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她面色凄惨，相互看了看，神色皆有些松动。
玄明暗觑他们神色，转头对银湛哽咽道：“银湛，这便是你说的护我？我冒死回来，便是为了兑现伴你左右的承诺，你的承诺呢？”
银湛蹙眉，眼中满是纠结，他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玄明又转向轩辕珏，冷笑一声，“我明白了！”
她抬手，从空间中放出苍澜，向她使了个眼色，又故作悲愤道：“苍澜，将你刚刚告诉我的，再说一遍！”
苍澜咬唇，迟疑了一瞬，只得开口道：“轩辕公子今晨与山下一个宗门女子说了几句话，便召集山主他们密议！”
“密议？”玄明扫视三人，嘶声道：“你们密议了什么？密议山下六名宗门弟子是不是我杀的，是吗！”
“明儿，那确是......”
轩辕珏正欲问清真想，却被玄明冷声打断，“轩辕珏！我从未想过，你会信她，不信我！”
轩辕珏心中一痛，却也是哑口无言。
最终，玄明转向白泽，“小白，我不记得你说的过往，但我却从不疑你，你可否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们要这般对我！”
“我......”
眼见三个男子被她质问得难以成言，面色犹疑，玄明看了苍澜一眼。
灵宠与主人的默契，令苍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走上前，扶住玄明摇摇欲坠的身子，故作义愤道：“主人，我们走！”
玄明顺势倚靠在苍澜身上，“苍澜，多谢你，还肯信我！”
苍澜以蛇尾托住玄明虚弱的身子，正欲逃离，却被白泽拦住，“小玄，杳然呢？”
玄明现身，杳然不可能这么久还未赶来。
轩辕珏与银湛闻言，又一次将玄明与苍澜围住。
玄明心中一惊，脸上的笑意却十分苦涩，“所以，你是说我将杳然也杀了？”
白泽一滞，手中却出现了他的拂尘，“小玄，你是从南面上的山吧？不可能没有遇到他！”
“呵呵！”玄明轻笑一声，从苍澜巨大的蛇尾上坐直了身子，方才的虚弱与悲戚不复存在，“话说到这份儿上，看来你们是不想放我离去了！”
“果然！”
三个男子心头惨然，只见玄明眼中红光一闪，高声召唤道：“泊澳！”
不过须臾间，一道紫光窜到玄明身畔，化为泊澳的身形。
三个男子定睛望去，只见泊澳手中正挟持着还未醒来的杳然。
白泽焦急不已，“小玄，杳然为你收集精魂煞费苦心，你不能伤他！”
佛门的驻魂之术，不是只有杳然一人习得，但能为玄明收人魂魄的，只有杳然。
“为我？我要吸**魂的话，还需要他？”玄明不以为然地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异色。
即便此时，玄明也对白泽莫名地相信。她知道，他不会害她，骗她！
“不是的小玄，我现下不能说，可杳然对你而言极为重要，不容有失！”白泽想说，但不知为何，目光触及身边的轩辕珏与银湛，又将那个秘密咽了回去。
“如此重要？那我便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岂不更好？”玄明化纤指为利爪，抵在杳然颈上，“放我们离去！”
轩辕珏看向玄明那冰冷的眼神，痛心疾首道：“明儿，神夜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玄明转眸望他，冷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帮我击碎了三件无用之物的束缚，认主、情感与血脉！哈哈哈，自此这世间再无什么能牵绊我了！”她哈哈大笑，忽而又冷声道：“三位不似我，你们心存善念，定然不愿见杳然师傅被我吸了灵力精魂吧？”
三人相互看看，最终黯然点头，只得由银湛撕开一道结界的缺口，眼睁睁看着玄明带着泊澳、苍澜还有昏迷的杳然，从容离去。
玄明走后，三人立在原地许久，白泽忽而开口道：“小玄落入神夜手中，我便不能留在此处坐以待毙了！”
其余两人正欲相问，白泽却打断他们，“别问缘由！你们二人也是一样，身上皆有神夜想要的！”
说罢，白泽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玄明离开的那道结界缺口，也遁离了砥山。
········
翌日，玄明走进火冥军的营帐中，杳然已醒了，正背对着她盘膝而坐，口中佛音阵阵。
泊澳正守着他，见玄明进来，识趣地起身离开。
杳然感受到了玄明的气息靠近，一双剑眉蹙起，口中的吟诵更加急促。
一只玉手顺着他的肩头一路滑向胸膛，玄明带着香甜的鼻息打在他的侧脸上，“在我身边，你还能平心静气地念经诵佛吗？”
杳然心头大乱，却仍努力静心凝神地念着。
可那只玉手却又一路向上掠过他的喉头，轻点在他的唇上，“你若真的心无杂念，又怎会中了我的陷阱，被我骗到这里？”
下一刻，杳然只觉唇上触到一丝温软，玄明的幽香霸道地充斥着他的鼻翼。
杳然一惊，推开眼前的人翻身跃下床榻，手中运起金光灵力向她打去。
然而他徒然发觉，那金光微弱到还未触到玄明的毫发，便消散了。
他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怎会......”
玄明咯咯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实在是抱歉，怕你不听话，我便吸食了你的灵力，不过我也未得到多少，你那个寺主似乎有所感应，便将它寄在你体内的那些灵力收了回去！”
杳然心中霎时间凉透了，他今年不过双十年纪，一身灵帝修为中一半来自中普佛寺的寺主寄托，现下寺主收回了灵力，再加上玄明的吸取，他灵源中的灵力几近枯竭，短期内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
玄明见他面色透着绝望，上前勾起他的下颌又道：“怕什么，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服侍，灵力我渡给你些便是！”
“你！”杳然挥手打开她的手，“你杀了我吧！”
玄明眼中闪过寒芒，“你以为我不忍杀你？不过是瞧着你有趣罢了！”
杳然转脸不去看她，内心一遍遍告诫自己，这个女子不是曾经那个狡黠乖张却有情有义的玄狐了。
玄明将泊澳换来，看守着杳然，自己则踱出了营帐，走在火冥军大营中。
全然不似宗门军的松散，火冥军的徒众人人皆着军服软甲，行止间皆以军队的规制以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