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义妹

夜自寒只是夜小楼和富贵拣回来的孩子,即便他现在权倾朝野,也有着皇帝的宠爱,可终究不能同燕青那种世家贵族相比。

玉竹她,毕竟是玉大学士的嫡亲孙女啊。

或许门第显赫的燕家和燕青,于她更为合适吧?

这时候的夜自寒不知道的是,恰恰因为从富贵处得知,夜自寒的身份太过尊贵,玉竹才会对他的疏远的。

事实上,玉竹之所以选择燕青,一方面江氏的遗言占了很大的比重,更重要的因为燕青本人,而不是燕家的门第。

夜自寒自然也想到了这个,因为夜小楼的病,他同玉竹接触的机会很多,自认为对玉竹很是了解,知道她不是重视门第的那种世俗女子。

正想到了夜小楼,季衡来报,说夜小楼和富贵有事,让夜自寒回一趟老宅子。

……

……

“听说南越那帮蛮子都死了?”富贵翘着脚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支白玉如意把玩着,笑呵呵地道:“死得好,死得好啊!这事不是端王就是白绮丽那贱人做的,我已经派天杀的人去查,查出来把结果送给康王一份,让他看看,他的好母后是怎么对付他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富贵叔——”夜自寒无奈地拉长了声音喊:“这事和天杀没关系,您老就别插手了。”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富贵将玉如意随手抛给夜小楼,站起身道:“对啊,我的确不插手,他们爱谁杀谁,谁又被谁杀呢,我绝对不护着哪个,更不会出手杀哪个。不仅如此,寒哥儿,你也不许插手,让他们好好儿的狗咬狗,你富贵叔还想看看最后谁嘴上的毛多些呢!”

夜自寒苦笑:“富贵叔,义父,我已经接了皇上的旨意,奉命调查这事儿,这次皇上是下了决心的……”

“停停!”富贵做出个停的手势,道:“这不是国家大事,这是帝王家事,寒哥儿你听我的,能不管就不管,让他们可着劲儿折腾去,到最后没法收拾了,你再出面也不迟。” 最好康王把端王杀了,白绮丽又把康王杀了,那自家寒哥儿就少了两个害人的兄弟。

夜自寒被富贵逼得无奈,只得答应了。他口里答应得好,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难得皇帝放了话,要他放手查这件事情,而且看皇帝的样子,这次也不打算姑息。

夜自寒一向谨守臣子的本分,唯皇帝的命令是从,这一次,他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夜自寒打算着,趁着这次机会索性给皇后重重一击,彻底打倒了她,帮玉竹解决这个心腹之患。

事实上,事情已经有了进展。

监谛司已经锁定了目标,下毒的狱吏已被找出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皇后,夜自寒打算,要趁着皇帝刚刚放了话还没来得及心软,直接把证据呈在朝堂之上,把这件案子做成铁案。

这一次同以往几次都不同,因为眼疾还未治愈的原因,太后一定会全力护着玉竹,而刚刚立了大功,圣着正隆的燕青,也一定会保护玉竹。

想到燕青,夜自寒心中苦涩,他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燕青,把念头转到玉竹的身上。

他将会尽全力把害死玉竹的父母,对玉竹抱着极大恶意的皇后扳倒,尽力劝说皇帝帮玉家平反。

这样的话,玉竹她是不是又能恢复到之前那种淡然平静的样子?

就像……就像她刚到上京城时,两人半夜里出去,在上京城里纵马游荡时的样子。

只有皇后受到惩罚,再也无法威胁玉竹和她的家人,那个美丽的少女才能无忧无虑地继续之前的生活。

……

……

天气极热,树上的蝉没完没了地叫,几名小太监和宫女拿着竹竿,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在院子各处粘蝉。

蝉鸣声逐渐小了下去,皇后却还是心烦意乱,在地上来回地走动着,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是真的慌了神。

没想到皇帝这次此绝情,更没想到肖岸锦竟然真的敢追查这件事,而且还真给他查到了!

她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稳妥隐秘,没想到这事放在监谛司的的手里,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方才皇后得到消息,监谛司查到了下毒的小吏,已经顺着小吏这条线开始继续深查。

皇后知道,以肖岸锦的手段,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查到她这儿,偏偏这一次皇帝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不再护着她,甚至都不再睁只眼闭只眼,反而下了旨,明翠宫用度一律减半,不许任何人出入。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皇后愤愤地想,皇帝表面上看着深情,其实真到了触及他的根本利益的时候,不也同样放弃了她么?

可是现在又怎么办?如何才能让肖岸锦停止调查?

最常规也是最有效的手段自然是杀了肖岸锦。

皇后思来想去,知道这只是个幻想。先不说监谛司对他们老大的安全有多上心,就说肖岸锦自己,论武艺也好论细心戒备也好,都是顶尖的。

要暗杀肖岸锦,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那么,从肖岸锦的家人身上下手?

皇后摇了摇头。

夜小楼和富贵两人武艺高强,家中护卫虽不甚多,却个个都是实打实的高手,而且富贵更是机灵警觉,比猴都精。

别说去打他们的主意,找他们的麻烦了,皇后觉得,这些年来,富贵和夜小楼二人没来找她的麻烦,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她哪儿敢去找他二人的麻烦啊。那不是自讨苦吃自寻死路么?

“娘娘,听说肖岸锦有个义妹,现在碧霄街那边住着……” 于嬷嬷端着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低声对皇后道。

皇后眼睛一亮。

“肖岸锦的义妹?她住在碧霄街那边?不是在夜家老宅?”

皇后连着三句话问出来,于嬷嬷立即知道皇后动了心,将酸梅汤放在案几上,扶着皇后坐下,阴阴道:“都打听过了,这丫头是去年冬天搬出来住的,肖岸锦对她宠得很,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皇后一下子安了心,端起碗外面沁着水珠的酸梅汤,轻轻地啜了一口,示意于嬷嬷继续说。

“前几年这丫头年纪小的时候,经常在外边打着监谛司的名头招摇闯祸。肖岸锦名义上公正无私,却从来不舍得打骂一下,便是那丫头闹出人命,他也只是赔钱了事,可见是真的宠爱那个义妹。”

“哼哼,”皇后冷笑一声放下水碗:“谁知道是义妹还是什么?俗话说得好,干兄干妹好做亲,说不定这干兄干妹子早就滚在一个被窝里,成了一家人了!不然的话,以肖岸锦那个性子,怎么肯循私枉法?还有,若不是为了厮混方便,又何必搬出来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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