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乞丐一慌,跪倒在地:“差大哥,我们犯了什么事儿?”
贾甫顺笑道:“你们没有事。放心,我们只是想请你们喝杯茶,聊聊天。”
“请我们喝茶聊天?”五名乞丐半信半疑,颤颤巍巍地问道:“请我们回衙门喝茶聊天?”
“不用那么麻烦!”李长安笑道:“这么点小事,在这里也可以的。”
一名乞丐似乎比其余四名害怕些,急道:“大人,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几个的身份?我们是乞丐!这里没有茶。”
“蠢货!”贾甫顺气得笑了:“你还以为真的喝茶?官老爷今天要现场断案。”
“现场断案?”围观的百姓来了兴趣,他们都想看一看贾甫顺是如何现场断案的。
贾甫顺吩咐捕快们将四名乞丐带出距离棚子百步远的地方,只留下了方才表现得很慌乱的乞丐。
这是一名小乞丐,是七名乞丐中年纪最小的。李长安怎么看都觉得小乞丐不过十二三岁。破烂的衣裳遮不住小乞丐瘦骨嶙峋的身躯。他似乎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贾捕头,能否买点好吃的来?”李长安突然问道。
“你饿了?”贾甫顺帮忙李长安回忆道:“你似乎刚吃过饭?”
李长安笑道:“贾捕头见笑了。我叫你准备好吃的,不是为了我自己,是给他吃的。”
“给他?”贾甫顺指着那名小乞丐。
“给他。最好加一只烧鸡,又大又肥的烧鸡。”李长安的神情突然温和了许多。确实,他挺同情这名小乞丐的。
“好!我看你要玩什么幺蛾子!”贾甫顺吩咐一名捕快去买吃的。
只片刻功夫,那名捕快带着一只烧鸡和两只大猪蹄回来了。
“办事效率真高!”李长安接过烧鸡和猪蹄,由衷地夸赞一声,走向那名小乞丐。
小乞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兄弟!站着怎么吃好吃的?”李长安朝一旁的捕快说:“快去搬一张凳子来。”
那名捕快从一旁拿了一张脏兮兮的木凳,道:“这里只有它了。凑合用吧!”捕快的语气有些生硬,显然是不满李长安这小子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让他们这些捕快干这干那。
小乞丐抱着那名烧鸡和猪蹄坐下,怯生生地望着李长安等人,咽了咽口水,怎么也不敢下嘴。
李长安笑道:“吃吧。吃饱了,你就可以走了!”
“真的吗?”小乞丐面露喜色,随即有暗淡下来:“你们是不会让我走的。”
“哎哟!小家伙,还有点聪明?你放心,吃饱了,给你走!”贾甫顺给了小乞丐一颗定心丸。
小乞丐终于放下戒心,狼吞虎咽起来。
“这孩子!看来真是饿了!”李长安呢喃着。
只片刻功夫,小乞丐消灭了一大半的烧鸡,恢复了一些精气神。苍白的脸冒出了一点点血色。
“我吃饱了!”小乞丐抱着两只大猪蹄和吃剩下的一半烧鸡,不再继续。
“你真的饱了?”李长安道:“该不会是想留着下一顿再吃吧?”
小乞丐有些窘迫,没想到李长安一眼便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脸颊发烫:“我可以走了吗?”
“你?”李长安道:“你可以走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小乞丐有些迷惑,问道:“什么要求?”
“你走的时候,从你的同伴们身旁路过,要面带微笑,但不可以说话。”
秦琼和贾甫顺看着李长安这一波操作,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小乞丐迟疑了一下,中午还是点点头,起身走了。
“慢着!”李长安突然追了上去。
小乞丐吓了一跳。两只大猪蹄和剩下的烧鸡滚到了地上。
“你的胆子太小了,还得练练。”
李长安微微一笑,俯身将掉落的食物捡起来,又交到小乞丐的手上:“这点东西,最多能解决你下一餐的温饱。吃完之后,你怎么办?继续去乞讨?”
小乞丐沉默无言。
李长安朝秦琼说道:“秦大哥,借十两银子!”
秦琼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李长安。李长安又将银子交到了小乞丐的手上。
小乞丐接住银子的手抖得厉害。他没想到李长安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李长安却没理会小乞丐的心情。他的余光投向了百步开外的四名乞丐。他很确定,那四名乞丐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给了小乞丐十两银子。
“好了!你走吧!”李长安轻轻一叹,回到秦琼跟前说了声谢谢。
小乞丐渐渐地走远了。
贾甫顺叫了一名捕快,不知跟捕快说了什么。那名捕快也很快地离开了现场。
秦琼道:“长安呐,你费了这些周折,该不会只是为了周济一名乞丐吧?”
“当然不是。”李长安道:“长安很抱歉,让两位哥哥久等了。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什么奇迹?”贾甫顺和秦琼问。
李长安道:“狗咬狗!好了!把那四名乞丐带过来吧。”
贾甫顺大手一挥,一群捕快将那四名乞丐带了过来。
李长安朝那四名乞丐一一打量一番,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冷笑。
终于,其中一名乞丐沉不住气了,问道:“大人,您看什么?”
李长安笑道:“我不是什么大人。我今年才十五。我在看你们之中,谁是凶手!”
李长安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围观的人惊奇不已。四名乞丐则激动地喊冤。
秦琼和贾甫顺相视一笑,觉得李长安挺有趣的。
“兄弟们,你们谁是凶手?”李长安朝四名乞丐问道。
“我们怎么会是凶手!”四名乞丐更加激动了。
李长安淡淡地说:“别装了!刚才的小兄弟,已经全都告诉我们了。鉴于他主动交代的表现,我给了他十两银子。”
四名乞丐对视一眼,忽然沉默了。
秦琼和贾甫顺望着李长安这一波操作,表情变了又变,仿佛在说:“我的天啊!还可以这样?”
李长安趁热打铁,继续追问:“快说!你们谁是凶手!”
一名比较肥胖的乞丐跳出来道:“我们怎么会是凶手!凶手是刚才那名小乞丐!”
“哦!是吗?”李长安打量着这名肥胖的乞丐,笑道:“兄弟!你!你!”
“我怎么了?”胖乞丐问道。
“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应该不便宜吧?”
李长安在胖乞丐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那是一张十分显嫩的脸蛋。脸上的泥巴和血迹未能掩盖胖乞丐的气质。
众人一经李长安的提醒,都觉得胖乞丐不像是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