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你在卡塞尔学院里，非常的安全。”
曼施坦因教授面露笑容，十分温和的说道：
“快要到午餐时间了，你……要交卷吗？”
“考试结束了吗？
其他人都已经交卷走人了？”
路明非转头望向窗外，黑色幕墙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消失了，和煦的阳光穿过的玻璃洒落在他的身上，渐渐温暖着他冰冷的心房。
“没错，3E考试的额定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曼施坦因教授平静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但是，很明显，你已经睡了接近四个小时了。”
“他们……是在干什么？”
路明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前方，讲台上，身材魁梧而又健硕的壮汉们，正在熟练地使用着工具拆卸那块布满凌乱线条的白板，似乎是想要将它打包带走。
曼施坦因教授回头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
“哦……这个啊！
在考试的过程中，有一位女同学将自己的答案写在了白板上，没办法，我们只能通知校工把这块白板拆了，然后作为答卷交上去。
通常来说，在进行3E考试的人情绪一般都不会很稳定，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我看你倒是挺镇静的，从监视结果来看，你在冷静的答完所有题目后，就枕着头开始呼呼大睡了。
对了……我看你刚才的表现，难道是做什么噩梦了？”
“是做了一个不太友好的梦境。”
路明非含糊其辞，随后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
“教授……我有没有说什么梦话？”
“梦话？”
曼施坦因教授闻言一愣，随即笑着说道：
“你既没有说梦话，也没有梦游，当大家都处于群魔乱舞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睡得很平稳。”
路明非挠了挠头，开始回想那个‘盗梦空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他看到斯特兰奇流泪开始的？
还是……从他答完所有试卷才开始的呢？
又或是……从3E考试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呢？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吧！
路明非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将杂念全部都甩出脑海。
“教授，我要……交卷。”
路明非说着就把那几张扣在桌子上的‘画稿’翻过来，随手递了过去。
“好……我数一数。”
曼施坦因教授清点了一下数量，直接拿起一旁的订书机‘咔’的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一共是十一张答卷，我钉起来了。”
“十一张？”
路明非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记得芬格尔曾经跟他说过，3E考试的每套试卷只有十道题目。
所以，这哪来的……十一张答卷？
路明非记得自己当时是在答完第十套题目的时候，好像……才看到那个叫做路鸣泽的小正太。
难道最后那一张多余的答卷，还能是他做梦的时候，画的不成？
这也太……鬼扯了吧！
“稍等一下，教授……我想再检查一遍。”
路明非连忙从曼施坦因教授的手中取过自己的那套答卷，直接翻找起来。
“对于你种‘S’级的学生来说，3E考试那还不是简单、随意的很。
既然都已经交卷，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复查了，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曼施坦因教授说着就再次从路明非的手上取过答卷，然后迅速地放进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密码箱里。
随着箱盖‘啪’地一声合上，一切都变成了定局，这也就意味着路明非再也无法做出任何的修改了。
不过，显然，在刚刚那个短暂的瞬间，路明非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最后一张答卷。
那是一张完全不存在于他记忆里的答卷，却又无疑是他亲手画的没错。
……
午餐时间，所有新生都静坐在餐厅的弧形穹顶之下。
这座历史悠久的餐厅就仿佛是骑士时代的圣堂一样，穹顶的正中央挂着巨大的树形吊灯，每一片叶子都是一盏精致的雕花水晶灯。
花岗岩的墙壁上挂着‘欢迎新生入学’的巨大横幅，身穿卡塞尔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围坐在长长的餐桌旁。
在桌子的尽头坐着的就是负责这张餐桌的学生，只是令路明非有些始料不及的是，芬格尔竟然就坐在餐桌的尽头。
“师……师兄，你怎么来了？”
路明非一脸懵逼，有些踌躇地说道：
“这……不是欢迎新生入学的午餐吗？”
芬格尔面露苦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你的师兄我，很有可能将会成为卡塞尔学院第一位因为学业太差，绩点不足，而被留级的五年级学生了。
从本质上来说，五年级的学生不就等同于新生么，所以他们就发配我过来和你们一起坐，这也算是提前回味一下刚入学时的喜悦，真是爷青回啊！
对了……上午的3E考试，你考的怎么样了？”
“还好啦……睡了一觉醒来，然后就交卷了。”
路明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很是坦白的说道。
“请依次传过去。”
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尔的面前，然后轻声说道。
“还是这套菜色吗？”
芬格尔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迎新的午餐宴会，你们餐厅里除了烤猪肘子、土豆泥和酸菜，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吗？
从我入学到现在都已经快五年了，难道餐厅的厨师就不会开动他们的小脑筋，换个新的套餐吗？”
“没有问题，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为你做点新的调整。”
侍者面露微笑，彬彬有礼的说道。
“那就给我换一套法式大餐吧！
一份鹅肝温沙拉和香脂醋风味的烤鸡，再加上两份烤鳗鱼鸡蛋卷和鹅肝酱煎鲜贝，最后再来一份炖小牛肉、蟹黄活虾以及一瓶1982年的香槟。
你们就先给我上这些吧，如果不够的话，我会再通知你的。”
芬格尔俏皮地冲路明非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很抱歉，先生，我只能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轻微调整。”
侍者礼貌的致歉后，这才继续说道：
“我可以将你的主菜调整为烤猪肘子，配两份土豆泥。
或者主菜是烤猪肘子，配两份酸菜。
不知道你是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我都不喜欢！”
芬格尔侧头怒视侍者，很不高兴的说道：
“在你的脑瓜里，难道横竖都是两份土豆泥或者酸菜了吗？
你不能灵活地变通一下，就算给我上两份烤猪肘子，也行啊！”
“抱歉，先生，我能力有限，无法实现你的要求。
这套菜单属于是卡塞尔学院亘古不变的传统迎新菜式，而且德式菜难道不是你的家乡菜吗？
难不成你不喜欢家乡的味道？”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吃家乡菜吃腻了，换换口味不行吗？”
芬格尔忿忿不平的直言反驳道。
“师兄，为什么卡塞尔学院新生入学的传统午餐是德式菜？”
路明非拿着叉子拨弄着餐盘中的猪肘子，感觉有些无从下嘴。
“要知道卡塞尔不仅是一个德国家族的姓氏，更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屠龙家族，而且这个家族的每一代继承人都是屠龙的好手。
听说，我们学院的校长，在当年也只是卡塞尔家族中的一个二线人物。”
芬格尔继续轻声解释道：
“因为卡塞尔家族是学院的首席校董，所以就算这里的风格全部都是德式的，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路明非笑着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
“那倒也是！”
芬格尔徒手拿起餐盘中的猪肘子，直接就是大口撕咬了起来，嘟嘟囔囔的说道：
“欸……你不吃吗？
今天的3E考试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明天还有体能测试呢！
你不多吃点保存力量，明天哪里来的力气去考试？”
路明非放下手中叉子，也学着芬格尔拿起烤猪肘子，边吃边说道：
“师兄……关于体测，你有没有什么经验或者技巧，能够传授给我的吗？”
“师弟，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你听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