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鱼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她用手机对着监控拍照片，然后把照片发进群里，让朱玉和闻雪茶自行注意那些阴影。
然而，照片中拍摄不出那些阴影，闻雪茶和朱玉的脸，照出来也是模糊的。
地下室。
朱玉正在帮闻雪茶上货。
这辆白色的面包车出现得莫名其妙，朱玉不记得地下室有车可以进来的地方。
闻雪茶则是一边上货，一边点货。
规则对她的工作内容做出了要求。
正确上货，直接关系到闻雪茶志愿者工作的评优。
朱玉和闻雪茶在运货的过程中，都有一个相同的感觉，那就是黑暗中，有人在看自己。
被凝视感，挥之不去。
一楼保安厅，苏青鱼将地下室的监控画面调整回小窗口。
朱玉和闻雪茶的那种感觉才消失。
苏青鱼和保安做下规定，商借保安制服三个小时，现在，她需要将制服归还。
回到宿舍三楼，头部浮肿的保安一直在走廊处等待苏青鱼。
那保安将保安制服接了回去，然后把外套放在鼻子下面，狠狠地闻了一下，张开嘴巴，双眼露出贪婪的目光。
“我听养老院的一位老人说，你帮他找回了丢失的棋子……咔咔咔……他写了表扬信，在院长那里表扬了你，还要给你评优。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些问题，你如果帮我解决的话，我也会在院长那里说你几句好话。”
在杰克森默写的【黑湖养老院】通关规则里。
【C、获得院长的信任，代表本院前往启明星集团**。】
规则不完整，且不确定默写是否出错，但里面提到了院长，可以供作参考。
杰克森说过，通关规则是他在院长办公室里看见的。
最终，苏青鱼还是要拿到原始版本。
“这个评优是不是和每月绩效考核有关？”
苏青鱼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历。
日历显示，这个月的月末就是礼拜一。
也就是说，保安规则里，每周一，院长全院巡查。
家属规则里，每周一有全院娱乐活动。
以及通关规则里，月末的绩效考核。
会同时发生。
那一天是关键。
保安则是用怪异的语调说道：“这一批人，我们最看好的是你。”
“你们代表着哪些人？”苏青鱼迈步向前，步步紧逼，“你吗？还是保安的部门？是院长？是启明星集团？还是它？”
保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咔咔咔……”
苏青鱼提到了它。
而保安的口中，它这个字都无法出口。
他所说的，是副本让他说的。
冰冷、僵硬、触发式的话语。
“最近，我们很苦恼，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咔咔咔……并且，楼层公共电话总会在深夜里响起，影响到我们睡眠。
那个电话我们接通过，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会感激你的。”
公寓楼的每一层都有点小的污染。
这些小污染在整个养老院的大污染中，滋养壮大。
“可以。”苏青鱼微微勾唇，“我期待你们的感激。”
你们两个字，苏青鱼语气刻意加重。
苏青鱼换回自己的护工衣服，今天她轮休，趁着没有工作的时候，她决定把这整个公寓的污染都解决一下。
先回到一楼。
苏青鱼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身体往后靠，双腿折叠，一只足尖微微翘起，修长的手搭在破旧沙发的边缘，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优优原本是站在沙发后面的，他头朝下，让自己倒着躺在沙发的靠背上，身体像是一座拱桥。
等待，直到午夜。
黑夜加重污染。
当月亮已没入乌云之后，当最后一缕月光在湖面上消失的时候，公寓开始不安地躁动。
苏青鱼直接上到顶楼，家属楼层。
楼层里传来小孩的哭泣声。
声音清晰，却辨别不了方位。
苏青鱼之前还是家属身份的时候，获得过一把钥匙和一块白毛巾，丢失过一块红色的肚兜。
她拿出之前在家属楼层里得到的钥匙，挨个开房间门。
没想到楼梯上来的第一个门就打开了。
那个门，是安佳露的房间门。
推门进去，房间无人。
唯独那孩童的哭声断断续续，声音尖锐，如同刺骨的寒风拂过心头。
而在大衣柜门的拐角处，苏青鱼看见露出一小截的红色肚兜。
之前，苏青鱼就从安佳露那里获得过线索。
传言，这个楼层，有人把小孩藏进了大衣柜里。
苏青鱼让优优把大衣柜的门打开。
自己则是站在较为安全的位置，与大衣柜保持一定的距离。
“吱呀”一声，柜门打开之后，里面蹲着一个四肢纤细，皮肤灰白，没有眼睛和舌头的小孩子，他将身体抱成一团，由于过于的瘦弱，后背上的脊椎骨撑着皮肤清晰可见。
他嘴唇紧闭。
哭声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在大衣柜门打开之后，他穿上红肚兜，像是蜥蜴一样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看不见，也说不出话，但是鼻子比较灵敏。
只见他手脚并用，爬到苏青鱼的脚边，然后两只手抓着她的裤腿，支棱起瘦到可以看见肋骨的上半身，把脸贴在苏青鱼的黑色背包上。
苏青鱼立刻把黑色背包打开。
里面放着那块白毛巾。
蜥蜴男孩闻到白毛巾的味道，非常的兴奋。
他扭曲着身体，把脸整个埋进毛巾里。
然后，又仰起头，冲着苏青鱼，一直张着嘴巴。
苏青鱼从他的口型里可以看出，他是在叫妈妈。
“谁是你的妈妈？”苏青鱼温柔地询问。
蜥蜴男孩一直指着那块白毛巾。
苏青鱼将白毛巾展开，里面出现了新的字。
那文字，就像是鲜血从毛巾里面渗了出来。
救救我！不要报警！！
这段话，苏青鱼曾经在白毛巾上面看过。
而紧接着，在这段话的下面，又出现了一段新的话。
帮帮我！我不能带着一个小怪物离开！
小怪物指的是……
苏青鱼把目光移到蜥蜴男孩身上。
这个男孩身上已经看不见太多人样，比起人类，他更像是黑暗里的爬行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