手套,九龙城大捞家,白饭鱼。
“郑老哥,大恩不言谢,兄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十万块当解燃眉之急,虽是定金,但合作才刚有个影,实际性质和借款没区别。
当然,鲨胆彤如此一说,给足了面子,陈卫仁得承情。
“共饮此杯!预祝我们财源广进!”
互相有心交好,两人相处愈发融洽,酒菜也陆续上齐,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等陈卫仁揣着十万块,被小桐扶出福记酒家时,月亮已经高高挂。
“郑老哥,咱改日再聚,合作的事放心。”
陈卫仁兴致颇高,声音中透着醉意。
“改日一定,小桐,陈兄弟喝了不少,麻烦你把他安全送到家,费用明天找我报销。”
鲨胆彤酒量明显比陈卫仁好得多,喝到现在还有心思成人之美。
“好的,老板!”
小桐感受着肢体接触所带来的温热,红着脸低声答道。
鲨胆彤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摆了摆手,带人扬长而去。
福记酒家门口,只留下陈卫仁一行和小桐这个姑娘家。
“喂,无赖,你家住哪?”
郑老板一走,无人压制,小桐的胆量瞬间大了不少,娇嗔道。
“熊大,我家住哪来着?”
此时,陈卫仁看似醉得不轻。
“老板,咱们兄弟是你今早花20块雇来撑场面的。
“你家在哪?问嫂子不就行了!”
熊大心领神会,说完看了小桐一眼,带人就跑。
“呀!怎么都跑了?你这无赖雇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小桐见这帮人趁雇主喝醉,撒腿就跑,不由埋怨陈卫仁,觉得他钱都白花了。
“……”
陈卫仁低头一声不吭,醉得“深沉”。
“哼!你这无赖也有今天,若是本小姐撒手不管,某人就要露宿街头咯!”
小桐说着,偷偷观察陈卫仁的反应。
见他醉得跟猪一样,噗嗤笑出声来,笑容如花般灿烂。
“嗯,既然这样,我大发慈悲,让你睡我家地板好喽……”
小桐边自言自语,边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
这晚,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是地板与床头,不能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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