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着药菀那简短而又深重的呢喃声,萧炎的手便不自觉地捏着药菀的一缕青丝,轻轻绕动着。
“嗯——看得出来。”
细嗅着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带来些许放松精神的松弛感,然而这气息的主人如今却也是难免展露出了一丝无法避免的疲惫,让萧炎见了尤为心疼。
不知不觉的,萧炎的手慢慢攀上了身畔人儿盈盈一握的纤腰,感受着那一身纹绘着金色藤蔓纹样的布料传来的细密触感与即便是隔着衣着也依旧可以感受到的些许温软。
只是萧炎也清楚,现在并不是什么方便他们厮磨彼此,稍稍温存的时刻,只是稍稍搂紧了她,任由自己的身体为怀中的人儿当做一时的港湾。
毕竟似她这般坚韧又刚强的性子,便是萧炎,其实也鲜少见到她这副疲倦的模样。
嘴角之上难免流露出几分无奈又心生怜惜的笑意,粗糙的指尖不禁轻轻摩挲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略带几分挖苦地说道:“怎么现在才喊累啊?”
“就不能说点好听点的话吗?”
一听萧炎居然在挖苦自己,药菀嘴角一抽,一时之间又气又笑,忍不住轻轻戳了戳萧炎那不曾设防的腰肢,也引得那原本稳稳搂住她的身体跟着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药菀当然知道萧炎是在开玩笑了,以至于才会用这样略带着几分怨气的玩笑话跟自己开口。
“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萧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嗬……”
药菀不禁被萧炎这话给逗笑了,“你当逗小孩子呢,还我想听什么,你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我哪敢?天地良心……”
萧炎举手投降,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一时间那略显夸张的表演,药菀嘴角的笑意渐浓。
“去你的天地良心。”
她轻轻一推,却也不曾推开萧炎炽热的怀抱。
只是,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指尖,已然相比起指尖要暗淡了许多的金色光辉漏过她纤长的指缝,落入她淡金色的眼眸。
那淡金色的眸子眼底,透出一丝淡淡的迷蒙,有如困倦之前的恍惚,一闪而过。
“这苍梧神木的精粹究竟如何利用,我如今已全然知晓……回头我们或许可以凭借这股力量一并突破九星斗圣,到时候,斗气大陆之上再无任何存在可以阻拦我们,哪怕是魂族。”
“你说,好不好?”
她微微转动眸子,倒映着身畔的萧炎,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希冀。
以往从来都是冷静又知性的她,如今却也展露出这样小女生的一面,萧炎略显恍惚,不禁再度搂紧了她的柳腰,同时也感受到了她略显不适应的微微扭动,便是那方才不为所动的翘臀也跟着稍微挪了挪。
萧炎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弄疼她,反倒像是一时之间惊了那依偎着的鸟雀。
“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但萧炎不曾放开,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好不容易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放开?
纯净的感情滋养着欲望的根须,将他二人牢牢抓住,丝毫无法挣脱。
“我顾不好我自己?”
药菀稍稍愣神,不禁被萧炎这不着边际的话给逗笑了。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比较好——修炼了这么多年,结果掰掰手指头算算,除开闭关修炼的时候,不也还是个没长大多久的小屁孩。”
“那菀儿就不是这样了?”
萧炎捏了捏药菀的脸颊:“才比我大一岁,神气什么?”
“大一岁是大,大一月是大,就算是只大一天那也是大——”
有点忍受不了萧炎的动手动脚,药菀也不禁点了点头萧炎的额头,便是事到如今,他们的身高也可谓是相差无几,萧炎也没那资格嘲笑自己生得早了到头来还要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药菀拖着长音说道,却让萧炎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
倒还真是许久唯有这样拌嘴了,但却也一点也不叫人觉得反感,反倒是有些乐在其中。
只是乐在其中是一回事,是否甘心闭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大一天也是大,大一个月也是大,大一岁也是大~~~”
“我的菀姐姐,这么说你总满意了吧?”
萧炎的语气带着几分好笑,却又夹枪带棒的,一点也不打算就这样服软。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了,菀儿对于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是尤其不感冒的。
甚至于萧炎都已经做好了被药菀一同输出的心理准备了。
但是没有关系。
萧炎巴不得她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证明她急了,生气了,红温了,汗流浃背了,这个时候她反应越是剧烈反而带给萧炎的捉弄成功感也无疑是最大的。
菀儿有的时候就显得太正经和成熟了,好像始终都有一根弦绷着一样,怎么也松不开,一直维持着那一副正经的模样。
倒也谈不上什么好坏,只是难免叫人有些担心。
萧炎当然也希望她可以更加轻松自在些,总不至于那般微微皱着眉,似乎总有什么事情萦绕心头。
只是药菀的反应却终究是出乎了萧炎的预料。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药菀稍稍迟疑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萧炎眨了眨眼,这反应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总觉得她的关注点落在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点上。
但事已至此,萧炎又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只是鬼使神差一般地说道:“那要我再喊一遍?”
“不用了!”
药菀的反应一下子激烈了起来,忽然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
“不——不准这么叫我!你当你是仙儿不成……”
药菀立刻挣扎了起来,萧炎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让药菀轻易逃脱。
“菀姐姐不喜欢?”
“谁说我喜欢了!别这么叫我……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药菀又羞又恼,对于这从小医仙那儿听来习以为常的称呼,被萧炎称呼却只让药菀有种强烈羞耻到想死的感觉。
“诶,哪有这样的?那这不是搞区别对待吗?好过分。”
萧炎一边笑,一边忍不住调侃道。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还忍不住略带着几分恶作剧地捏住了药菀的脸颊。
药菀哪里还能坐得住,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
“这不一样——总之,不准这么叫我……”
“又不一样了,哪有那么多不一样的?”
萧炎的语气之中难免带上了几分怨气。
药菀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确实没有那么多不一样的,只是她受不了萧炎这样称呼自己,弄得很不习惯而已。
“是没那么多不一样的……”
药菀碎碎念了一声,但这也并不代表她会默认萧炎的称呼。
“你当你是仙儿不成?姐姐姐姐地喊,多大的人了都……”
“这不是菀姐姐自己说得大一岁也是大吗?我这不完全就是按照听了姐姐的话吗?”
萧炎一脸无辜地说道,却看到的药菀牙直痒痒。
真是好久没这样独处过,她怎么不记得萧炎这货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只是还没等药菀暴起,却已经有人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来着?”
药帝那完全就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自耳畔传来,顿时唤回了萧炎与药菀的思绪。
“笨蛋,走了!”
一听始祖大人这距离引爆只差一步之遥的问题,药菀立刻便回过神来,而后拉着萧炎的手顿时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出了传承之地。
正要爆发的药帝看着二人就此离去的流光,沉默良久之后,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就跟虚无吞炎爆了。
这是药帝此刻最为真实的想法。
“唉,造孽。”
药帝暗骂了一声,其残魂随之没入了神泉,陷入了静默。
在离开传承之地之后,药菀也并没有立刻便与萧炎动身前往古族,而是暂且处理了一件尤为重要的事情。
药万归近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
体内的血脉不停警示着他,前些日子的异象与轰鸣更是叫人不知所措,仿佛整个药界都将要没入这一片黑暗之中。
直至最后,始祖现身,力挽狂澜。
可这灾变过去之后,药万归也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觉得越发地诡异不安了起来。
但他如今血脉遭到了封印,在这宗族祠堂处不得寸进,修为也难以施展,便也只能在一阵焦虑之中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约摸一个月的等待之后,药万归听到了一阵交杂在一起的脚步声传来,刺激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
宗族祠堂乃是重地,常人无事不得轻易入内,而那帮老家伙无事又怎么会来?
布满血丝的苍老眼眸缓缓抬起,却是瞥见了正有三人走来。
其中二老一少,两个老家伙药万归眼熟得很。
正是药万春与药万烛,药菀养的两条老狗。
药万归充满了不屑地冷笑一声。
而那一星斗圣修为的白发青年男子却让药万归稍稍有些恍惚,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