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郝建的心事

为了给郝建接风,我带了他去了一家烧烤店。

晚上十点多,在东北大部分餐厅都已经打烊,只有烧烤店会营业到凌晨一二点。

“东哥,来,喝酒。”

郝建举起酒瓶,十分豪爽的灌了一大口。

“来。”

我喝了一口啤酒,认真的打量起郝建。

他与我上次见时,那种说话的状态没什么不同。

但却总给我一种做作的感觉,远远没有在拘留所里自然,就好像藏着心事一样。

“建哥,你今天出来的吗?”我问。

他年纪比我大,我也叫他建哥。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没有兄友弟恭,也不分年龄高低,都是互相以哥相称。

‘哥’这个称呼,在这种兄弟的关系中,不算尊称,更像是一个外号。

“对呀,今天早上出来了。”郝建用筷子,将烤韭菜分割而开,夹起一条送进嘴里。

“那你去上班了吗?”我一边扒着蒜,一边问。

正所谓,吃肉不吃蒜,香味儿少一半,尤其是烧烤,必须配上大蒜才有味儿。

“啊?”

听到我的问题,郝建愣了一下,拿筷子的手一抖,好悬把筷子扔到地上。

我抬起头直视郝建,他似乎很紧张提到他的工作。

“我都说过啦,我可是高级技工,这个工地离开我不行的,我当然去上班了呀,呵呵呵....”

郝建挠了挠头,对着我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他在故意隐瞒什么!

他不是一个城府深的人,对比于大军,聂老板这种大人物,他太嫩了,心事几乎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呵呵呵....”

我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做出任何答复。

作为一名老千,我要面对的,是各行各界的老板。

黄胖子那种人,都能被我抓住情绪漏洞,找到破绽,扰乱心智,更何况是郝建了。

对于他这种嘴碎,又心虚的人,无声的回答,比追问更有效果。

“东哥,你笑什么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呀。”

郝建的反问,甚至有一些驴唇不对马嘴起来。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将一瓣蒜咬下半个,在嘴里咀嚼:“建哥,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让我参考吗?什么事情呀?”

我想起来,在电话中,他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参考。

可能,就与他支支吾吾的反常现状有关系。

“额.....”

郝建沉吟了两秒,举起酒瓶:“先喝酒吧,这件事不适合在这个地方讲,等待会儿在路上每人的地方,我跟你说。”

“喝酒吧。”

十八岁的我,对于任何事情,都有一种好奇心。

年轻气盛,这四个字最符合我现在的年纪。

所以,对于任何事情,我都有一种求知的欲望,想要一探究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也到凌晨一点,整个烧烤店只剩下我们一桌。

郝建的心事很重,他一直在张罗喝酒,像似在借酒消愁。

我提过两次离开,都被他拒绝。

“两个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店也要下班了。”

老板一直陪到我们一点半,他打了一哈欠,走到我们两个人面前,歉意的开口。

“马上结束,杯中酒了。”

时间的确不早了,包括我都被老板的哈欠传染,打了一个哈欠,一股困意上头。

“这才一点半,人家烧烤店都开到两三点,你家能不能干了!”

郝建有心事,人在心情不愉悦时,喝酒格外上头。

现在的郝建,就已经上了头,他瞪着店老板,大声质问:“咋地,怕我们给不起你钱呀?”

“没有这个意思,兄弟,你们慢慢喝。”

店老板是做生意的人,做他们这行生意,尤其是夜场,什么样的酒蒙子都见过。

他也懒得跟郝建计较,从新坐回了前台。

“建哥,改天再喝吧,人家都要下班了,走吧。”我劝说道。

我也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行,我还没喝好呢,我不走!”郝建将杯中酒喝的一干二净后,拿起空瓶倒了倒。

见没有一滴酒水倒出,他用力的将酒瓶在桌子上镦了一下:“服务员,拿酒啊!”

“不喝了,要喝咱们买点酒,回宾馆喝好不好?”我走到前台,把账结算。

也不管郝建同不同意,拉着他,走出了烧烤店。

东北的室内外温差很大。

冷风一吹,郝建的酒也醒了不少。

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四下环望了一圈,醉意朦胧的说:“东哥,你刚才不是问我想跟你说什么事情吗?”

“对呀。”

“这件事我能跟你说,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郝建道。

“什么事?”我反问。

“我郝建在原江没什么朋友,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不当兄弟?”郝建偏头看向我。

一股酒气,随着他张嘴说话,扑鼻而来。

那种味道很上头,我并住鼻子,用嘴呼吸:“当然是兄弟了。”

“东哥,我信任你,但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呀,你要是跟别人说了,你兄弟我就废了!你兄弟我这辈子的人生,也就完了!”

郝建虽然喝醉了酒,但说这番话时,他显得格外认真。

事态如此严重,我的好奇心也被理智给打压下来。

“建哥,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严重,你就别跟我讲了,万一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放开他的胳膊,面向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事态如此严重的情况,这个消息,我不听也罢。

知道的态度,反而对我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东哥,你知道我的,我这张嘴不说,我会憋死的。这事儿我没别人说,就想跟你说,让你给我拿一下主意。”

郝建从裤兜口袋了拿出香烟,递给我一支。

我接过他的烟,叼在嘴里。

他拿出火机帮我点燃,也给自己点了一个根。

“我没喝醉,这点酒不算什么,我想了好久,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也拿不定主意。”

郝建吸了一口烟,眼中的酒意散去些许:“这种事,我没办法跟家里人说,我家里情况你知道,都是世代的农民,没什么世面。

但是东哥你不同,你光鲜亮丽的,进了局子也有人保,一看就是有门道的人,我就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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