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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军饷被盗案(二)

夜幕下,风雨来,天终变色。

乌云包裹亮色,遮蔽万里高空。

夜幕降临后,飘来风雨,带着南方浓浓潮润之气,自窗外飘进客房中,整间客房之中都潮润润着黏腻。

床榻之上,受伤边关将领垂眸看着云冠玉递给他的云知府亲笔所写手书。

见此手书,如见云知府亲至。

“杨将军,边关将领无召不得离疆,离疆者视为叛军,以斩首论罪,此番你擅自离疆重伤云河边上,究竟出何事,让你不惜担此叛军之名。”

云冠玉坐在床榻边圆凳上,见杨斌已然信任于他,云冠玉开口过问。

合起手书,杨斌递还云冠玉收好,捂着心口再咳喘一声,方才道及:

此番他不惜背负叛军之名私自离开边关,是为了查边关军饷短缺一事。

五月前,边关收到朝廷下拨的军饷,粮草等皆不少,可下拨银钱却比上次下拨足足少了一半,边关将士为朝廷奋战,马革裹尸,可朝廷却一次又一次缩减将士们军饷银钱。

将士为国尽忠虽死不悔,可也不能让他们家人也等死吧!年年将士们就盼望着那一点银钱好寄回家里,只叫家中人能有衣蔽体有食果腹。

宣明皇有旨,边关军饷不得克扣,可发放边关军饷却一次比一次少,为什么?究竟是皇帝故意为之故作模样,让他们这些边关将士自生自灭,还是朝廷已然腐败,佞臣当道。

“杨将军,慎言。”

杨斌越说越愤,候云冠玉身边救下杨斌那手下出言提醒一声,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诋毁宣明皇可要掉脑袋。

提醒杨斌之时,手下还看一眼云冠玉神情,见云冠玉面色并无异样,手下高悬之心稍稍落回心门里头。

“我边关诸将士守国门、逐蛮夷,护我慕苍盛世太平,却顾不及各自家人,本将如何慎言,如何说不得……”

杨斌愤懑过甚,激动之余牵动身上伤口裂开,血色渗透中衣似他此刻红脸色泽,手下不出言提醒尚好,这一出言提醒,杨斌只觉心里恼恨。

他们为国尽忠,可一家妻儿老小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杨将军所言甚是。”

云冠玉这才开口,起身将因激动而绷直起身子的杨斌按住重新让坐好。

“无论是宣明皇故意为之或者不察,佞臣当道把持朝政,都乃他为皇之过,杨将军且宽心,此番既让云某遇着此事,云某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杨斌看着云冠玉,一时之间心中倒再恼恨不起,反而心生出委屈来,一种有人能理解他们处境的委屈,让堂堂一个魁梧的七尺男儿红了眼,眼花在眼眶内打转,忙忙两下眨眼,才不至于大男人落泪丢脸面。

杨斌平复心神,在那手下重新给杨斌上药包扎好伤口后,杨斌继续说起事。

——

迎芳楼。

云河县最大最繁华红楼之地。

阁外,夜幕沉沉,风雨簌簌。

阁内,灯火阑珊,歌舞妙曼。

“来,曹二敬陆大人一杯,虽还是县令大人面子大,我云河县胡县令出马,才请动陆大人赏脸,可这杯薄酒,陆大人总要给曹二一分薄面吧!”

日间,陆同知拒绝曹二爷摆宴做请,夜间,曹二爷亲自登门县衙里,陆同知几番回拒,最终还是在曹二爷和云河县县令两人夹击下妥协,赴了今夜曹二爷所设这一场宴席。

云河县胡县令心有正义却无胆量,漕帮势力庞大,占据云河县半边天,且曹家有漕运衙门护,即便胡县令为一县县令,也只能伏低做小。

曹二爷拿胡县令为筏子请陆同知,陆同知若不赴宴,胡县令左右为难。

“曹二爷这话客套,曹二爷薄面何须本官给。”

你来我往之间的较量,陆同知拿起酒杯,笑言。

胡县令忙忙作陪。

三人宴,三盏酒入腹,皆笑虚假。

各自身侧作陪的楼中小娘子再添酒。

舞姬,身姿曼妙,乐者,琴瑟绕梁。

一场宴席,酒过三巡,宴罢时陆同知酩酊大醉,被胡县令和捕头搀扶回县衙。

回来县衙,一碗醒酒汤喝下后便躺了床榻上呼呼大睡,胡县令也被捕头搀回自己屋中,也是倒头就睡。

夜色寂寥,县衙后衙安静,喝醉酒睡着的陆同知才睁眼,他的屋门也在这一时轻微敲响,云槿姝带豆蔻进屋,给陆同知再端来一碗醒酒汤。

“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一遭,陆叔辛苦。”

陆同知喝下醒酒汤,摆手。

无妨事,今晚这一遭他知道躲不过,即便今天他那么言辞过去他们前来云河县之事,但曹家人岂会轻易相信,必然是要试探一番才肯作罢。

“希望边关军饷一事与漕帮并无关,否则……”

喃呢一声,云槿姝接过陆同知喝完醒酒汤的空碗,让陆同知早些休息,自己也回去休息,明日还需继续查探,唯有养足精神,才能战斗力满满。

迎芳楼顶楼,窗棂大开,风雨吹过面庞,清醒曹二爷醉意,喝醉的曹二爷也如陆同知一样,实乃半醉装醉,从醉酒的陆同知口中探得他侄女正是云知府家那胖女郎,送走人,曹二爷没有回去,就等在这里。

他让手底下人去查云槿姝的身份,一个下午时,也该查到了,虽然云槿姝以往未怎么出过门,这几月来出门也多数时候幕篱遮面,但中秋花灯会那夜她可夺得花灯娘子之尊,三层画舫之上游湖,各县俊俏小郎君与秀美小娘子大多有瞧见着。

此番想要查之云槿姝身份,对曹家来说,轻而易举,不出一日便可知。

烛灯燃燃,腊油滴滴,新一根蜡烛燃过只三分之一时,曹二爷安排心腹来了,拿着一幅云槿姝的画像。

画像上的云槿姝,与今日曹二爷所见,人是一个人,不过就是胖了些。

云槿姝跟着云冠玉身边翻山越岭,和景琛外出姻缘县查案,后又在衙门里做事,跟景琛身边又开始习武,再怎么胖的人,自己这么折腾着下来,如何也是瘦去了十几二十斤。

“二爷,三爷那边来消息,情况不大好。”

陆同知带知府家胖女郎来云河县游玩一事确定,正直廉洁的云知府也有以权谋私一面,让堂堂府衙同知陪自己女儿来云河县看河,曹二爷嘴角勾起抹刺笑,看来也不过如此,王士财竟然栽倒如此之人手上,裴山虎也是个废物,那么好棋子说废就废了,也真是无用。刚欲去床榻上睡觉,手下心腹犹犹豫豫再三吐出后面这话,止住曹二爷脚步。

“三爷带人搜索河域内外,在河域边发现血迹,可人不见,唯恐被何人救走,此事……二爷可要禀报大爷知晓。”

半醉的曹二爷,这一瞬完全清醒头脑。

潜入漕帮内之人,不仅摸进漕帮兵器库盗走一把飞爪还抓走曹二爷一个手下杀害,盗走的那把飞爪是飞天遁的武器,而那个人无论从他逃跑身形还是步伐,也不是一般人。

五月前飞天遁潜入他漕帮偷盗被前来的裴山虎凑巧给撞见当场斩杀,可前两月王家女却死在飞天遁的手中,这会不会是盐帮耍的何伎俩,而今又潜入他漕帮中人,是不是裴山虎不安现状,还想要挤入漕帮分一杯羹,若如此,也太贪得无厌了。

心头这几番辗转过,曹二爷摆手暂不必禀报,帮内事务繁忙,此等小事无需叨扰大爷,且漕帮与盐帮合作经久,他这头没证据证明乃裴山虎所为,且等三爷抓住那人再说。

“告诉三爷,寻个由头搜,那人重伤,即便被人所救,必然也走不远,他若想要活命,必须要及时救治,各处医馆不要放过,酒楼客栈都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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