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林君彦的口中听到了,那个女孩和那个男人都是陆靖忠的孩子,女孩是妹妹叫陆乔乔,男人是哥哥叫陆睿一,女孩需要新的骨髓治病。
我沉默着,只庆幸季林谦让结果变得不匹配。
半晌,我说要去江城,我不想待在临江,既然骨髓配不上就没有我什么事情,就是配得上我也不会把骨髓给陆乔乔,她那副高傲的模样,我更希望她这辈子缠绵病榻。
沉默的人换成了林君彦。
我坚定了我要去江城,就算他不让我去,我也会叫季林谦来接我走。
我不知道在他的沉默里到底思考了什么。
我在别墅的玄关换鞋。
林君彦说:“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孩子要打掉。”
胸口一阵绞痛。
我不想问为什么,因为觉得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我一个人默默收拾着东西,我说明天一早我就走,我会去江城把孩子打掉。
我想给季林谦发微信,微信上有好友申请,是那个男人——陆睿一。
同父异母的哥哥或者是弟弟?
我笑了笑。
我问他怎么称呼,陆睿一告诉我他比我大。
所以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吧。
可我不会称呼他一声哥哥,我只问他加我有什么事情。
“明天有时间吗?见个面聊聊?”
“没有。”duwo.org 比奇小说网
我还要回江城呢,陆睿一见不见有什么区别?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理会林君彦。
他说的话我都明白,想和我撇清关系罢了,大概陆靖忠和他说了什么吧,权衡利弊里被放弃的还是我。
我感觉不到难过,如果有那么一点点难过,那就是为我腹中的胎儿。
我知道他不应该到来,一切都那么地不合时宜。
我没有在别墅里见到林君彦,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叫网约车。
我和季林谦说我要回江城的事情。
大概今天我回不去了,我在大门见到了陆睿一,他站在他的车子旁边,是一辆迈巴赫。
有种那年何琛梁的感觉。
他还称呼我小念。
我看他总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心底少了些防备。
我很生疏地叫了一声“陆先生”。
陆睿一眼底没有错愕,还是那副温和,倒是叫我平生几分厌烦。
我问他有什么好谈一谈的。
他却问我是不是爱林君彦。
这个问题显得可笑,我说不爱,我只爱阿城。
说起阿城我有些歇斯底里,不由红了眼眶,我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狠狠颤抖着。
“我该走了,陆先生,我赶飞机。”
“我送你吧。”
我防备少了一些。
陆睿一确实送我去机场,路上他给我讲很多陆乔乔的事情,在他的言语里,陆乔乔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姑娘吧。
“你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吗?”我笑着问。
陆睿一的手握着方向盘上,却莫名的紧了紧。
我觉得我应该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真的是骨科了吗?
陆睿一却很冷静,说着那些能轰炸我脑袋的话。
只有我才是陆靖忠的亲女儿,陆睿一和陆乔乔都不是。
陆靖忠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联姻,不爱,妻子和家里的司机好了有了陆睿一,却难产而亡,娶第二任妻子,可惜第二任妻子耐不住寂寞,和别人偷情有了陆乔乔。
所以,骨髓怎么会匹配成功,就是季林谦没有从中搞鬼。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陆睿一自嘲。
他眸子里不在温和,而是一种哀伤。
“是那个司机告诉我的,可他却因为我,顶罪入狱了,只有我的亲生父亲会如此爱我。”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担心我会告诉陆靖忠?”我问他。
陆睿一摇头。
“你只想逃离。”
他知道我的心思,可我不会告诉他,我随身携带录音笔,已经录下这些对话了。
“所以你爱陆乔乔,可是这样的爱却永远不能见天日,是吧,你会觉得痛苦吗?”我问他。
我只觉得我痛苦,连最爱的人都守不住。
阿城也好,林君彦也罢,一个都守不住。
很痛苦,痛苦得我有些呼吸困难。
“乔乔喜欢林君彦,我会想办法成全她和林君彦的。”
果然如此。
“也好,门当户对,陆乔乔和林君彦还挺配的。”
我也是学了表演的人,怎么能演不出那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呢。
陆乔乔不是陆靖忠的女儿,可我觉得他们几分相似,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初夏,开始炽热的江城。
我在等季林谦。
胃里翻江倒海,我在卫生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有眼眶刷的红了。
我把微信里林君彦的微信一键删除。
“留不住的人,始终留不住,强求不了任何东西。”我发了一条微博,定位在江城市江口机场。
季林谦没来,只有他的助理来了,接我回去。
我害喜很厉害,几乎要吐在车上。
助理慌着问我还好吗,我只摇摇头。
我在晚上见到季林谦,餐桌上的东西我吃不下,一个人在阳台吹着晚风。
季林谦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
“没事,只是怀孕了。”
我看着季林谦,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把林君彦的话原样复述。
“我应该成全他的,反正就算没有陆乔乔,我们也没有可能不是吗?”我很平静。
我才看到季林谦红了眼眶。
“我妹妹怎么会被人欺负呢?”他明明笑着,可我不寒而栗。
我把录音笔里的音频传给他,只说是一些秘密。
我在第二天早上见到季林谦,我问他把孩子拿掉的事情。
“我只尊重你的意愿,你要听取自己的心,而不是别人的话,你不想拿掉,那多养一个孩子又何妨。”
我猛地后退,实在想不到季林谦会说这话。
事实是我也留不住这个孩子,因为我才做了手术,吃了很多药,影响了胎儿,他不会是一个健全的胎儿,这是季林谦陪我第一次去做产检的时候发现。
我还是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若说我不爱自己的孩子,那就是假的。
我难过,却无可奈何。
我待在别墅里养身子。
我买了红绳,编织了一个结子,我想等着我下次去临江的时候,就把它埋在别墅的后面,那棵海棠树下,也算是我对我的孩子的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