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强好半天才想起来掏出纸巾递给她,唯独不敢去拥抱她。
王霞接过纸巾擦着眼泪,好一会才说道:“其实我也知道现在这样子挺好的,真的,大家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或是需要的。冉宇明是真正适合我的,他会对我好,也能够给我爱情,还能够帮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就只是偶尔会难受一下下,就一下下……”
王霞抬起头来,笑中带泪地看着他:“强子,我们来许个愿吧,许愿还有来生的话……”
如果还有来生,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有伤害,不再有让人痛苦的爱情?
然而王霞平静地流着泪,慢慢地说着:“如果有来生,就让我们相逢不相识,人潮中擦肩而过,都不要回头,就是唯一的交集和结局。”
“方志强,来生我希望我从来不会遇到你,也就不会爱上你,跟你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辈子已经不可能了,有些烙印打上了就不会消失,但是有些人,却只能放在心底,不能爱。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也未必没有我。喜欢和爱都没有错,只不过,如果伤害了潇潇,那我无法原谅自己。”duwo.org 比奇小说网
“所以,也请你原谅我,就当我今天晚上是一时的任性,你知道我的脾气,温柔贤淑什么的跟我又没有半点关系,偶尔发一次飚不也很正常么。你欠我的,又没有本事还,我收一点利息总是可以的吧?”
自始至终王霞都是最痛苦的那一个,看起来她是最潇洒最明白甚至于是最现实的,其实只是因为,她把一切的秘密都埋藏的太深,为别人考虑的太多,剩下给自己的,也就只是这么一点点的任性。那么多个日夜,其实她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知道,就连方志强,也只是看到了她这难得的一次失态。
王霞已经擦干了眼泪:“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今天来大姨妈了,心情不好发神经,明天一早上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该谈恋爱继续谈恋爱,该上班继续上班,你也一样。”就这一会的功夫,她好像已经吐尽了心里的抑郁,恢复成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王霞。
方志强知道她说的谈恋爱是指冉宇明,心里头哽了一下,但是看着王霞眼里还有泪还要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只能努力配合她:“瞎说!我给你买姨妈巾买了多少回了还不知道你生理期?你明明是月初来大姨妈,别发神经非得拿大姨妈出来背锅。”
“滚你的,老娘更年期提前内分泌失调月经紊乱了行不行?”
“那你多喝点肾宝乌鸡白凤丸还有伟哥什么的。”
“滚!”王霞懒得再跟他说话,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子,临走之前丢下一句:“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方志强看着她开着车子远去,才收起刚才那片刻间的玩世不恭的笑,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真的能把过去的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就好了。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电视剧还有小说喜欢把人写失忆,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沉重的乃至于痛苦的回忆,谁都希望能够忘得干干净净,能够彻底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李潇潇收购股票的事情有了资金以后也就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郑明杰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自然是很快就发现他们有了薛东林的支持。本来郑明杰咬定十拿九稳的就在于他很清楚方志强李潇潇他们没有足够的钱,但是现在,薛东林的出现却推翻了这一切。
郑明杰狠狠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真是不知死活,想玩是吗?倒是要看看,谁能玩到最后。”
他强行压下了冲天的火气,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爸,现在亚美这边,因为李潇潇他们,事情可能稍微有点麻烦……爸,我不是搞不定,我已经拿到亚美了这就是个最好的说明……只不过这个阶段,因为我要去稳住局面,所以投资是必须的……这不是无底洞,爸你也参与过亚美的项目,你知道这本身就是大的项目……”
电话里头郑成文依旧是平稳的语气:“我知道,但是你并没有参与过这样的项目,一切都只是看着我在做而已。明杰,你做项目还是做亚美,我都没有反对,但是你现在的行为,是单纯的在赌气,是不想输给李家那丫头。所以我不能让你再冒险下去。你说的追加,我不会给你那么多,亚美对于你来说,就当是练手好了,输赢都无所谓,你能从老李手中把它拿过来,就已经是一场胜仗,你安安心心做项目,把目前的局面控制住,以后的上海商场都会记住你的名字。但是诚楷是我们的老本,我不可能让你在这个阶段拿它跟现在的亚美、说实话跟李潇潇他们去拼,赢了也没有太大的好处,输了的话连诚楷也要受牵连。明杰,你还太年轻,有闯劲是个好事,但是还是需要再稳一点。”
郑明杰急了:“爸,他们现在是拿到钱了,所以如果我们再不行动,不赶紧在二级市场动手脚,把股票价格拉升,或者是增发去稀释他们手里的比重,很快他们就会赶上来,那时候情况就危险了。”
郑成文直接抬高了声音训斥道:“你疯了吗?恶意抬高股票价格是违法的!再说亚美现在的股票价格也不低,增发的话需要多少投入?你以为诚楷这么大的企业运营就不需要钱?你拿诚楷当什么了?亚美的提款机?明杰你再不冷静点,我就要考虑是不是再过几年等你成熟一点才能够把亚美和诚楷交给你。”
郑明杰顿时就萎了下来:“爸……”郑成文的确掐中了他的死穴,只要诚楷一天还在郑成文手里,郑明杰有天大的野心,没有那么大的财政和局侧自由,什么都是白搭。
郑成文又放缓了语气:“你怕什么!还有最终的选举,就算她拿到一样的股票,最多也只能是作为股东和董事的身份参与进来。只要选举这一关过不了,她一样爬不上来,决策权依然在你手里,她就只能受你摆布听命于你。你为什么一直不听我的?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去堵她的路就忘记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