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页和王芸跟着城主夫人以及一帮家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会客厅走去,刚到厅外,便听到白炼的叫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洋和尚你别拦着我,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刚刚还在骂你呢!本来好好说话谁都没事,上来就骂你我可忍不了!”
听到白炼叫喊声的景页赶忙加快了脚步,抢在众人前面冲进了会客厅,一进去便看到约翰神父正阻拦着白炼要去殴打一个家丁。
“白先生你冷静点!这只是一件小事,我并不在意的!啊!景先生你来了!”
景页的到来似乎在约翰神父眼中就像是见到了救星,白炼也因约翰神父的话看向了景页的方向,原本恼怒的神情此时也变得冷静了许多,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景页皱眉询问着,在心中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白炼虽说是个性格冲动的人,但这一路的经历早已经让他在这方面收敛了许多,现在这个情况估计又是因为潮州城的后遗症导致的。
而约翰神父的回答便验证了他的猜想。
“我和白先生早上醒来之后,从柯林神父那得知了景先生你跟王小姐来了城主府,于是就过来找你们,但这位家丁先生说什么也不放我们进去,本来没什么事情的,可能是这位家丁先生心情不太好,言语用词上对我有些冒失,而白先生本来就因为昨晚没睡好变得有些心情暴躁,再加上还没喝酒,这下就彻底被激怒了,到了这里后说什么要教训这位家丁先生。”
在听了约翰神父一大长串的解释后,景页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说到底这件事其实不能怪白炼,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进了屋子里就更容易敏感。
于是景页走到了白炼面前,看了一眼对方通红的眼睛,关切的询问道:
“现在头还疼么?”
白炼直勾勾的与景页对视着,半晌后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回道:
“很疼,还很闷,喘不过来气。”
景页轻叹了一口气,头疼肯定是因为对方昨晚也做梦了,至于闷,应该是潮州城的后遗症导致的。
此时其他人也陆续赶到了会客厅,王芸快步冲到了白炼身旁,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丹药,便要递给白炼。
“等一下。”
白炼正要伸手接过来,却被景页拦住了,只见他从自已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葫芦,随后将这枚丹药放入其中,摇晃了几下后这才递给了白炼。
“喝吧。”
白炼有些好奇的接过葫芦,抬头喝了一口,随后瞪大双眼看向景页问道:
“酒?”
景页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王芸这才想起来,早上在来城主府的路上时,景页曾抽空进了一家酒楼,随后便提着这葫芦出来了,当时自已没多问,原来这里装的酒,看来景页是为了预防白炼出现这种状况特意准备的。
喝了一口混合着药物的酒水后,白炼的精神状况显然好了很多,眼中的血丝也退去了不少,在景页开口提醒他不准酗酒之后,白炼便将葫芦收了起来,随后对着不远处的城主夫人抱拳致歉道:
“不好意思,失礼了。”
城主夫人则是大度的摇了摇头回道:
“不妨事,原本也是我家下人无礼在先,还望少统领海涵,回头我定会好好管教下人。”
似乎从得知白炼是少统领,且景页一行人是四人一起的时候开始,城主夫人的态度就完全调转了,不仅语气温柔,而且变得格外好说话,就连约翰神父的身份也不介意了。
见闹剧已经平息了,景页便转头看向城主夫人道:
“夫人,我知道襄州城肯定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城主现在病了,不方便见客,但职责在身,我们也是真的需要见一见他,不过你可以先跟我们讲讲,这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城主大人究竟是如何病倒的。”
城主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禀退了周围的家丁与婢女们,等会客厅只剩下了景页四人与自已的时候,这才缓缓坐在了椅子上,满脸苦涩的开口道:
“几位特使有所不知的,我官人病倒,完全是因为那十字教的异邦人害的!”
少妇几乎是痛斥着说出了这句话,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流出。
景页见状连忙出言安抚起对方,等到对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这才让对方详细说说城主病倒的整个过程,以及在病倒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城主夫人点了点头,伸手抹去了自已的眼泪,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的说道:
“我官人平日里生性喜欢研究那些玄法道术,连带着对鬼神之事以及各种宗教也极为感兴趣,家中相关的藏书更是数不胜数,也因此,在那十字教进入襄州城的时候,我官人与那十字寺里的异邦人走的格外近。”
景页一听这话,脑袋瞬间就大了。
这郑城主也是真够可以的,有什么爱好不好,非得对这些神秘莫测的事物感兴趣,当然,若换做以前,景页可能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听见这些,只预感事情会远比自已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但尽管如此,景页还是强笑着问道:
“然后呢?”
城主夫人随后看了一眼同为十字教信徒的约翰神父,随后道:
“大概半年前开始,那十字寺的柯林神父就经常被我官人邀请到家里来做客,他们两人每次都会进书房里聊,而且不许任何人靠近,就连我也不准,每次聊完送他离开的时候,我官人都是一副特别激动的模样,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一两个月,然后突然有一天,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他马上就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要我不要在接下来的几天去书房打扰他。”
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景页的心头,预感到城主夫人接下来的话绝对是关键。
只见城主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
“那几天他把自已锁在了书房里,茶饭不进,由于事先打了招呼,家丁奴仆都不敢靠近那里,我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怕他出现意外,于是就偷偷靠近了书房,想偷看一下他这几天到底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