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
说了,只掰他六颗牙齿,那就只掰断他六颗,多一颗不多,少一颗不少。
做完这一切后,我将扳手直接丢进了江水之中。
而我的手上,也染上了李雷嘴里流出的血。
在李雷像死狗一样的痛呻下,我用江水洗了洗手上的血污。
然后,再次回到了李雷的身边。
“这笔账算完了,还有其他的账,也一起算一下吧。”我说。
“有种你就弄死老子!你们三个谁也都别想活!”
不知道是谁给了李雷勇气,他从地上坐了起来,朝着我怒声咆哮。
因为缺少牙齿的缘故,他讲话漏风。
原本很豪迈的一句话,在那种大舌头的腔调下,显得极为的可笑和滑稽。
“李雷,你比我想象的有种。”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雷一眼,拿出两根烟叼在嘴上,点燃。
李雷被我这句相对温和的夸赞,搞得一头雾水,警惕的盯着我。
我半蹲下身,一支烟继续叼在嘴里,另一支烟塞进了李雷的口中。
他吸了一口烟,看我的眼神警惕更浓,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疑惑。
“抽吧,抽完这支烟,好上路。”
说完,我又拍了拍李雷的肩膀,语气严肃:“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下辈子好好做人。”
“我呸!”
李雷吐出嘴里的烟,愤怒的看着我,可是那种愤怒之下,更多的是恐惧:“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一句话!”
“要你死!”
我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个三个字后,拿出后备箱的麻绳。
一头拴在了面包车的拖车钩上。
另一头,在李雷的身上捆绑的几圈后,系了一个死扣:“我倒是想看一看,你死了,我们三个能不能活。”
“不,不要。”
李雷意识到我想做身体,奋力想要挣扎。
无论他如何的努力,都没有办法挣脱麻绳的束缚:“我错了,爷,东爷,我没有种儿,我是怂货,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一条生路吧。”
先前还一副硬骨头的李雷,脸色瞬间惨白,开始极力的求饶。
他不是硬骨头。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不是硬骨头。
多少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在即将接受审判时,都会选择用麻绳勒住裤腿,防止屎尿从裤管中流出。
更何况是本就欲望满身,贪图享乐的李雷。
人,只有在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时,才会无畏死亡。
有欲望的人,就没有不畏惧死的。
我不理会他,双手抓住捆绑在李雷肩膀处的麻绳,将他拖拽到江坝边。
“呜呜~~爷,不要,我还没活够呢,我求你....”李雷哭泣着,哽咽着,求饶着。
可我没有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一仰,整个人翻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啪’
水花四溅,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多余的麻绳随着李雷跌入江水之中,被拉扯的全部入水,直至麻绳与汽车的连端,绷得笔直。
站在江坝上,看着渐渐平静的江水,除了月光下,细微能察觉到的几个不断上涌的气泡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吸了一口烟,我仰望天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东哥,这样是要闹出人命的啊,可不得了的。”
从头到尾,一直充当司机,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朴国昌,在见到我将李雷丢下江水中后,他冲下车,来到我身边。
目光不停在我与江水中徘徊,慌手慌脚,不知所措。
吐出烟雾,我转头看向朴国昌。
“东哥,哎呦我的东哥啊,死人可就不得了了,你和他的仇也不至于要闹出人命吧。”
见我没有开口回复他。
急的朴国昌是焦头烂额,他想要去救李雷,但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他又不敢动。
“捞他上来吧。”
又吸了一口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说。
朴国昌说得没错,我与李雷的恩怨,不至于非要闹出一个你死我亡。
我也从没想过让李雷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我可不想下半生都在通缉中过日,活成像胡老蔫那样的人。
在得到我命令的第一时间,朴国昌急匆匆地抓起绳索,开始用力地向上拉。
但他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一旁的胡老蔫见状,也不含糊,上手帮忙。
胡老蔫是一个杀人犯,但并不代表他漠视生命,想要杀人。
他是被逼到了绝路,才选择杀的人。
他有人性。
只不过,因为他的女儿,以及我能给他提供的保护,他愿意听我的吩咐,如果我让他去杀人,他不会犹豫。
可他骨子里,也是不希望人命案的发生。
在朴国昌和胡老蔫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李雷浮出了水岸。
从他被我踢下水,到救他上岸,只过了一分钟。
短短一分钟,就算他呛水,也不至于死亡。
李雷在被抛下水后,还保持着理智,他没有被呛,一直处于憋气的状态。
“噗!”
当他的脑袋浮出水面后,他吐掉嘴里的水,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被拉上了岸,在冰冷江水浸泡,又被冷风吹过,他浑身开始打着冷颤。
包括他的牙齿,都在颤抖着相互对碰。
“李雷,我问你哈,想死还是想活?”我居高临下的俯视李雷,仿佛在看我脚下的蝼蚁。
“想活,想活。”李雷颤声回答。
“好,那我给你一次活的机会,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低调点活着,如果再因为你,给我牵扯出任何的麻烦,你死!”
说完之后,我拿出烟盒,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把他衣服扒了,带上车。”
李雷还活着,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交代完朴国昌和胡老蔫做事,我上了车,坐在了驾驶位上。
朴国昌与胡老蔫按照我的吩咐,将李雷扒了个一干二净,拉上了车。
我启动车辆,开着车,径直朝火车站开去。
步行街是原江市最热闹的地方,但也只限于晚上十一点之前。
过了十一点,人们都回家睡觉了,没有几个人再出来逛街。
火车站不同。