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面写着通关规则。
【解除契约,即可离开。】
“我们跳进副本里了。”沈司年一脸严肃,他现在的这张脸,是他曾经契约的一个白色诡异的脸。
“我们不是试炼者。”苏青鱼看着那张纸条,又抬头看着方正的天空,这里太安静了,就连天上的云都纹丝不动,“你进来的时候听见提示音了吗?”
每次进入副本和通关副本的时候,试炼者的脑海里都会出现提示音。
这次并没有。
“确实没有。”沈司年有些糊涂了,他拍了一下脑袋,“也对,都没有提示音,哪里算得上试炼者?”
“试炼者进入副本有几个特点。
第一,进入副本和离开副本都会有提示。
第二,试炼者在副本里可以使用契约诡异和诡异道具的。
第三,试炼者进入副本是以人类的身份。
……”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沈司年打断苏青鱼往下分析,他虽然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是讨厌在他面前卖弄太多的女人。
“你现在脑袋缺半边,变成诡异了。”
“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沈司年挑了挑眉毛看着苏青鱼,然后摸着下巴,“脸都烂了,真可惜。”
苏青鱼跑到水井边看自己现在的样貌。
她发现,自己竟然和双喜一模一样。
不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她现在只有白色的瞳孔,额头上的血窟窿里有蠕虫钻来钻去,手指甲也更加尖锐,整体看起来比双喜要更加恐怖骇人。
“我变成了我曾经契约的一个诡异。”苏青鱼把自己脑袋里的那只虫揪出来,放在地上踩死。
“你一个小女生,胆子还挺大,竟然敢踩虫子。”
“我还杀过人。”苏青鱼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杀人和把虫子踩死没有什么区别。
沈司年却觉得有点冷,他挺直腰板说道:“我也杀过。”
在沈司年的心里,一开始刚见面,他把苏青鱼归为漂亮、有能力又富有的女人,这种女人比较合他的胃口。
所以,他那个时候还想着在副本里多照顾一点苏青鱼。
他们共同闯荡【公羊村】副本,沈司年又觉得苏青鱼太有自己的主意,实在是不好亲近。
不仅如此,还心思深沉,和他抢夺线索,隐瞒副本真相,没有任何团队合作意识,最后,甚至把他一个人丢在副本里。
要不是他有系统,那一次,必死无疑。
也就是那一次,沈司年厌恶上苏青鱼了。
苏青鱼在他眼里,从还不错的女人变成了该死的人。
在【百衣百顺服装店】副本,他冒着生命危险以外卖员的身份进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不被苏青鱼坑害,最后苏青鱼跑了出来,他的母亲却被污染。
沈司年单方面地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梁子更深了。
最后,在洛家别墅相遇,沈司年见到苏青鱼其实有些意外,当时情况紧急,两个人就简单配合一下营救孕妇。
别墅副本降临,苏青鱼再次溜之大吉。
沈司年实在是佩服这个女人的逃命能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司年觉得,他和苏青鱼肯定会再次相遇。
逃出别墅副本,沈司年和黑衣组织的陈丹韵开始接触,陈丹韵接受到组织任务,要带沈司年和苏青鱼回到总部。
沈司年一看见苏青鱼的照片,都不用陈丹韵开口问,他主动花积分,借助系统的力量,定位出苏青鱼的位置。
他向来会装腔作调。
哪怕心里不太喜欢苏青鱼,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尤其是在危险时刻。
沈司年摸到自己缺失脑袋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变成了自己曾经契约过的诡异。
本来,沈司年是准备隐瞒这个关键点的。
但苏青鱼先说出来,他也就配合的说道:“我也是,我现在的样貌,和曾经契约的一个白色诡异一模一样。”
苏青鱼不认为一个绿色的诡异有如此能力。
她说:“看来,是我们不配合黑衣组织,他们搞出这个场景来整我们。
我不信黑衣组织的人有把人类瞬间变成诡异的能力,即使黑衣组织的领导人是红色诡异,也不可能。
他们要是真这么厉害,按照他们的教义,早就把污染扩散到全世界了,哪里还会有试炼者闯副本这一说?”
“你说得在理。”沈司年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
“我们分开行动。”
“嗯?”沈司年抿唇,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分开多危险呀,你想想看那些恐怖片里,每次出事都是主角蠢的分开的时候。”
分开当然是因为苏青鱼信不过沈司年。
她不想一边想办法离开,一边费心力防范沈司年,还要时不时和他演戏,很累的。
“你忘了公羊村我们两个是怎么合作的?”苏青鱼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沈司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我可以既往不咎。”沈司年展现出自己的大度,“我不会和女人计较这些。”
这话,苏青鱼也就是听一听。
四合院内,墙壁斑驳,地面铺着青石板,院内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株老槐树,树下是凋零的落叶。
原本的四合院是寂静无声的。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
四合院好像活了起来。
苏青鱼听见西厢房里传来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柔和似水,仿佛是悠扬的琵琶:“双喜,帮我打一盆水来。”
“来了。”苏青鱼回答。
此时此刻,她就是双喜。
苏青鱼前往西厢房,门廊上雕刻着镂空的精美的花纹,苏青鱼推开门,进入室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桌,周围摆放着几把黄花木椅。
室内光线昏暗。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女子身着华美的罗裙,轻纱如云,漆黑的头发垂落在脸的前面,遮挡住了她的容颜。
她缠着三寸金莲,穿着红色绣花鞋,双手放在膝盖,端坐在床上。
只见那女子抬起手,指着架子上的铜盆,盆底还有浅浅的一层粘稠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