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出了棋牌室,去给大军打电话。
我也出了门,点燃一根香烟,在距离梅姐五米开外的地方,默默抽着烟。
他们棋牌室内部的事情我不想干涉,准备等梅姐打完电话,我跟她打一个招呼离开。
顺便在八卦的问一嘴,里面老千是什么身份。
能让梅姐在众多赌客的面前,做出偏袒老千的举动,对方的来历一定不一般。
“梅姐,那人什么情况?”
看梅姐挂断电话,我迎上她,好奇地问。
“阳明区一位领导家的公子哥,他妈的就是一个脑残,放着官二代的身份不好好当公子哥,非要学人家出老千!”
梅姐一脸怨气。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左右为难的事情。
放了这个公子哥,棋牌室的名声会受到损失,赌客们心里也不会服气。
不放?
怎么可能不放?
就算将军是一个猪脑子,哪头重哪头轻他也能分得明白,哪怕四海棋牌室倒闭,他也不会去剁一个官二代的手。
“接下来怎么办?”我吸了一口烟,淡淡地问。
我抓了对方的千,对方已经记恨了我,我这趟过来,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等着吧,军哥一会儿过来处理。”
梅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副疲惫的样儿。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情。”
我并不想跟大军打照面,而且,这里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嗯,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谢就算了,改天请我吃饭吧,哈哈哈。”
“你个臭小子,天天就知道吃。”
跟梅姐玩笑了几句,我上了车,离开了四海棋牌室。
不过,我并没有回家。
作为一个男人,偶尔也会有寂寞的时候,有什么就想找别人聊聊天,喝喝酒。
我先给郝建打了一个电话,在他跟一群甲方喝酒。
除了郝建之外,我似乎也没什么酒友。
朴国昌只能陪着我喝,但我与他聊不到一起去,他听不明白我讲的故事,我也不懂他的押韵和幽默。
伊莉娜也一样。
而且,他们是我的手下,有些话我不能跟他们说,说者无意,就怕听者有心。
这一刻,我有些怀念那个素不相识,却能在歌舞厅陪着我酩酊大醉的女人。
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分钟,我还是拨通了宋悦的电话。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我也怕打扰她的休息。
我与她只见过两面,歌舞厅一晚的邂逅,和她哥哥赌博被坑。
对于这个女人,我没有任何的了解。
不了解她的生活,不知道她的过往,也不清楚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跟谁在一起。
‘嘟..嘟..嘟...’
电话拨通,十几秒后,对方接通的电话。
她那边的声音很杂乱,音乐和人们的交谈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她应该是在歌舞厅这种地方玩。
“谁呀这么晚给你打电话,男朋友呀?”
宋悦的声音还没传过来,一个女人的调侃声,率先飘进了我耳边。
“别乱说。”
宋悦没好气地反驳了对方后,她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喂?”
“没事儿了,你先玩吧。”
听到宋悦有男朋友的消息,我居然有一点的失落,这种失落也只是对于失去一个准红颜的惋惜而已。
她有男朋友,那我就不能打扰别人的生活,这是最基本的道德。
“东哥,你怎么了?听你的语气是有心事啊?”宋悦略带调侃语气地问我。
听她的声音,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笑声中都仿佛带着些许酒后的魅色。
“还说不是男朋友,他是不是你总提的那个江湖大哥?”
宋悦朋友的调侃笑声,再次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大家都是好姐妹,我们也不能跟你抢男人,叫出来认识认识,我们几个姐妹也给你把把关,嘿嘿嘿.....”
嗯?
我眉头轻轻皱起,这话听起来,好像跟我想象中的结果是有偏差。
“不是男朋友,我哪有男朋友呀,你们别捣乱。”
宋悦再次反驳了对方,然后周围几个女性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歌舞厅的杂乱声也渐渐消失。
只剩下夜晚的风声。
“没有心事,想喝酒了,寻思了一圈,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就给你打了电话。”
我实话实说。
在江湖上混的这半年里,我结识到了不少的人。
可真正能算做是朋友的,屈指可数。
“我在江南会歌舞厅,你来接我吧,我进去跟姐妹们打声招呼。”
我没想到,宋悦答应得这么快。
她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声音很甜,似乎很开心。
“好。”
江南会歌舞厅在东安区,在我市很有名气,生意非常火爆。
我居然要做歌舞厅的这个行业,自然提前将本市一切生意火爆的歌舞厅摸了一个遍,做一个了解。
用现在很流行的词汇讲,我这叫市场调研。
东安区临界阳明区,十五分钟以后,我把汽车停在了江南会歌舞厅的门口。
我没有熄火,就坐在车上给宋悦打了一个电话:“我到了,在门口。”
“好好,我马上出来。”
等了一分钟,宋悦推开歌舞厅的门,脸上挂着苦笑和无奈,走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人出的门,一个打扮艳丽,微胖,圆脸的女人紧跟在她身后。
在女人的脸上,还挂着期待、好奇和搞怪。
“悦悦,你男人搁哪了?该不会是那个吧?哈哈哈哈。”
女人一手拉着宋悦的胳膊,目光东张西望,最后定格在一个推着自行车,准备路过的老头身上,肆无忌惮地笑。
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是电话那边一直在调侃宋悦的女人。
看这个女人的面相,就知道这是一个又八卦,又开朗的豪迈女人。
“宋悦。”
我从车上走了下来,冲着他们两个人挤出一个笑容。
“你就是东哥啊?这也太年轻了,悦悦你可以呀,怪不得藏着掖着,是怕我们几个抢呀。”
女人十分的热情和开朗,纯纯是自来熟。
她那副样子,就好像我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走啊东哥,一起进去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