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婢女的面色苍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看着眼前的夫人,眼中满是惊慌。
她没想到,夫人会走到少爷的房前。少爷为了让夫人不担心,从未开口提及月圆之夜他所承受的痛苦。
“舟岚,一直都这样吗?”叶母紧紧拧着衣袖,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听着房内传出的如野兽般的痛苦嚎叫。
她的眼眶微红,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自从从儿子口中得知那位算师别有用心后,她便夜不能寐。
今夜,她的心尤其慌乱,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然而,她一来便听到了舟岚的哀嚎。
“夫人,少爷每到月圆之夜,毒性就会发作。”婢女低下头,声音微颤地解释道,她的神情带着一丝不忍。
叶母愣住,她这才想起每次月圆之后,舟岚的身体总是会变得更加虚弱。
每次他总会轻描淡写地说自己不小心吹了风,而她竟然傻傻地相信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舟岚的真实情况。
叶母的鼻尖一酸,泪水滑落下来。
她忍不住迈步向儿子房间走去,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她害怕打开那扇门会看到令她心碎的景象,但她更害怕如果不进去看看,她可能会永远失去儿子。
婢女伸出双手,试图拦下叶母,“夫人,少爷他……他不希望您知道。”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她的声音微颤,低着头不敢看叶母。
叶母停下脚步,用力抹去眼中的泪水,但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滑落。
她看着那忽明忽暗的房间,她知道婢女是在为她好,是在为她儿子好。
“是我害了他,是我听信了那个算师的话……”叶母的声音哽咽,眼中满是自责和悔恨。
婢女咬着唇,默默站在叶母身边。
她知道这一切都与夫人无关,但她也知道,夫人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夫人,您别这样……”婢女小声地劝慰着,但叶母似乎没有听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滑落。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叶母的泪水在静静地流淌。
她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什么。
终于,房间内的低吼声停止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叶母深吸一口气,擦干泪水,缓缓走进了房间,婢女也没再拦着她。
她看到儿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气息微弱。
她的心如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儿子,她的宝贝,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儿啊……”叶母哽咽着,泪水再次滑落。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儿子的手。
既是温热的,又是冰冷的。
她鼻子一酸,忙用双手捂着。
叶母的心如被撕裂般疼痛,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
她指挥着婢女和小厮安置好儿子,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手。
日起又落。
叶舟岚费力地睁开眼,就看见母亲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坐了起来。
这一动静惊醒了守在一旁的叶母,她立即看向儿子,眼中满是担忧。
看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
“母亲何时来的?”叶舟岚看着叶母疲惫的神色,眉眼疑惑。
叶母张了张口,看着儿子白如纸的脸,她知道儿子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开口道,“刚来不久。”
叶舟岚松了一口气,“母亲,你也不怕孩儿过了病气给你。”
听到这话,叶母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忍下那股上涌的酸涩。
“你可没病,你只是身体不大好。”说罢,伸手给儿子的拉了拉锦被。
“娘,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叶舟浪垂着眼,用手帕捂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咳嗽了一声。
“你这孩子,不要瞎说话,娘还等着看你娶妻生子呢。”叶母的声音哽咽,眼中泛起泪光,摇头看着他。
叶舟岚笑了笑,没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经历一次月圆之日就顶不住了。
因为越来越痛了。
娶妻生子这些事对他太遥远了一些。
叶母看着儿子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揪痛。
她紧紧攥住手,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虑和担忧。
过了许久,她才松开手,试图转移话题。
“舟岚,你脖子上那块玉佩怎么不见了?”她轻声问道,语气尽量显得自然。
闻言,叶舟岚苍白的脸色变了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又想起红浪翻飞的那一晚,那女人硬扯,把他玉佩扯了下来。
叶舟岚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苍白的脸涌上一抹红,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样了......
这世道对女人的清白如此看重,她怕是过不大好。
叶舟岚蹙眉,要不是他的身体太弱,也不至于让那女人跑了。
叶母有些稀奇得看着儿子生动的脸色。
这玉佩难不成给了哪个小姑娘?
“娘,那玉佩丢了。”叶舟岚看着母亲探究的眼神,开口道。
为了让母亲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叶舟岚故作咳嗦了一声。
叶母立即担心看去。
“我要水。”
“不行,要朝露。”
天刚破晓,墨南歌坐在马车外,他手势一挥,一只鸽子应声飞起,然后对着景三指挥。
景三愤懑对着景二小声吐槽,“这家伙要求真多。”
“一下子要吃烤鸡,一下子要烤鱼,我又不是厨子!”
景二掏了掏耳朵,听景三的吐槽都听烦了。
“你可以不做。”景二无语开口。
“我不做,你做?”景三一脸鄙视。
他敢不做嘛。
景二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前你不是说想对墨先生‘这样那样’吗?现在就是机会,别那么胆小。”
景三瞪了景二一眼,“你行你上啊。”
景二爽快地应道:“好。”
景三一愣,看着景二,这家伙有这么好心?
然而,景二接下来的举动让景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景二高声开口,“墨先生,之前景三没找到你之前,说要将你大......”
大卸八块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景三连忙捂住景二的嘴,惊慌地看着墨南歌。
墨南歌侧过头,绸带翻飞,“嗯?”
景三惊慌道,“说要将你伺候得好好的。”
墨南歌“唔”了一声,景三松了一口气,瞪了景二一眼。
然后屁颠颠地去收集朝露。
景二哈哈大笑。
一路上,马车不时地停下来。
景三奔波于各个地方,显得有些疲惫和萎靡。
墨南歌一会儿要他去买某种珍贵的药材,一会儿又要他去拔路边的野草,甚至还指派他去置办一个炉子。
景三心疼地摸着日渐消瘦的荷包,内心几乎要哭出来。
每次他都想拒绝墨南歌的要求,但每次墨南歌都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用那淡漠的语气提醒他,“这是给叶家小子买的药材。”
可恶至极!
没办法的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干活。
他现在是在造天谴吗?
因为之前说要把墨先生挑断手脚筋,剥下几块皮做剑柄皮包?
呜呜啊!
他错了!
颜虞和颜卿墨一同检视着马车里的药材。
颜虞轻轻拿起一根晒干的蜈蚣,而颜卿墨则摆弄着一个罐子里晒干的毒蝎子,看起来十分好奇。
“娘亲,这是要以毒攻毒吗?”颜卿墨有些疑惑地问道,同时不忘摇晃一下那只恐怖的毒蝎子。
颜虞瞥了一眼那些药材,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她的目光在马车内的毒物间游走,看到了生草乌、风信子、银杏、半夏等药材,但并未流露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对黑衣人的主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些药材毒性强烈,若非久病不愈,体质衰弱,又怎么会需要这么多毒物来治疗呢?
那一晚的咳嗽声在她脑中回响,再看眼前这些药材。
颜虞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对儿子说:“你爹的身体可能不太好。”
颜卿墨听后,神情变得有些纠结,“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他,娘亲不要嫌弃他。”
颜虞不禁有些无语,又不是她找爹,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此时马车已驶进朝天城,并稳稳地停在了叶府门前。
鬼任迅速闪身到叶舟岚面前,向他汇报消息。
“少爷,景亿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