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鹤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整个身子僵住,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六秒钟,两人悄无声息地对着嘴唇。
柔白色的吊灯让奥寺美纪的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不愧是能与模特以及明星媲美的女人。
这是一个让人不能自拔的吻。
特殊的吻过后,是温柔得如同云霄彼端一般的夜晚。
奥寺美纪那双丰润的大腿真是美味得令人难以自拔。
......
从奥寺美纪家所在的公寓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
初秋的早上有些凉,路面躺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水洼,昨天晚上竟然下雨了。
而这雨只下了半个晚上,一个小时前阳光就冲破了云层,在水洼之间跳动着。
新垣鹤微眯着眼睛,将衬衫最上面的一粒扣子系上,寻思着哪边是去电车站的路。
哐嚓一声,头上的窗户打开。
奥寺美纪露出头,一边将散乱的头发拢起来一边笑,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小鹤~路上注意安全哟!”
新垣鹤回以微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踏进阳光里,往电车站走去。
昨天那真是梦幻的一夜,如同做梦一般,整个人都飘在高高的云朵上俯视陆地。
新垣鹤不大记得那时的场景,或者说因为太过梦幻所以根本不记得,但那种如同过山车登顶又直直冲进棉花云朵中一般的震撼感却真真实实地保留了下来,如同在他心上烙了一块烧红的铁,一直鸣响至今。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但那又是必须的。
奥寺美纪情绪激动,不知所措,在那个初秋的冷夜里,希望得到别人的抚慰。
直到踏过梦幻的街道,脚步虚浮地走进车站,新垣鹤仍在怀疑周遭一切的真实性。
但是明晃晃的阳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
……
已经两天没有交换了……明天能不能去东京呢?
宫水三叶坐在桌旁,用手撑住一边脸,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远山。
不知道奥寺前辈的做饭水平怎么样……
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吃得开不开心……
“三叶,你看起来有心事?”在柜台旁磨着咖啡的早耶香盯了一会儿发呆的宫水三叶,问道。
没有条件用专门的咖啡研磨机,三个人于是异想天开般地从家里拿来了捣药罐和筛子,把烘焙过后的咖啡豆磨成细小的颗粒,再过一遍筛。
如此反复四五遍,大概才有成型的咖啡粉。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无聊。”宫水三叶仍旧看着窗外,一只手撑累了便换另一只手。
在早耶香旁边专心磨咖啡的敕使忽然说:
“再过不久就是秋日祭,到时候我搬些烟花去学校放,怎么样?那样就不会无聊了吧。”
“诶——为什么要去学校放?到时候大家都会到神社去吧。”宫水三叶转头看他们,瞪着迷糊的双眼。
“三叶……”早耶香和敕使停下动作,面面相觑,又同时开口道:“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诶?”宫水三叶突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用手捂住嘴。
新垣鹤……他想干什么?
……
“外婆,为什么我们家的神体在这么远的地方?”
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四叶抖落粘在鞋跟上的泥土,抱怨道。
走在最前面的外婆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荧五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宫水家的三个女人——外婆、四叶和新垣鹤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因为今天是给山上的神体上供的日子。
也只有糸守镇这样的地方还保留着这种祭祀习惯了。
十月的阳光透过鲜红色的枫叶,照在斑驳的青绿岩石上。
几天没有下过雨,空气相当干燥,路旁落满了枯叶,不知不觉,这座小镇的秋意已经这么浓了。
外婆弓腰走在前头,身上的老式和服干净整洁,拐杖在泥里嵌出一个又一个浅坑,看起来和古画里的老妇人一模一样。
看起来,外婆应该有八十多岁了。
“外婆——”新垣鹤赶紧上前,走在她前头,背对着她跪下:
“我来背您上去吧。”
对于这个辛辛苦苦拉扯着三叶四叶姐妹俩长大的老人,新垣鹤由衷地敬佩。
外婆笑呵呵地趴上新垣鹤的背。新垣鹤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味道他在小岛上的外婆身上,在上辈子老家的火炉旁边,也闻到过,这味道令人安心。
外婆的身子相当轻盈,年迈的骨架附着不了多余的筋肉。
新垣鹤刚觉得轻松,在站起来的瞬间却险些摔倒,重量压弯了他的膝盖。
差点忘了,这还是宫水三叶的躯体。
“姐姐——”四叶马上冲了上来,扶住新垣鹤和外婆。
新垣鹤稳住了身子,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时,肩头上的外婆缓缓说道:
“三叶,四叶,你们知道,什么叫【结】吗?”
“【结】……绳子吗?”抱着书包的四叶反问道。
透过树木的间隙,新垣鹤已经能看看到下方的圆形湖泊,镇子的风景尽收眼底。
他们已经爬到了相当高的位置,四周的树丛也变得越来越葱郁。
背着外婆走了许久后,新垣鹤出了不少汗。
“【结】指的是土地中的神灵,古文称之为【产灵】,不过这个词啊,有好些深刻的含义哩。”
土地神?画风好像不太一样啊?新垣鹤在心中吐槽道。
外婆顿了顿继续说:
“你们知道吗?细线叫【绳结】,与人产生联系叫【结缘】,形容时光消逝叫【终结】……世间万物,都绕不开一个【结】字。”
“【结】是神灵的名字,拥有神圣的力量,而我们编制的绳结便是神灵赐予的技法,里面含有捉摸不透的神迹。”
潺潺的流水声从山坡的另一边传来,那里应该有一条山泉。
“聚拢、扭转、缠绕、分开、链接……这就是我们所编织的绳结,同时也是时间,是【结】。”
新垣鹤仔细地听着外婆所说的话,不时加以思考。
他说:“外婆,那我们所跳的神乐舞是不是也蕴含着非同一般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