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父亲入狱

我也不想承认她是我母亲,可我确实长得有三分像她,不过我不会承认的。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的眼睛像父亲。

我用眼睛观察一切,翡翠也夸我眼睛漂亮,当我沉迷在自己的想法中无法自拔时,父亲回来了,神情哀恸,望向我时俨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一天我才意识到,母亲或许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自我出生以来,我就从没见过母亲,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只有一个父亲,我和翡翠从小一起长大,我和她都只有父亲,所以我从不觉得母亲在我的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角色。直到我长大,开始认识拉比小姐,她实在温柔漂亮,会像父亲一样照顾我,我还可以靠着她睡,她会抱着我,那种陌生的感觉起先让我不自在,可那是冬天,她睡在我和翡翠中间,会和我们说她小时候的故事。

我和翡翠有时候会相视一笑,拉比小姐就会调侃我们俩,有几个瞬间我都觉得我和翡翠就应该是拉比小姐的孩子,我想当然地以为,我的母亲是个温柔优雅的女士。那个乱糟糟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母亲,父亲这样温润的人,不会喜欢一个如此冲动的女人的。

父亲说是他的错,我不信,即使我不了解这一切,我只知道她出去时头发乱糟糟,来时也很冷酷,她没有看过我这个亲生女儿一眼,更别提她会温柔的喊我名字了,我敢打赌,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头一次如此声嘶力竭地喊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激动,或许有些情绪我已经酝酿了好几年,这是一个宣泄口,也可能是拉比小姐在我心中的形象太过深入,我完全无法接受与我的想象完全对立相对立的母亲,或许我的本质就是自私的,我不能接受在我意料之外的人和事,即便这是无法控制的事。

你的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年轻时她被众多人追求着,她那么美丽,在已经发生不好的事情她还能坦然面对,如此冷静果断,这么多年来她只来过这么一回,只和我闹过这么一次,我们该知足的。这是父亲对我说的,他希望我能冷静点。

可我不想这样,我为什么要冷静,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要求我冷静?为什么要用大人的思维要求我?我的嗓子近乎被扯破,狂躁和咆哮让我更害怕自己了,也许失望和心碎就在一瞬间。

父亲是那么温柔的人,母亲......暂且就说她果断,我呢?我怎么会如此容易失控,父亲怎么会养出我这样的女孩儿来。

对了,我就不像是一个女孩,我从小就爱走山野林,父亲也为我在外打拼,对此我从来都觉得毫不愧疚,他说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应该的,他是爱我的。

是了,他爱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觉得母亲也是爱我的,只是出于 特别的原因使我们分开,所以她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才会失望,才意识到母亲或许不爱我。

父亲说别哭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念你的母亲,你总是问总是话,是阿爸对不住你,可阿爸也无能为力。

我哽咽着,即使喘不上气我也想问,你要把我送回到母亲身边吗?

他不说话了,火光打在他沉默的脸上,以往我总是觉得父亲沉思的样子很帅,可我今天才知道,他抱着答案的沉默不语,这是懦弱。难道给出一个答案很难吗?分明他做决定时是那么轻易......

我忽然想到,母亲离开时的愤愤不平,他们是因为我的归属问题起了争执吧,可是我越想越害怕,我问出了那句话,我说,阿爸,是你主动找她过来,因为我要读书,你负担不起了,所以要她来养我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突然恨极了他寡于言语的模样,我讨厌他温润外表下的懦弱!

我摔了书夺门而出,他依旧坐在原地,我听见风吹动他的头发,火被扑灭了,他没有动,他稳稳坐着,我跑的更快了,难过和愤怒交叠在一起,眼泪携带着它们夺眶而出。

父亲没有来追我,我十分羞愧地回了家,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夜深时山林还有鹿鸣和鹰啼,我一个人很害怕,从未在深夜进山的我选择了妥协。

父亲还是什么都不说,他递给了我一块熟肉,我流着泪吃下,我想这是最后一次吃父亲给我做的肉了。

没想到的是,父亲第二天第三天都出门做工去了,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人再也没出现过,可我心中始终不安,父亲即便回家也不和我说话,只是默默递了吃的,好像现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让我吃饱饭。

于是在父亲第三次做工回来时我鼓足勇气问他,希望得到我想要的回答。父亲说,是那个女人出街时看见了他,于是吵着要带我走,父亲甩不掉她,也怕在山林里让她走丢了,于是就让她跟了上来,才有了我看到的一幕。

听到这些话的那一刻,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心里松下了一口气,我天真的想,只要父亲不赶我走,我就不要走,就算那个女人生拉硬拽也带不走我,因为我是一个野小孩,她力气大但我够灵活,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逃脱,她抓不到我就够了。

我的想法是如此简单,我完全忘记了我原本要问的,我和他争吵的原因是什么,是我问他决定要把我交给那个女人。

他依旧没有回答,可我不甚在意了,我觉得只要不是他主动赶我走,我就能永远待在这里,就这么过一辈子。

再然后,在某一天的凌晨,山上传来阵阵奔腾,我以为是这些天的春雨太大了,或许会有山洪,但当我打开窗时,阵阵的火光冲天而上,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迅速蔓延到我们门前。

但蔓延来的不是火,是人,是举着火把的、身穿铁甲头顶红缨的士兵,乌泱泱的人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此前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穿上拉风的衣服就会威压逼人,原来人骑在马上跑起来这么帅,原来马也撞不动树......

我只在书里看过一点,草草揭过,原来书里略过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窗外,我觉得那些人看不到我,所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一群人?起码有二十个!他们来做什么?他们是不是有很多比特?他们穿的真好看......

我承认我的目光或许很贪婪,但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父亲见过吗?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的听觉感官十分灵敏,他们在山的那一头我就能听见动静,可他们已经到了眼前了,父亲不可能听不到。

果然,我打开了门,父亲站在对面房间,他端着一杯水然后坐下,目光如炬地望着我,杯子里的水见了底,可他还在喝,杯子被他高高举起,杯口落在他嘴上,他没有吞咽动作,仿佛时间就停在这一瞬间了,他在想什么呢?反正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我该做出什么反应,该不该说话,该不该开门,好像哪一个动作都让我不自在,生硬得要死。

我叫,阿爸,外面是怎么回事。

他继续捏着杯子,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杯子,低着头喃喃道,到时间了。

什么?什么到时间了?

我很想问他,很想得到一个回答,但他不理我看,他推开了大门,径直走了出去,这一刻我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好像谁都看不见我,谁也不在意我,或者说所有人都觉得不必在意我。

火光逐渐走远了连同我的父亲也消失不见了,这下,我真的没有人管了吗?

父亲被带走时,那些马上的人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清,风太大,字被吹散了,可火越吹越旺,火光亮得我看不清所有人的脸。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动不了,是不是我在害怕?父亲为什么跟他们走?他们为什么要带走父亲?

很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火光中我唯一看见的是父亲嗫嚅的嘴角:

[不要怪罪你阿妈,她是出于爱,她也是被害者。]

薇拉菲尔揉了揉眼睛,昏黄的烛火让她眼睛有些疲倦,揉过之后眼睛又更加酸涩,于是她只能放下书,双手盖在眼睛上,以缓解酸痛感。

[王妃?夜深了您还不休息?要注意身体了。]

薇拉菲尔按着眼睛回头,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查尔斯?你还在这儿?]

[是的王妃,你回来时我听见了动静,原本我打算叫您来喂猫的,但当时三王子殿下进门和您在谈话,所以我关上了门,您放心,门的隔音效果很好。]

顿了顿,查尔斯又开口,[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您和殿下应该谈论完了,我就出门叫了您,不过您当时似乎在看什么,没有听见,我就进去陪着猫玩了一会儿,然后我再出来叫您,您还是不做反应,我见天色有些暗了,于是给您点了蜡烛,您看的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一切,刚才是我第三次喊您,碰巧您在休息了,我才得以和您说上话。]

薇拉菲尔听了这一番话,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闷气起身,差点因为起猛了栽倒下去,缓了一会儿她才走到查尔斯面前,准备开门进去喂猫。

[您打算喂猫吗?不用喂了,第二次喊您的时候猫已经饿的直叫了,我怕饿坏了就已经给他们喂食了,陪他们玩儿了一会儿才歇下来,这会儿他们应该在打盹儿了。]

见状,薇拉菲尔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宽慰道,[辛苦你了,我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就拜托你照顾好我的猫了,我会给你额外的酬劳。]

[谢王妃,谢王妃!]

查尔斯一连说了好几遍,才在薇拉菲尔的示意下恭敬退开。

[对了。王妃,如果不介意的话,容许我再多说两句......]

见薇拉菲尔不开口,眼神询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里太空旷了,虽然可能是您的风格,但总是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您可以添置一些东西,整个大厅只有沙发和您刚刚坐的桌子,显得实在是孤单了......当然,这只是我作为寡民对“家”的理解,您见谅......]

说完,查尔斯见薇拉菲尔打量整个大厅,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他就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大厅里就只有薇拉菲尔了,她站在门前,门内是两只作伴的猫,门外是空荡荡的大厅。她挥挥手,半开的窗户合上了,带动的风吹动了桌上的日记。她看着只剩下文字的页面,泄了气又突然笑起来:明天再看。

因为今天确实有些晚了,转过身,房间里传来偶尔的响动声,也许有一只猫睡了,一只猫在打盹儿呢。

[怎么可能是隔音好,我设置了结界的。]

[不过,这猫也真是够调皮了,碰到了什么棍子之类的吧,敲得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薇拉菲尔出门进了浴场,十分警惕地吩咐门口的人,不许放任何人进来,就算是普莱奥希尔和伊莱秋希拉深夜来访,也得请他们等着。

她的目的就是防费多多,且不说每天要被她蹂躏几下,光是看见她攒到硬积分前后的两副面孔就让她不爽。伊莱秋希拉在时,费多多各种摸她,薇拉菲尔早就受够了这种被视监一样的生活,在提心吊胆中泡了个牛奶浴,加了几桶热水,被人按摩得舒服了,这才神清气爽地裹着两件浴巾回了房。

不出意外,费多多又在那里了。

薇拉菲尔翻了个白眼,心里纳闷她怎么总挑自己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来闹自己。

[嗨!很聪明哦!现在知道叫人拦着我了?]

薇拉菲尔闭眼假笑,[今天还是要跟我亲密接触?还是要为了你那个所谓的什么积分?]

费多多好整以暇,调整了个性感的坐姿,妩媚地点点头。

薇拉菲尔长吁短叹,将浴巾裹紧了走过去,不由分说,重重地将手甩在她脸上,几个巴掌印赫然出现。

[够吗?手和脸的亲密接触,够吗?]

费多多拉着嘴角笑起来,[够了。你很聪明,也不愿意吃亏,但人都要吃点亏才能学到些别的东西的。]

[当然,但就凭你也想让我吃亏?难道你才是正宫?]

[当然不,但很显然,在这里,你厉害不过伊莱秋希拉。我知道你可能要说,靠男人有什么用?不用你说,我不依赖他,只不过是用来让你屈服的武器罢了。还有,下次打轻点,伊莱秋希拉回去看见我的巴掌印,说不定会心疼死我,然后更加压制你。]

[是吗?]

薇拉菲尔轻轻勾唇浅笑,[你要是觉得我打太重了,可以继续摸我,条件是摸一下我就打你一巴掌,算你享福了,多少人想见我一面都难,你既得了我的巴掌,还能抚到我的手,这个情人你真是当明白了。]

费多多吸了口气,露出一副轻视的模样,[真是小瞧你了,这些天来我以为你是个沉不住气的。不过也好,这样才能和我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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