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
环视四周,无一人回她,打着伞的男男女女从她身边经过,无不投着悯怀的异光。
姜悦溪没有伞,她也找不到曾经那个替她撑伞的人了。
再也找不到了……
她清澈的眸子含着雾霾,身穿丝绸长裙,更显纤瘦身段,孤独且无助地在大雨中……
“出来啊……”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无论她如何大喊大叫,回应她的只有淋沥沥的雨声。
一把黑色的大伞替她遮住了大雨,姜悦溪猛地抬头,眼神一闪而过愕然、失落,渐渐恢复惘然。
她看着伞下的男人俊冷的五官,眉宇间透着疑惑,垂眸,凝视着她。
薄景明轻启:“衣服湿了,我送你回去。”
姜悦溪呆木地看着薄景明,眼神空洞洞,沉默着。
半晌,她开口:“薄医生,有时候的执着,是不是错的?”
他一愣,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看着一击必碎的她。
随后他拿出一块小方巾,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目光中透着一丝怜惜:“相信,那便存在着。”
信……
她当然信,可全世界就好似她一个人信。
姜悦溪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马路边,一辆迈巴赫停下,车内的谢宴臣看见这一幕,心脏猛地一揪,目光紧盯着那一对男女,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紧紧相拥在一起。
没想到,姜悦溪这么快就有下家了?
谢宴臣的面色深黯,目光像是要将那个男人吞没,他快速地迈着大长脚,飞奔而去,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全身止不住的轻颤。
女人秀美精致的小脸蛋儿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泄,整个人看上去一破就碎,是他吗?
是他伤她致此?
谢宴臣从没见过这般失魂的姜悦溪,就算当初他把她扔在山上,她的眼神也没有这般空洞无助过。
“小溪……”
他轻声唤,可眼前的人,却像是看不见他一般,被薄景明抱着从他身边走过。
他只要伸出手,就能拥有,可为什么他有种错觉,
再也不可能得到她了……
耳边却传来另一个男人低低的警示:“你弃之敝履的,正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心头宝!……”
轻飘飘的一句,却在谢宴臣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一刀。
谢宴臣看着男人陌生的背影,和姜悦溪离去的背影,他闭了闭眼。
他会找机会跟姜悦溪解释这一切的。
助理打着伞过来:“谢总,雨下大了,我们上车吧。”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墙角的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男人扔掉手中的香烟,熄灭,离开。
……
回到公寓里。
薄景明给姜悦溪煮了一碗姜汤,递给她:“秋季雨寒,喝了吧。”
姜悦溪若点了点头,轻声回:“谢谢,薄医生。”
她一口喝完,蹙了蹙眉,又细细地说:“嗯,淡淡的,挺好喝。”
薄景明端过碗,也喝了一口,辛辣袭卷味蕾,他凝视着她迷雾的眼眸,目光沉了沉:“你……?”
“很呛是吗?”姜悦溪试探地问,含雾的眸子轻轻地望着他清俊的脸。
“没……”
薄景明淡笑回她,得到他的回答,姜悦溪才安心的垂眸,盯着桌上的水晶杯发呆。
薄景明走开了一会儿,回来对姜悦溪说:“你身子比较弱,去洗洗睡一觉,我下午还有台手术。”
姜悦溪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薄医生,我就住对面的客房,不会打搅你的。”
“不太好,你住我那间,我住客房,刚才我已经叫王姨来收拾了。”薄景明手中拿着一本书,准备带去医院。
他家里这么困难,如果他姨来帮他收拾,会不会觉得她占他便宜?
可当面拒绝他,会不会伤了他的自尊?
姜悦溪挺为难的:“可是……”
“就当你几天几夜照顾我的回报。”他看了一眼手表,又说:“我上班去了,记得帮我喂喂猫,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嗯,没问题。”姜悦溪点头,别人都把大房间给她了,帮他喂喂小猫咪,挺好。
薄景明走后不久,王姨就过来了,姜悦溪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把薄景明的东西整理到了客房,看着她的手法,比容妈的手还巧。
姜悦溪就觉得王姨是培训,她问:“王姨,你做过保姆?”
王姨点头:“是的姜小姐,那是你的行李吧,我帮你整理整理?”
“不用了王姨,我等会儿自己弄。”
王姨推开姜悦溪的手:“不用跟我客气,我嫌着挺不舒服的,你是景明的朋友,我更要好好照顾你。”
姜悦溪没想到薄景明的亲戚这么平易近人,她还从没有过这种外人带给她,亲人的感觉。
顿时,她的眼尾红红的,可落在王姨的眼中,却以为姜悦溪是吓到了,王姨忙上前安慰,还应允给她做晚饭,这让姜悦溪更加受宠若惊。
……
晚饭过后,王姨收拾一下早早就走了。
姜悦溪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屏幕里正播放着北城太子爷跟宋家千金联姻,正要放出相片时,她却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皱了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薄景明说过,他不会太早回来。
那门外的是谁?
姜悦溪脚步轻轻地走到门前,从猫眼探过去。
是谢宴臣。
他身穿正式的西装,手拿玖瑰花,正敲着门。
姜悦溪转过身靠近门背,不开门。
谢宴臣开始喊道:“小溪,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开门?”
姜悦溪捂住耳朵不听。
她和谢宴臣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
在他选择安梦西时,便已两清。
可是她不开门,门外的敲门声更是急促。
“你干嘛!”薄景明霎然抓住谢宴臣的手。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刀光剑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敌对气氛。
谢宴臣的目光晲着薄景明,态度非常的犀利:“我找姜悦溪!你干什么?”
对于眼前带着白金色眼眶的清俊男人,谢宴臣就是提不起好感,没来由的敌意涌出。
也许,是这个男人在雨中搂着他的姜悦溪离开……
令他心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