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置一旁,去淋浴间冲了一个澡。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情绪,却并未得到平稳,反而适得其反。
悲伤会有,但谈不上伤心欲绝。
更多的情绪,是失望,以及纠结。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江凡,要不要继续跟她在一起。
无论她与律师是否发生关系,这种隐瞒欺骗的行为,我无法接受。
孤男寡女深夜相聚,哪怕我没有发现身体关系的证据,但在我内心中,始终无法相信江凡的清白。
这是我想要跟江凡分手的理由。
可毕竟她是我在步入社会,成为男人时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愿意把心交给她的女人。
我们之间,有很多点点滴滴的美好,我们还有很多未来。
我期盼与她的未来。
所以,我不想跟她分手。
我很纠结。
舍不得和无法相信,两种情绪在我的脑海中打的地动天摇,让我头疼欲裂。
天已经蒙蒙亮。
不知什么时候,我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
我在噩梦中惊醒,梦境里,江凡和律师相拥在一起,冲我招手。
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
里面全部都是江凡给我打过来的未接电话。
我没有回复。
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宽宏大量的选择接受?
我没有这么大的度量!
翻脸无情的与她一拍两散?
我还没有这么多的勇气。
于心不忍。
洗漱一番,我打了一辆车,径直赶往医院。
从昨天下午登飞机,到现在,我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可我却没有半点的饥饿感觉。
“叔,赫姐你也在呢。”
走入病房,民叔躺在床上,张赫坐在他的床榻旁边,两个人正聊着天。
我走上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跟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小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赫将头发挽到耳后,温柔的问。
“昨天半夜才到。”我说。
“你个小兔羔子,现在翅膀硬了,老子的事情都敢做主了是不?”
看到我回来,民叔吹鼻子瞪眼。
可那种宠爱,在他的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
想起江凡的可能背叛,在想起民叔,我鼻子一酸,一种想哭的情绪,在眼眶中打着转。
我曾经一度认为,我现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民叔和江凡。
现在我才幡然醒悟,唯一不会离开我的人,背叛我的人,只有民叔。
民叔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看人很准。
当初,他莫名其妙对江凡有意见,或许,真如民叔所言,江凡这个女人,不值得。
“呦呦,说你两句还要掉点猫尿呀,都这么大人了,旁边还有个美女看着你呢,丢不丢人。”
民叔笑着,打趣道。
我闭上眼睛,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怎么了?去上海受委屈了?”民叔见我这般姿态,也收回了调侃的笑声,问我。
“没有。”
我摇了摇头,上海之行,虽然没能将尚崇熙带回来,总体而言,却还是比较顺利。
“那是因为那个姑娘?”民叔罕见的八卦。
我没有搭话这件事,坐在护工的那张床上,对民叔说:“尚崇熙那边你放心,该给他铺的路,我已经给他铺好。”
本来,这件事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民叔提起。
但是,为了回避掉江凡的话题,我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尹红给我打电话说了那件事,这件事情,你做的没错。”民叔不假掩饰的赞许我。
“这件事,她也跟你讲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民叔和尹红的联系密切,尹红这是何意?
在我眼里,尹红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她能再次主动与民叔联系,目的是什么?
控告我的状?这件事是我帮了她。
与民叔拉拢关系?
民叔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被她利用的价值,她有什么必要拉拢关系呢?
至于说,她是念旧情,这一点,我连想都不会想,因为在我眼里,那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该翻篇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了。”民叔看透一切,对于过往,既往不咎。
跟民叔聊了一会儿,我与张赫走出病房。
“赫姐,没有骨髓移植的话,那些外国佬针对民叔的病情,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
我和张赫站在走廊,探讨起民叔的病情。
为了不给民叔造成心理负担,探讨病情的事情,需要回避。
“除了化疗之外,没有更好的方式。”
张赫轻轻摇头:“骨髓移植没办法进行的话,我就安排这些国外的专家回国了。”
听到这群专家准备回国,我心情难免更加低落几分。
这就证明,民叔的病情,还需要保守治疗,折腾了一大圈,最终的治疗方案又恢复到以前。
“嗯,好。”
这是无奈的结果。
民叔拒绝了骨髓移植,不想再掺和进尚崇熙的生活,这是他做出的牺牲,以及他对儿子无私的爱。
每个人,每一种情况下,爱人的方式都不同。
不远万里的见面,是爱。
这种不再参与,不干涉生活,也是一种爱。
“今天看你神情这么低落,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张赫站在亲人的角度,关心的问道。
昨晚的遭遇,是压在我胸口的大石头。
可是我,却无人能够诉说。
人都有诉说,倾泻坏情绪的欲望,我也一样。
只是苦于没有人选。
在这个纠结,需要做选择的阶段,我希望有一个人,能给我一些建议。
我才十八岁,还没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城府。
人,需要在经历中成长。
“关于江凡的事儿,说出来,挺丢人的。”
男人都爱面子,尤其是关系到自己女人是否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难以启齿。
可又需要一个诉说的对象。
“如果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但是你想说,我可以做你的倾听对象,说不定还能给你一些建议呢。”
张赫温婉一笑,笑容很治愈。
沉默了两秒,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她,听听她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